地中海旅行随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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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ming | 文 关注秦朔朋友圈 ID:qspyq2015 ·
在埃及游玩的时候,结识了两个同车的塞尔维亚退休女士,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从小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长大的, 年过七十,头发都是精心打理的,衣服更不用说,气场很镇得住的那种。
回到船上后在酒吧一起聊天,这个明星气质的老太太极其健谈,看到她手写体的英文,也是工整优雅。后来几天一起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叔叔的叔叔,是尼古拉·特斯拉,特斯拉去世的时候是她叔叔去收拾的遗物。
我告诉她我2019年底去塞尔维亚玩过,参观了特斯拉博物馆,对特斯拉的发明感到很震撼,还租车去了其他城市玩了几个地方。
她很开心,特意要求拍个合影,留下了她电话号码,让我下次去贝尔格莱德的时候一定告诉她。
离开了北非的埃及,就来到了亚洲的以色列Ashdod(阿什杜德)港口,离特拉维夫不远。不过时间比较紧,这次没去特拉维夫。
以色列的海关检查是最严的,我们在其他港口下船都没拿护照,在以色列却要求随身携带,返回船上之后再上交。
海关官员一脸严肃,跟大部分欧洲国家海关的闲散完全不同。这也是唯一一个当地警察会到船上检查的地方,不下船游览的人员也会被查验。
我个人认为,耶路撒冷是一个一生必须来一次的地方。宗教冲突对人类社会和历史进程的影响从来都是不可忽略的。
《耶路撒冷三千年》这本书把耶路撒冷这个地方的冲突和争议比喻为“一个房屋,三个业主” (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三个业主都承认这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一个同时存在于地上和天上的地方,但是对于归属权又有着各自不同的解读。不然当初的十字军东征不至于打上近两百年 (拉丁文:Cruciata,1096—1291年)。而如今,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暴力冲突依然持续在这片土地上。
耶路撒冷问题是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人的冲突的核心,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六日战争)中,以色列占领了原先由约旦占领的部分,并把整个城市视为以色列不可分割的首都。
巴勒斯坦人声称东耶路撒冷是其未来国家的首都,而巴勒斯坦背后有其他阿拉伯国家和更广泛的伊斯兰世界的支持,这次参观的旧城、哭墙和圣墓教堂,都是六日战争时候以色列占领的。
由于这些历史问题,以色列对耶路撒冷的主权未得到国际上的承认。所有国家都在特拉维夫设置使馆。直到2017年特朗普提出承认以色列对耶路撒冷的主权,给中东局势增加很多变数。
2021年发行了一部影片叫《奥斯陆》,描写的就是一对挪威外交官夫妇促成巴以双方1993年在奥斯陆会谈的事件。当时会谈双方都在各自的国内承受巨大压力,因为各自的民众都视对方为世仇,有血泪的记忆,不共戴天,事先走漏消息的话,各自都不好向自己国家民众交待。
是这次挪威撮合下的秘密会谈,最终促成双方领导人在美国正式会面,交战多年的两方签署《奥斯陆协议》,开启了官方对话渠道,那张双方在白宫握手的照片,一直被认为是中东和平进程的重要转折点。而今年伊朗与沙特这对仇敌的建交,是在中国的斡旋下促成的。
我们在以色列的当地导游是一个俄罗斯籍犹太人,因为以色列公民不允许进入巴勒斯坦一侧的伯利恒。从港口到耶路撒冷行进的一路上,景观很好,感觉就是在南欧的某个国家,到处绿树成荫,干净整洁,连加油站的装饰也是欧美风格,一路上丝毫没有传统中东那种干旱缺水的感觉。
以色列国土总面积的45%是沙漠,耕地资源和淡水资源严重缺乏,气候干旱,降雨量偏少,人均水资源两百七十吨,不足世界人均的3%。 但以色列却以科技实力实现了粮食自给并出口一些农作物。
临近的都是敌对国家,粮食自给自足还是很重要的。以色列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定的三十八个发达经济体之一,的确名不虚传。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有趣的经济学层面思考。缺水的地区,比如在沙漠中建造的拉斯维加斯,迪拜,政府层面是不大力提倡民众节约用水的,战略层面的考量是一定要让这里的普通人都能正常用水才能打造经济活力,不然就容易造成人口流失和游客下降。
重金投资到各种开拓水资源的项目就是要很多人来到这里方便地生活和消费。看看拉斯维加斯和迪拜那些豪华酒店和喷水景观,和那些水族馆和水上乐园,哪里有节水的意识?
