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的码农,滨江的网红,消逝的大平层
变化的是三公里外大厂的命运。
来源 | 远川研究所(ID:YuanChuanInstitution)
作者 | 杨婷婷 编辑 | 戴老板
2020年6月11日上午,6万名杭州中产在等一个摇号结果。
摇号的主角叫“远洋西溪公馆”。它是杭州远近闻名的网红盘——也因烂尾十年,屡屡爽约而被称作“鸽子馆”。这块地最早由浙江国恒地产在2009年以26亿元的天价拍下,规划极尽奢侈。
但拿地第二年就遭遇了房地产寒潮,此后一波三折,十年后西溪公馆才终于重回市场,但当初打造的高端“房设”早已荡然无存:不仅充斥着59.4平的“预定群租房”,连产权都只剩下60年。
然而购房者们却展现出空前的疯狂:婚介所摩肩擦踵,售楼处人头攒动,连北高峰的财神庙都人流飙升,最终这959套房子迎来了59637个购房者,冻结资金400亿,中签率只有1.61%——比浙江人考上浙大的概率还低。
预售时,西溪公馆登记系统直接崩溃,开发商不得不搬到四公里外的网吧。
这次“六万人摇”,是杭州有史以来摇号人数最多的一次,甚至直接登上央视,炒上热搜,一时舆论哗然。之后限购政策的出台,给疯狂画上了句号,杭州楼市再也没出现过“万人摇”。
红盘千千万,凭什么是烂尾十年的西溪公馆一战封神?原因就藏在同处文一西路的阿里总部。杭州楼市有两大财富密码,一是网红,二是阿里。前者带火了钱江两岸的商业大平层,后者带动了未来科技城长达六年的房价长虹。
文一西路贯穿的未来科技城,距离杭州市中心20公里,最早曾是一片稻香蛙叫的农田,后来随着杭州城建“西进”的快车,快速发展,但房价一直不温不火,甚至一度是杭州楼市的库存高地,直到2013年阿里把总部搬迁到了这里。
之后未科的房价一路飙升,均价2015年破万,2017年破两万,2019年破四万,2021年核心区三个楼盘——东原印未来、阳光城未来悦和中南樾府(未科三兄弟),一夜之间单价冲上了8万,大户型售价千万,震惊楼市。
但仅在两年之后,“三兄弟”之一的阳光城未来悦就另一种方式再次出圈:在近期一张广为流传的小红书截图里,阳光城未来悦一套89方的房子以320万的价格成交,单价跌落到3.5万。
从落到起,从起到落,楼盘本身没有变化,变化的是三公里外大厂的命运。
01
西溪的码农
2014年9月19日,以文一西路969号为圆心,一股财富漩涡席卷了所有人。
阿里纽交所上市的钟声,创造了史上最大的IPO记录,一夜之间为杭州制造28个亿万富翁,上万名千万、百万富豪。九月杭州各大餐馆饭桌上的唯一话题是:怎样赚到阿里人的钱?
本地风投迅速入驻未科,逻辑是“有多少个富豪,就有多少个LP”;宝马销售堵在园区门口,询问骑自行车的程序员是否想要“涂着阿里橙色标志的宝马”[3];做暴发户生意的家具厂老板也在思考:码农喜不喜欢在红木桌上敲代码?
