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烈马”和另一匹野马的故事 | 专访《少女与马》主创
杨荔纳导演最新的作品名为《少女与马》,但实际上,“少女”和“马”都是复数。在群戏角度的叙事中,导演的女儿小熊也是其中一位拍摄对象。小熊和她的闺蜜们在镜头前很松弛,情感丰富又有自己的思考。对导演而言,拍马并不容易,挑战和风险不断,稍有不慎,身体或者器材都会受到损伤。
马术运动距离大多数人的生活有一定的距离,甚至有人会为这项运动贴上“贵族”、“上流”的标签,但它就像是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一样——一道道难以跨越的障碍(障碍赛),按部就班的规定路线(盛装舞步),于同事的互动社交(与马和队友)……使《少女与马》跨越了阶级的界线,回归“少女心”。
在采访中,杨导的一段话十分动人,她说,“小熊(女儿)的性格很刚烈,但当她遇到一匹同样刚烈的马时,能够彼此疗愈,互相温暖。少女选择了马,马也选择了少女。”小熊在片中说,“教练很好,(我的马)Wonderella很好,我也很好”。能说出“我也很好”,说明她在做快乐的事情,在成长,在改变自己。
小熊曾跟导演说,“要相信马,马才会相信你,它会带你飞起来”。本片英文片名是Leap of Faith(意为信念之跃,靠着直觉或信念所做的决定或行动)。少女们的生活因马术而变得与众不同,却不只有马术,生活非常充实灿烂。这是一部给人希望的电影。
2019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特别设定“勇敢爱不等待”纪录片创投单元,资助三部获奖提案的纪录片创作。杨荔钠导演的《少女与马》获得了该创投项目的最佳提案奖。
2023年,《少女与马》入围第25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纪录片竞赛单元,并在本届影节期间全球首映。
在上海,导演杨荔钠与摄影师之一的薛明老师接受了凹凸镜DOC的采访!
凹凸镜DOC:荔钠导演,恭喜您的影片《少女与马》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完成了世界首映,感受如何?
杨荔钠:比我预期的要好。这部纪录片是在2019年拍摄的,虽然只过了三年,但感觉就像跨越了一个世纪。在这三年中,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人生波折和苦难,见证了太多的生病、死亡和衰老。从个人创作者角度看,它记录了女孩,们的成长;而昨天坐在观众席看着银幕上的熟悉身影,感觉她们就像是在跟记忆做告别。拍摄时,这群小女孩还只是十五、十六岁。现在四年过去了,她们已经成为了大学生,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和那些马儿也做了告别。比如,佳佳就剪下了一缕马毛做成手链。每个女孩都戴着一条手链,红绳系着马尾毛,留作纪念。这种时间的纬度和空间的延展,让我在昨天看这部电影时感到了一种淡淡的忧伤。对于女孩们来说,那段时间已经一去不复返。其实,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样的,我们的青春也是如此。度过的时光,真的是追不回来了。
拍摄的时候,最“作”的就是(我的女儿)小熊。结尾她说的那段特别动人的话,“以爱度恒,我很好,我的教练也很好……”,我觉得这是电影里面挺重要的一抹色彩,是关于她的成长,关于女孩们的成长,小熊只是更会表达,代表女孩们讲出心声。其实,每一位运动员在训练过程当中都浑身是伤,有的甚至跌下来摔成脑震荡。在一次一次的摔打中,他们必然经历外在的伤痛与内心的历练。那种意志力我更是敬佩。昨天在放映现场,看到镜头下小雪、妮妮摔倒的时候,观众也都很紧张。马术真的是高危的运动。
这里要特别感谢摄影师薛明和汪士卿老师。他们的眼睛和技术能很好地把那些难以捕捉的瞬间留下。从最开始,我们就确定要找好的摄影师,一定要把少女与马拍到极致。现在就请薛明老师具体介绍一下。
薛明:我们当时主要用佳能C200摄像机,拍摄4K RAW。《少女与马》是国内第一部用4K RAW拍摄的院线纪录电影,色彩明显是不一样的。片中很多场景都采用手持拍摄,包括在马场,因为使用三脚架会惊吓到马匹。我们站在栏杆处,通过长焦端拍摄。团队分工合作,给杨导准备了小型摄像机。有一些场景必须由杨导亲自拍摄,比如家里那些很生动的镜头都是杨导拍的。我和汪老师则主要负责照顾场上的情况,以及其他孩子的画面。三人的组合安排相当妥当。
凹凸镜DOC:荔钠导演,您这次回归到纪录片,是否会怀念那些只有一个人和一台摄像机的时候?
杨荔纳:是的,之前拍纪录片都只是一人一机。而这次拍摄纪录片遵循了工业化的流程,我是比较省事儿的,但实际对包括摄影和录音在内的整个团队要求都很高。因为在马场,为了不惊吓到马,我们的工作很受限,不能在那里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薛明:比如,拍摄马术比赛时,不能随意站在马的周围,不然会被踢。第一天去,他们就告诉我们什么地方能站,什么地方不能站。马跑起来的时候,场子里面不能站;比赛时,运动员身上不能戴麦克风。这样说来,拍摄也有一定的难度,其中的一些大场面用了四台摄像机同时拍。很多情绪特别好的画面,都是大家协作拍摄出来的。
杨荔钠:这样体量的纪录片,肯定不能由一人完成,必须靠团队合作。其实《少女与马》的拍摄时间不算长,只有一年。我们摄制组人比较多,又是拍摄竞技项目,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了解马术,同时还要拍出女孩们各自的特质。我们前期做了不少功课,看了一些片子,还为二青会(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届青年运动会)的场景做了分布图。
我们安排了4个机位同时拍摄二青会,因为场景很大很分散,最远的镜头架在2公里外。二青会是在19年的暑假拍摄完成,拍完没多久疫情就来了。
《少女与马》机位图
凹凸镜DOC:薛明老师,作为男性摄影师,您是如何更好地拍摄这群女孩呢?