如果强调在个人层面节水,影响了居民和游客生活体验,反倒会最终影响整个经济体的综合效益。所以在战略层面投资整合水资源的有效利用,才是正途。
快到哭墙的时候下了车,先过持枪荷弹的安检,阳光灿烂,人群熙攘,感觉和重兵把守很不协调。安检之后往里走,倒是感觉一片祥和了,耶路撒冷城内毕竟都是旅游景点和居民区。
我替朋友在哭墙附近拍照的时候,还有一个当地人特意闯进镜头搂着我朋友要求来个合影。漫步在居民区,看小孩子也是一片安详,就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和平的角落一样。
|哭墙
古代犹太国的第二圣殿被摧毁后只剩下西边这面哭墙(Western Wall; Wailing Wall)和旁边墙内的通道,被犹太民族视为精神家园和归宿。
哭墙的记忆,就是宗教冲突的见证。作为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共同圣地,耶路撒冷三千年来经历了三十七次被占领、被摧毁和十八次的被重建。
摧毁、重建、再摧毁、再重建,历史上每次易主,都伴随着杀戮。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能记得耶路撒冷这个词的本来意思,“和平之王”——“king” (jeru) of “peace” (shalom)。
耶路撒冷老城内有一个专门的邮政部门处理从世界各地邮寄给上帝的信件,因为耶路撒冷被认为是上帝所选之城 (God Choose Jerusalem To Be The City Of God)。
有的信封上就简单地写着——上帝,耶路撒冷(God,Jerusalem)。这些信件会被定期由犹太拉比送到哭墙的墙缝中,就像来哭墙祈祷的人把自己的愿望写成纸条放进墙缝中一样,上帝可以收到。
离开了哭墙,经过犹太聚居区,和耶稣背负十字架去往生命终点的一段路,走到了圣墓教堂(Church of the Holy Sepulchre)。
耶稣受难三百年后,当时的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来到这儿,这位罗马皇帝和他母亲都是基督徒,在确定了耶稣的死难地之后,海伦娜劝说君士坦丁大帝同意拆除该处建于公元一百多年的罗马神庙,挖出耶稣的坟墓,并建造了圣墓教堂来安置。此后,这座圣墓教堂经历多次被毁和多次重建。
圣墓教堂本身则由罗马天主教会、亚美尼亚使徒教会、正教会三个教会负责主要的行政及管理,另外叙利亚正教会、埃塞俄比亚正教会、科普特正教会,则享有部分祭坛等设施的使用及管理权。
在十二世纪萨拉丁占领这里后,指派两个穆斯林家族来负责守护圣墓教堂,一个负责保管钥匙,另外一个家族负责用钥匙每天早上开锁晚上落锁,距今已经传承了八百多年。
这两个穆斯林家族常常担任六个基督教教派中的中立见证人角色。
在城中漫步一段时间后,就再次登车前往巴勒斯坦一侧的伯利恒。快到边界的时候导游要求所有人换乘另外一个大巴过边界。
因为我们的司机是以色列公民,边界警示牌标示着,以色列公民不许过界,是明确针对以色列公民,不论是什么族裔,即使是以色列籍的巴勒斯坦人也不行。
导游说,很多巴勒斯坦人会到以色列这边工作,工作机会多,工资也至少是双倍。巴勒斯坦流通最广的是以色列货币,约旦货币也可以使用。巴勒斯坦人在以色列一侧挣的工资倒是不需要兑换就可以在巴勒斯坦用了。
过界后就是伯利恒,才安排我们就餐,我估计是物价在巴勒斯坦一侧相对较低。看着我们的犹太导游和餐馆的巴勒斯坦老板熟络地聊天,还跟礼品店的老板打着招呼,就感叹普通人每天起来还是要先忙着一日三餐,巴勒斯坦这边的老板也需要这些犹太导游的帮忙。
伯利恒是一个古老的小城。到这边只有一个景点,圣诞教堂(Church of the Nativity),在耶稣诞生地所建的教堂,初建于公元四世纪,后于六世纪火灾后重建。
进入教堂的门极小,像一个窗户,每个人都要低头弯腰才能进入,和大多数教堂的大门截然不同,经过这个仅有1.2米高的门洞后,豁然开朗。导游说平时要排队很久,而我们到达时正好游人稀少,直接进入无需排队。
|圣诞教堂外景和内部耶稣诞生处
这个圣墓教堂也是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访问该处后决定兴建的,和圣墓教堂的兴建相差几年而已。里边的圣迹之处,就不一一列举了,网络上众多游记有着详细的描述。
导游说,当地的穆斯林极其尊重这个教堂,会带着他们的新生儿过来祈福。就像圣墓教堂被穆斯林守护一样,这个当地传统让我感觉几大宗教的千百年纷争之中,还有那么一丝温情在。
|圣墓教堂和外景
自从以色列归船后,这位塞尔维亚新朋友提醒我要去取一个证书,她给我看了之后才明白,是以色列颁发的一个朝圣证书(pilgrimage),估计她是基督徒,毕竟塞尔维亚以东正教为主,基督教徒应该是以朝圣为荣。
耶路撒冷这种人文景观不同于自然景观,参观人文景观必须去读历史才能明白其内涵,不然就只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事先来不及看全的,事后也要补习一下才能明白自己究竟看到什么,看不明白貌似普通的事物所蕴含的历史和文化意义。导游的讲解毕竟也是一带而过,而且有时候以趣味为主,重要信息未必都能涵盖。
作者:英国某大学高级讲师,博导。博士研究方向为知识管理,逐渐延伸到有效沟通,文化差异与沟通,认知差异。主讲科目涵盖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论和其他管理方面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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