阿里西溪园区
其中最迫切的莫过于地产开发商。09年温州炒房团在杭州按栋买楼震惊全国,次年杭州房价比肩北上,超越深圳。正当本地开发商摩拳擦掌、纷纷拍地,规划大量豪宅时,杭州楼市迅速进入“失落的五年”,下跌势头深不见底。
阿里上市这一年,杭州房价比起五年前的高点几乎腰斩,二手市场滴水成冰,寒意甚至扩散浙江全省。不管是十强房企,还是本地小开发商,现金流都如履薄冰。这才有了宋卫平为了挽救绿城,与孙宏斌闪婚闪离的故事。
在阿里员工还没算清究竟能拿多少钱时,开发商就早已为他们细细算过钱的去处:当时杭州千万豪宅只有1143套,总面积39.17万平方米,单价1500万以上的豪宅只有523套[4]。也就是说,科技富豪太多,豪宅都不够用了。
在那些年,美股IPO成为一条粗壮的管道,把大洋彼岸的绿钞持续不断地注入到北京海淀、深圳南山和杭州西溪。大厂的高薪程序员,成为深受丈母娘青睐的最新版“经济适用男”。
《欢乐颂》里,貌美的资深HR樊胜美蹉跎多年,都没能找到愿意给在房产证上加名的钻石王老五;隔壁刚毕业的小蚯蚓,刚交的一脸淳朴的程序员男友,却早早在上海买上了房。
甚至连杀猪盘也熟练掌握了精准营销,比如苏享茂案里的翟欣欣,包装自己的时候精准地绕开了流行的甜辣纯欲风、韩式千金风、浑身Dior的都市名媛风,选择了与目标受众审美相符的清纯好嫁风——这叫不选最贵的,只选最对的。
2014年上市以来,阿里营收从762亿元扩大十倍,员工数量从2万多人扩大到23万,商业版图从电商拓展至新零售、本地服务、云计算等。一大批高管靠着股票实现财务自由。
当然,这些滚烫的热钱在过去六年内,相当一部分涌进了未来科技城的楼市。
对于刚入职的低P来说,省吃俭用,上车闲林桃源小镇是成功的第一步;中P首选公司几百米开外的晓月澄庐,这个千万起步的绿城叠墅中签率只有2%;而动辄五百方起步的大华西溪风情、郡西别墅、溪上玫瑰园,才是高P们的目标。
在过去很多年里,大厂员工将青春作为燃料,投喂给一座座咆哮着的互联网发动机。当时代的齿轮飞速旋转后,曾经质疑、漠视、轻蔑的面孔都被浮动的财富光晕晃花了眼,前赴后继跳入这场旋转盛宴中。最终疯狂席卷整座城。
当“未科三兄弟”单价冲上8万时,最失落的莫过于杭州购房群体里的那些“西湖中心论”者。
据说如何判断一个杭州人的土著纯度,就看他对于“杭州”的限定范畴:对于一般杭州人来说,绕城外就不算杭州;对地道杭州人来说,过江便不算杭州;而对100%原教旨主义杭州人来说:出了武林门,还算什么杭州呢?
因此在他们眼里,距离武林广场20公里以上的未来科技城应该是泥塘摸龙虾、村口吃羊肉的地方,类似浦西人看浦东。但同样地,未来科技城用长达六年的牛市教“西湖中心派”重新做人。
大家都笃信,再夸张的泡沫都会被更夸张的发展速度烫平。
当2020年传来蚂蚁金服冲击上市的消息时,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一个更大的造富运动。在这个期间,蚂蚁Z空间里欢声笑语,周围星级酒店每天客满,保时捷销售则忙的连饭都吃不上。
在那个夏天,你不得不相信,杭州的房价天花板,取决于码农996的程度。
02
滨江的网红
当未来科技城笼罩在财富幻境里,最酸的不是“西湖中心派”,而是“滨江中心派”。
杭州过去十年,房价涨的最多的是滨江和未来科技城,两者各自粉丝无数,前者称呼后者为“仓托”——未来科技城以前叫“仓前”;后者称前者为“萧托”,讽刺滨江跟萧山一样偏远。
最懂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当未来科技城的业主兴致勃勃地展示宇宙中心的宏大叙事时,滨江唱多者则会在本地的“口水楼市”论坛上提醒:别忘了,前几年你家特产还是仓前羊肉呢。
“萧托”的盛气凌人,既是来源于先富起来的矜持,也是因为聚集在杭州滨江的New Money,比起未来科技城那些熬夜996的码农小哥,充满了不接地气的浮华与占领眼球的故事。
