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上海长征福利院，我一直以为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发生
如果我们注定都会成为乙方，
那我们在做甲方时，不妨善良一点。
01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这个视频，
这个视频给我看崩溃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谣言。
后来上海普陀区民政局证实：
确有此事。
人活着被装进裹尸袋，
殡仪馆发现后给退了回来，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人性的底线啊，
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愤怒和震惊。
在此次疫情中，
老人是新冠最大的弱势群体之一，
尤其是在福利院、养老院的老人，
所以希望有关部门好好彻查此案，
以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02
从上海长征福利院这个事件出发，
我想聊一聊“疫情中的弱势群体”。
在说“疫情中的弱势群体”之前，
我想先谈一谈“无知之幕”。
著名哲学家罗尔斯在《正义论》中，
提出了一个重要理论——无知之幕。
何为无知之幕？
就是假定你站在一块幕布后面，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职业，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别，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年纪，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
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残疾，
当你走出这块幕布后，
你会随机成为任意一种角色。
现在让处于这幕布之后的你，
参与制定一项制度或方案时，
你会怎么选？
如果你觉得正义就是劫富济贫瓜分富人财产，
那万一“无知之幕”拉开，
你发现自己是比尔·盖茨，
恐怕立马就会吐血身亡。
如果你觉得正义就是粮食应该卖100元一斤，
那万一“无知之幕”拉开，
你发现自己是非洲饥民，
估计立马就会痛哭流涕。
所以罗尔斯总结说：
“只有我们把自己放在无知之幕后面时，
我们才可能做出最公正最正义的决定。”
03
关于无知之幕，
罗尔斯提出了一个重要原则：
最弱者不被抛弃原则。
“在无知之幕之下，正义就是对弱者的关怀。”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只有对最弱者加以保护的环境，
才是对所有人都更好的环境。
因为无知之幕落下之时，
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弱者。
所以支持弱者的权利，
其实就是捍卫每个人自己的权利。
保护弱者，也是在为自己兜底。
罗尔斯在《正义论》中说：
“在这样一个无知之幕背后，
有两种选择。
一种选择，
希望这个社会是功利主义的世界，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还有一种选择，
就是希望这个世界，
尽可能地为最弱者保留一些基本的权利，
让你即便身为社会的最弱者，
依然能够拥有最基本的权利。
我们应该选第二种，
一个社会一定要对最弱者保留最基本的权利，
这才是人类的文明之所在。”
04
罗尔斯的无知之幕，
其实就是告诉我们：
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
都既是甲方又是乙方。
在这件事情中你是甲方，
但在下一件事情中，
你可能就会变成乙方。
我们这一生，甚至每一天，
都在甲方和乙方之间切换。
我是医生，
今天你爸生了病，
你来找我动手术，
我是甲方你是乙方；
你是老师，
明天我孩子来你班入学，
我成了乙方，你又成了甲方。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
一辈子永远都是甲方，
所以我们在制定各种决策时，
所以我们在执行一些规定时，
所以我们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时，
不能尽是甲方思维，
还得有一点乙方思维，
就像张博洋说的：
“如果我们注定都会成为生活的乙方，
至少我们可以在选择做甲方的时候，
对彼此善良一点。”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将心比心地想一下，
如果你是疫情中的那个小孩，
如果你是疫情中的那个老人，
如果你是疫情中的那个病人，
你希望得到别人怎样的对待，
然后就以自己希望被对方的方式，
去对待那些小孩那些老人那些病人。
05
讲两个小故事吧。
第一个故事，
是前段时间我看到过一个视频，
一个基层发放蔬菜的视频。
基层工作人员在发送蔬菜包的时候，
发现了有外地租户，
而且是外地群租户。
基层工作人员就遇到了难题：
上面没交代要发蔬菜包给外地人，
那发还是不发呢？
群租是违法行为，
一户租住了这么多人，
如果要发，
是发一个蔬菜包还是多个？
就在大家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一个基层领导站了出来，
“先每户发一包，
剩下多的再发给群租户，
出了问题，我承担责任。”
这个领导没有去想外地人的事情，
没有去想群租是不是违法的事情，
她只是把自己代入成了这些租户，
“如果换做我是他们，
换做我也是外乡人，
已经菜尽粮绝了，
我也希望此时有人能给我一口饭吃啊。”
你看，就是这么代入一下将心比心，
就把外地人吃不上饭的事情解决了，
就把群租户吃不上饭的事情解决了。
作为基层工作人员，
我们就应当如此啊！
虽然我们应该严格执行上级规定，
但在执行这些规定时，
我们也要用最基本的人性良知，
去创造一些灵活转圜的余地，
从而把对弱势群体的影响降到最低。
06
第二个故事。
这是作家河森堡做的一件事。
前段时间，
河森堡去一个写字楼办事，
进门刷健康码的时候，
旁边传来了哭声，
哭声来自一位外卖小哥。
小哥要把外卖送给写字楼某位客人，
但客人却死活不接电话，
小哥就问保安能不能进去，
保安：“有规定，外卖人员不能进。”
小哥：“那我搁门口窗台行不行？”
保安说：“不行，一转眼保洁就给你收了，你还是等会吧。”
小哥：“等不了，系统死命催着呢。”
保安：“那我也没办法了。”
小哥进不去又走不了，
完全陷入死局，
于是情绪崩溃，
就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河森堡就走过去跟外卖小哥说：
“你给我吧，我帮你在这等会。”
小哥抬头看着河森堡。
河森堡为了让小哥放心，说道：
“我把我手机号码留给你。”
小哥赶紧将外卖递给河森堡，
手机号都没要就跑了。
河森堡等了一会，
那个订外卖的客人就来了。
将外卖给了这位客人后，
河森堡开始想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管这件闲事呢？
想了好一会他终于明白了：
“应该是出于一种潜意识里的悲观，
指不定我自己有一天，
也会面临外卖小哥类似的困境。
我看着好像是帮助别人，
其实是在同情某个未来中的自己，
那种进不去等不及又走不了的困局，
一想起来，我就在冷风里打起了哆嗦。”
07
河森堡说得真是太好了：
指不定我们自己有一天，
也会面临外卖小哥类似的困境。
我们看着好像是在同情和帮助别人，
其实是在同情和帮助某个未来中的自己。
最后，把作家刘瑜的一句话送给大家：
“人道主义的起点，
就在于一个人面对另一个受苦的人时，
心里会咯噔一声：如果我是他呢？”
这两年疫情泛滥，
大家都活得太不容易了。
在集体主义宏大叙事下，
一些弱势群体特别容易被忽视被淹没。
所以希望大家遇到弱者时，
不妨借用无知之幕的概念，
把自己代入到那个小孩中去，
把自己代入到那个老人中去，
把自己代入到那个病人中去，
把自己代入到那个外乡人中去，
从而多一点相互成全，少一点相互为难。
还是那句话：
如果我们注定都会成为生活的乙方，
那我们在做甲方的时候，
不妨尽量善良一点。
我们一定要明白：
保护弱者的权利，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兜底。
不然或许某一天，
我们也会成为福利院里那个被躺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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