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里的中国人,为什么越来越“不能喝”了其他2022-07-01 10:07 竹林七贤和李白的酒量,真是武松的十倍以上吗?把中国古代的诗歌和小说对比起来读,有时你会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源流变化。比如喝酒这个事儿,如果你去读唐以前人们的饮酒习惯,多半会被他们的酒量吓到,基本汉唐时代的文人,写饮酒的诗,个个都是以吹嘘自己怎么能喝为前提的。比如,名列“竹林七贤”的刘伶,自称“一饮一斛”;南陈的末代皇帝陈叔宝被灭国后在长安做寓公,闲来无事和手下亲信喝酒,动不动就“日饮一石”;而酒仙李白发下豪言更吓人——“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这个豪言达没达到咱不知道,反正他的好友杜甫确实说他“斗酒诗百篇”……以上这些斛、石、斗、杯,到底有多大,众说不一,但一般说法认为古代“以一爵为升,以十爵为斗,以百爵为石”。爵是古人饮酒用的一种大杯子。有多大呢?按照出土文物的容量来计算,大约能装酒半斤之多。还有一种说法更认为,“爵”,其实就是后来的“角”。《水浒传》之类小说里的好汉经常吩咐店家“打两三角酒来,供我兄弟吃个痛快”,这里的“角”,其实就是“爵”。那么按照这个算法来看,汉末魏晋人物们“日饮一石”就应该是唐人“斗酒诗百篇”的十倍。而杜甫的《饮中八仙歌》中说汝阳王李琎“三斗始朝天”,那就是喝够了十五斤酒才去见皇帝汇报工作——即便考虑到诗歌的夸张因素,这个酒量也着实是太夸张了。对比这些唐以前的饮酒神话,宋明以后传奇小说中那些“酒豪”们的酒量,真的就小了很多。比如比较著名的武松打虎“三碗不过岗”,他连喝了十八碗,我们今天看来好像这个酒量已经很大了。但放在唐以前比,这个酒量压根不是个。无论李白、杜甫还是白居易,似乎都能把武松喝到地下去。越到了近世,人们酒量就越来越小的这个问题,宋代的沈括其实就已经发现了。沈括被很多今人附会成为“我国古代伟大的科学家”,“科学家”这个称呼能不能当得起暂且不论,但沈括确实是比较有科学精神的。他在《梦溪笔谈》里就初步量化对比了刘伶和李白两人在记载中的酒量,认为前者就数倍于后者。而李白的酒量放到宋代依然很夸张。但沈括觉得这并不奇怪,他给了一个有趣的解释——“汉人有饮酒一石不乱者,余以制酒法较之,每粗米二斛酿成酒六斛六斗,能饮者饮多不乱,宜无足怪。”也就是说,沈括认为造成酒量古今差别的最大原因是“制酒法”的差距——与宋代所酿的酒相比,汉代的酒不过“粗有酒气”,至多算是一种含有酒精的饮料罢了,酒量好的人饮一石不醉,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沈括的这个猜测,基本符合考古上对中国酿酒工艺进步的还原。宋以前的中国酒都是不经蒸馏的自然发酵酒,自然发酵酒在酿造过程中有一个难题:酒曲中的酵母分解酒基中的碳水化合物,过程中产生的酒精(乙醇),但酒精浓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杀死酵母,使酒停止发酵。所以由汉唐而至宋代,虽然制酒工艺一再演进,酒曲一再被筛选,但发酵酒的最高度数也就止步于20度。这一解释,你也就读明白了古诗文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唐以前的诗人们虽然经常饮酒,但似乎很少用“烈”“辣”“辛”这样的词汇去形容酒。相反,当时诗文中最常见的说法是形容酒“甘如饴”,可以猜想,刘伶、李白这些人当时喝的那个酒,放在今天估计就是个含酒精饮料,千杯不醉,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酒在诗文中真正开始变得“烈辣”起来,是宋元以后蒸馏酒技术传入中国以后的事情。元人忽思慧《饮膳正要》曾说,“阿剌吉酒,味甘辣……用好酒蒸熬,取露成‘阿剌吉’”。这种将酒蒸馏“取露”的做法,是今天白酒酿造工艺的雏形。而“味甘辣”的描述,显然也符合我们对今日白酒的印象。但有趣的是,与高度白酒在今日中国被普遍接受不同,蒸馏酒在最早传入时,一度是不那么被接受的,比如明代的李时珍在其《本草纲目》中就说“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与火同性,得火即燃,同乎焰硝。”显然明代很多地方的人,还不太适应蒸馏酒的猛烈。至少在李时珍看来,这种名为阿剌吉的舶来烧酒(也即白酒)还是太烈。所以烧酒需要在中国本土化,而这个过程在明代被完成了。据考证推测,从中东传入的蒸馏酒,最初是在中国一部分地区先推广、并被接受,而后流行全国的。这就解释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今天中国比较著名的白酒品牌,都是在一些区域扎堆出现的。