钱塘江北岸,灯火璀璨的万象城里挤满了锋利的奢侈品,蓝色钱江、东方润园和金色海岸是老钱的主场。而钱塘江的南面,网易、海康威视等互联网大厂鳞次栉比,谦寻、宸帆、微念等明星MCN散落一地,冉冉升起的银杏汇、金茂府和壹号院是新贵的舞台。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豪宅。杭州Old Money喜欢收藏一套运河畔的武林壹号,城西湿地里的中式合院成为互联网新贵的标配。对于网红来说,这些传统豪宅难免有着四代同堂的实用感,动辄500平的江景大平层,一字排开的试衣间,清一色的设计师品牌家具,才符合他们的腔调——因为年轻,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浪费。
财大气粗的薇娅直接买下四套嘉润公馆,横向打通成1000多平;张大奕住在中海钱江湾,窗户外是钱塘江滚滚的潮水和来福士的灯光;雪梨选择住在银杏汇,虽然她前男友王思聪每次结交一位新女友,就会被拍到携佳人来银杏汇看房。
“三幢银杏汇,半壁网红圈。”三幢傲立江头的150米地标,不仅反映了王校长的审美变迁,同样见证了网红产业带动滨江房价连年飙升。
2014年银杏汇开盘时每平米均价仅为2.5万元,在豪宅云集的杭州楼市排不上号,如今挂牌价早已超过10万一平,是杭州十大地标豪宅绕不开的存在。
网红的置业板块,背后折射的是粉丝量级。起步面积500平以上江北顶豪,属于呼风唤雨的“大网红”;滨江沿江、奥体、钱江世纪城新建的江景大平层,是冉冉升起的二线网红的最爱;数以万计的三线到十八线小网红,一般会选择购置一江两岸周边的酒店式公寓,众星捧月般紧紧围绕着江景豪宅。
更多网红杭漂的第一站,是钱江世纪城地铁口的杭州丽晶国际。在这座206米的S型大楼里,每套房子都被切割成密密麻麻的格子间以供出租,日均人流量过万。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涌入这座飞快旋转的摩天大楼——带着她们的野心,或者肥皂泡的白日梦;每一天,也有无数的人离开这座网红森林——春风得意,或留下她们的眼泪。
杭州丽晶国际
随之而来,社交媒体上总会有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的网红都住在杭州?
淘系网红张大奕、薇娅选择定居杭州并不意外,但北京的罗永浩、广州的“广东夫妇”都千里迢迢把直播间搬到了杭州——根据2020年的统计,杭州拥有全国六成以上的MCN,800名粉丝超百万的网红[5]。
无数怀揣着成名之梦的年轻女孩从全国各地蜂拥而来,她们忍受着大小周,在一个个凌晨吞下辅酶Q10,梦里的耶路撒冷是钱塘江两岸矗立的顶级豪宅。杭州网红的集聚程度,甚至一度被自媒体一再感慨:为什么杭州的夜店里,全是天菜?
在杭州网红夜店BOOMSHAKE蹦迪,自我介绍靠的是抖音、小红书主页,厕所随便搭讪的美女可能就是百万主播。各地富二代商量着搬家到杭州,把老爸刚送的迈凯轮运去泡妞,但他们很快就会遇到更强劲的敌人——一脸青涩的科技新贵,开起酒来比做灰产的大哥还狠。
甚至王思聪的中年爱情故事里,“含杭量”都过于超标:两位正牌女友雪梨和甜仇都是杭州网红,和孙一宁一系列“得不到就毁掉她”的对话里,银杏汇、BOOMSHAKE是重要地标,至今城北新天地的one third酒吧,还流传着王思聪“一晚消费30多万”以及“和雪梨老公险冲突”的八卦。
美女集聚的背后,实则是产业集聚。在杭州滨江、九堡、下沙一带,遍布着上千家直播基地、MCN机构、拍摄公司。在中国服装第一街“四季青”里,有22家专业市场、近1.4万个摊位。
在整个浙江,数以万计的服装加工厂日夜轰鸣,他们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快时尚终极奥义“小单快返”,一件衣服从直播间预售到发货,只要3天。它们才是ZARA在中国真正的敌人。
上一代女明星还在努力挤进豪门变现美貌,新一代网红孙一宁面对首富之子的追求,一心只想着“晚上还要直播”。原因无它,在这个完备的产业链里,一无所有的美貌也足以撬动滚滚而来的流量和财富。
源源不断的网红从全国各地而来,她们一放下行李箱,就踏上了这个庞大产业不断滚动的流水线。这样的故事,每时每刻都在杭州上演。
在桃色绯闻缠身之前,张大奕曾是网红界的逆袭典范。早年做模特的她,踩中了淘宝崛起的第一波红利,三年淘女郎的生涯让她成为了如涵老板娘的合伙人。
靠着微博流量的暴涨,“吾欢喜的衣橱”仅用一年时间就登上了淘宝女装的销量冠军。张大奕的名字随之频繁出现在各类网红榜单里,2016年,淘宝专门为她拍了一部名为《网红》的纪录片。
在纪录片开头,张大奕俏皮地喊道“2016绝对是张大奕的时代!”说完补了一句:“会不会太狂了?”事实证明,就算是狂,也是有理有据。这一年的双11,张大奕的淘宝店观看人数超过40万,2小时内成交额近2000万。
2019年如涵上市,持股15%的张大奕,坐拥6.8个亿的身家。当天晚上,如涵的签约部收到了3000多条私信,如涵文化的CEO程科的微博,更是收到了1万多条评论和私信,它们都在发出同一种声音:“我要当网红。”
直播电商的崛起,真正把网红的收入和社会影响力推到顶峰。
2016年,做生意亏了600多万、卖掉广州房子的薇娅,踏上了淘宝直播的舞台。短短五年后,薇娅的公司谦寻文化就从十几平的办公室,搬到总面积3.3万平米的10层大楼。
2021年的双11里,李佳琦卖了115亿,薇娅卖了85亿,两个人加起来比北京商超之王SKP大厦一年的营收额还要高。这背后,或许是一个商业时代的分水岭。有人从此风生水起,有人可能节节败退。
财富的河流改道,源源不断地流进新贵阶层,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硬的底气。一代“淘女郎”由官方推流决定生死,二代李佳琦、薇娅,“大网红”都无法形容他们的呼风唤雨,被称作“超头主播”。他们不仅把其他网红越甩越远,甚至敢叫板大牌,流量高度集中,平台甚至害怕被挖角。
拖着行李刚出杭州东站,就踏上6号线的年轻女孩,不理解也并不在意历史的宏大叙事,但她知道她的前辈在杭州这座新一线城市成功获得了入场券。
她们有着清晰的人生规划:在九堡做网红,去四季青进货,在平海路拍视频,最后梦想是住进银杏汇的江景大平层。
03
最冷的冬天
2023年,“仓托”和“萧托”的论战偃旗息鼓,曾经苦“坑位费”已久的品牌共同怀念起大主播呼风唤雨的时光,背着书包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们,无疑一脚踩进了泡沫破裂后冰冷的河水。
大厂招聘门槛与薪酬待遇,呈比例迅速攀增。当前辈里还流传着“找不到工作去阿里”的故事时,最强应届生已经学会了在校期间刷够三段大厂实习,才可能让简历不被HR直接扔垃圾桶。
他们抱着满腔的憧憬挤进财富快线里,发现人满为患。更不巧的是,黄金年代逝去了,列车到站了。
前一年,大厂HR还在苦思冥想,怎么摆平自己员工暴富之后层出不穷的桃色事件。后一年,媒体就靠着“P7的迷茫”、“P8的困惑”、“P9的失落”攒够了半年的选题。花团锦簇和彻骨萧条的切换,在短短一瞬间。
从2017年开始,中国的互联网公司顶着各种“第一股”的名头,陆陆续续在美国或香港上市,无论暴涨还是破发,领导集体在交易所门口拍完照后,创始人接受采访总爱表达一个意思: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时间会给出答案。
时间确实给出了答案:广义层面的中概股大概300多只,根据不完全统计,2021年股价高位后的短短一年,他们的市值就跌去了超6.3万亿元。阿里更是从最高300一路跌到了最低63。
有史以来最大的改革同样在发生。随着一纸公告,曾经的“阿里巴巴经济体”分拆成“6+N”个业务集团,举办了2145期的“百年阿里”培训戛然而止。引领中国互联网黄金二十年的“大阿里”退居幕后,未来恐怕再也没有“阿里概念房”了。