比如四川,在今天中国的知名白酒品牌中,四川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如果再算上隔壁的贵州(古代行政区划上也一度属于四川),中国的白酒市场几乎三分之二都被“蜀军”所瓜分。不考虑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因素,四川产名酒的原因之一,其实就是发展较早——由于靠近古代中国与外界沟通的“西便门”蜀道,四川地区最早开始接触高度蒸馏酒,当地人也最早养成了好饮高度白酒的习惯。比如著名的“浓香鼻祖”泸州老窖,其“国窖1573”的名号并非浪得。早在明代万历年间(公元1573年),舒承宗精选泸州城外五渡溪优质黄泥建造窖池群,即为如今的1573国宝窖池群。至今不间断持续酿造449年的1573国宝窖池群,是我国现存建造早、持续使用时间长、原址原貌保存完整的原生古窖池群落,是与都江堰并存于世的“活文物”。1996年,1573国宝窖池群被国务院颁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随后又在2006年和2012年,连续两度入围“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而实际上,据近年来进一步的考证,四川泸州地区酿造蒸馏酒的工艺技术可能源头更加久远,早在公元1324年,泸州老窖酒传统酿制技艺第一代传承人郭怀玉发明甘醇曲,酿制出第一代泸州大曲酒。与元代色目人带来的“阿剌吉”酒味道只是单纯的“爆烈”不同,这种继承了中国古代粮食发酵工艺、并融合了烧酒蒸馏工艺的泸州曲酒,给人一种非常特殊的香醇口感。这种口感也就是我们现在熟知的“浓香型”,中国浓香型白酒的酿造史,正是在这里发源。而后698年,泸州老窖酒传统酿制技艺经师徒相承、口口相述,传承至今。并探索总结出“糟醅入窖、固态发酵、泥窖生香、续糟配料”的一整套浓香型白酒的酿制工艺。可谓源远流长。所以正是得益于川蜀等地区的酿酒技艺的精进,高度白酒终于逐渐成为了普通中国人都能接受的“国酿”、“国窖”。但高度白酒的传入,也带来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诗人们的酒量进一步“缩小”了。如前文所言,汉唐时代的诗人喝酒,用的都是一“约”折合现在半斤的爵、樽;而元末小说描写“好汉们”喝酒,用的酒器就是小一些的碗了。再到明末,“酒盅”这种东西被发明了出来,酒也终于不再是解渴或者佐餐,而成为了文人墨客的专属饮品。所以,随着蒸馏酒传入并完成“本土化”在中国铺开,中国诗人们融入到酒中的情怀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金代的元好问说“倚剑长歌一杯酒”,明代的解缙说“一壶浊酒喜相逢”,民国于右任说“万里江山酒一杯”,李叔同则说“一壶浊酒尽余欢”。饮酒在宋以后的量词,变成了一壶酒、甚至一杯酒,而诗人们歌颂的,也不再是《饮中八仙歌》里那种“斗酒诗百篇”“三斗始朝天”的放肆豪饮,而逐渐变为了由一杯酒勾起的乡愁与慨叹。透过古代中国的“诗史”看“酒史”,你会发现这片土地上的诗酒文化,其实一直有着一种神奇的“同律感”的——数千年的文明史上,诗与酒一路相伴,酒从最初的甘甜到后来浓烈,诗也从最初豪饮变为了后来的小酌。酒与诗,一起温暖慰藉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为了更好地传承和讲述中国独特的诗酒文化,中国著名白酒品牌泸州老窖已经连续六年承办了国际诗酒文化大会。今年6月29日,2022年国际诗酒文化大会启动仪式在长江发源地青海举行,并正式启动“从源头到大海”诗歌之旅。长江是中华民族的代表性符号和中华文明的标志性象征,造就了从青藏高原、巴山蜀水再到江南水乡的千年文脉。此次“从源头到大海”诗歌之旅活动中,诗人们将走进青海、武汉、南京、上海等长江沿线省份或城市,开展“诗酒长江·对话”、酒城讲坛、文学创作交流会、文学采风之旅等活动,沿长江传递诗情酒意,共襄文化盛宴。从屈原的时代到盛唐再到新时代,从世界诗歌高地青海,到无数诗人留下传世名篇的夔州、泸州、武汉、黄州、九江,再到开启中国现代新诗的上海,长江串联起中国诗歌的历史,浓缩了中国诗歌的谱系,长江就是一部中国诗歌的演进史。今年的诗酒文化节开展“从源头到大海”诗歌之旅,旨在让中国源远流长的诗酒文化如长江一般,一路千里,延绵不绝地得以传承和延续。泸州老窖作为传承数百年的知名品牌,借助国际诗酒文化大会、青海湖诗歌节等平台,在未来,将面向世界,更好地传播好中国源远流长的诗酒文化,让这段“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诗与酒的千年传奇,得以在今日续写。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