那些只经历过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年轻一代,正在感受超越他们想象的寒意。
在过去很多年里,一波又一波巨额年终奖、期权兑换的绿钞、不断翻倍的薪资,最后都化成了滔滔不绝的洪水冲进未来科技的房市。连带着想分一杯羹的人,买不了阿里股票,就买阿里概念房,火速投入炒房大军。
在牛市,专业投资客有五花八门的集资渠道,当然万变不离其宗,本质就是“拆东墙补西墙”:80万的资金,按照30%的首付可以撬动一套89方的小户型。产证下来的第二天,这套房子就可以以“经营贷”的名义贷出80万,然后去买下一套房子,循环反复。
这套擦边球的炒房套路,在漫长的中国房地产牛市里迅速流传。通货膨胀时,钱就像是漫天的柳絮,随手就可以抓住。但在世界悄然改变,寒冬来临时,他们才会发现下降的水位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曾让6万杭州人排队摇号的西溪公馆,如今却成为投资客的埋骨之地。
西溪公馆2021年交房后,“房东悬赏5万卖房”的新闻瞬间沸沸扬扬,139㎡大户型总价一周内从780万降至600万。紧接着,不断有4万左右的房源截图出现在链家销售的朋友圈。刚开始房东们还能轻松调侃“哪里有,我去买”,但很快,三万打头的挂牌价已经让他们笑不出来。
某种意义上,西溪公馆的命运完成一个轮回,背后是新产业接替旧产业经历新生、繁荣、鼎盛、下滑的整个故事。2009年,浙江国恒豪掷26亿买下了西溪两块地,策划建成“房地产奢侈品”,力争一炮打响扎根杭州。
然而金融危机过后,浙江出口制造业受到重创,曾活跃于杭州楼市的浙江富豪出现大批资金链断裂。为了还债,手上拥有十几套房子的投资客火速抛售,叠加宏观因素,最终把杭州房价砸出了“失落的五年”。
曾瞄准高端客群的西溪公馆,随着这批先富阶层的沦落共同蛰伏,直到2019年作为安邦旗下资产之一被拍卖,远洋接盘。
远洋西溪公馆
产业的暗线伏脉千里。08年金融危机导致的出口受阻,迫使制造业从外贸转向了内销,才成就了淘宝的崛起,带动了未来科技城长达六年的牛市。这个烂尾十年的楼盘一度复苏,但却又因为中概股危机被再次砸盘。
故事的终点,到底在哪个时间点完成?谁也不知道。
有人选择从大厂离开,走前在小红书写下离别贴;有人选择继续留下来,赌这一次只是拐点还不是终点;也有人成为寒冬里的猎人,低价购入一套又一套的“跳楼价”,坚信春暖总会花开。
尾 声
在刷屏的电视剧《漫长的季节》里,火车司机王响在桦钢工作了三十多年,是机务段的一号人物,是九零年代的全厂劳模。铁饭碗意味着别人艳羡的优渥待遇,意味着亲戚朋友面前的面子,意味着安全感和一眼看到头的未来。
然而有一天,开火车的王响非要挤进小城碎尸案的侦查。警察一脸不解,王响平静地说: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下岗了。
在电视剧里,下岗工人王响在遭遇一系列变故之后,收养了一个孩子叫王北,出生于1998年,如果算起来,2023年大概是刚研究生毕业,或者本科刚工作2~3年的职场新人阶段——他和他的同龄人,可能会遇到父辈同样的问题。
每一代人可能都要经历属于自己这代人的憧憬和低潮。
其实西溪这个地方,历史很悠久,而且还有一个类似“乾隆下江南发现美食”的典故:1000多年前,宋高宗南渡之后路过西溪,看到小桥流水、芦花似雪的美景,说了一句话:西溪且留下。
2008年上映的《非诚勿扰》引用了这个典故。在电影里,葛优评价说宋高宗想留下,但是没钱,咱有钱才可以留下。这是西溪第一次在全国范围内出圈,远早于阿里将总部迁来此地。
红尘滚滚,大浪滔滔。西溪会留下,但时代肯定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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