薛明:我的第一感觉是,千万不要把自己弄成一个大叔,那样孩子们可能会讨厌你,所以我就尽量“讨好”她们。我的优势就是我的面孔相对来说比较善良,所以近距离拍摄时,孩子们不会觉得我是坏人。
当然,我觉得女孩们并不会因为我们在拍摄而特别在意,她们是无所谓的。对她们而言,重要的是自己认为重要的人,比如父母。不过,这些孩子本身有最基本的教养,不会说让你特别难堪的话。我们每次开机时,她们也不会完全不理睬我们,起码知道有人在拍摄。不过比赛的时候,她们是顾不上我们的。
凹凸镜DOC:全片看下来,基本没有家长视角。导演只是在青运会女儿上场前后,以及片尾字幕的花絮中出镜。这是一开始的选择,还是后期剪辑的决定呢?
薛明:片中确实只有这段杨导出镜了。在比赛中,杨导的身份转换为妈妈,我必须盯着她的状态。其他场景中,拍摄别的妈妈时,杨导又转成导演。
杨荔纳:还有些其他场景中也有我,比如在家里和女儿一起洗猫,跟小熊的对白等等,但因为篇幅限制,最后没有使用很多好的素材。
凹凸镜DOC:马术运动距离大多数人的生活有一定的距离,甚至有人会为这项运动贴上“贵族”、“上流”的标签,对此您有何感受?
杨荔纳:在豆瓣上有关于阶级和这部影片的讨论,关于马术比赛中阶级的问题,我之前有预期,但我没有想到会发酵得这么快。中产阶级是可以讨论的。如果拍的是职业选手,那就没问题。可是,我们拍的是少女的成长,她们不是非常专业的职业骑手,所以容易引起讨论。
马术题材的影片在国内是稀缺的,这也是另一个原因。马术运动在欧洲非常流行,马场到处都是,所以欧美的同类型电影并不少。这也是我们拍摄这部电影的意义所在——它是一部青春片,又是一部运动电影。昨天首映,很多妈妈来看片,她们认为,这部电影又与子女教育有关,片中可以看到妈妈们的身影,让她们共情。有人说它是一部私影像,但与我多年前拍的《家庭录像带》不同。家庭录像是对内的,这部片子里还有其他小朋友在。
如果这个电影只有我的女儿小熊一个人,我是不会拍的,或者自己拍完留存就好。但由于涉及其他几位女孩,包括其他(拍了但没有出现在片中的)两个女孩也非常好。其中一位女孩就因为一匹马死去而立志当兽医,因为看着马死去,她无能为力。这在她的成长经验中留下了创伤,她也是在那时立下志愿现在国外学习兽医。
实际上,马术女孩虽然少,但她们同样是社会新成长起来的零零后。从她们与动物的关系,以及她们之间的人际关系中,我认为都可以看到美好、友善、良善和负责任的一面。如果这一代年轻人能够如此成长,我们的社会就不会差。她们是柔软的,不是暴力的;是负责的,而不是冷漠的。因此,从这个角度看,《少女与马》还传递了非常重要的信息,新一代2000后成长起来的年轻女孩有着属于她们自己的精神风貌。
凹凸镜DOC:马术很像我们中年人的人生,具象化了生活。因为生活中有很多障碍,我们会很害怕在赛场上“打杆”(跳不过去)。很多时候必须按照规定路线走。这是我的切入视角。我在想,学习马术的孩子从小接触成年人经历的事,是否会更快地成长?
杨荔钠:这是中年人的成熟观点,我没有用你的角度看过《少女与马》。但是,我认为你说的象征非常重要。作为母亲,当小熊跨越障碍时,我觉得她在跨越万水千山。跨越到一个悬崖,你真的不知道她是否能过去。如果过不去,妈妈真的帮不上忙。
那个时候,你祈祷都没用。她很可能会摔倒,受伤,那匹马也会受伤。因此,这既是马术运动的魅力,也是它的残忍。这些女孩从小接受训练,就像其他任何体育运动一样,都是意志力的训练。
此外,马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很重要。我很喜欢一个词,叫“两心合一”。马术运动员必须理解马的心理,这样才能完成所有动作。障碍赛也是有路线的,舞步同样很难。看上去在马背上就那两下什么也没动,但都需要基本功。很多打障碍赛的运动员也要接受舞步的训练,这样基本功才足够扎实。从我自己学舞蹈的经验看,在舞台上跳舞也需要很多基本功。如果不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你就不可能成功。
小熊曾经和我讲过一个瑞典的老太太,80岁了,任何大赛她都是冠军,实在是太迷人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相信孩子们骑马的过程虽然残忍,但与马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爱恋是美好的。小熊每次为马哀嚎都很痛彻心扉。我当时之所以想拍这个纪录片,就是因为作为成年人,两只小野兽之间的那种特别复杂的关系。
小熊的第一匹马“春雨”带领走进了马术世界。她去参加夏令营,很多同学看着那匹马没什么感觉,可小熊就回来跟我说,“妈妈我今天看到那匹特别漂亮的马,那匹马太好看了。”我一看,这脏了吧唧的,不是那种英俊的马。当时春雨是第一次到达那个马场,而小熊在学校里面也是“羊群里的狼”,很野,老师和同学都不太喜欢她,她被排挤在边缘。
有一天,我们又去到马场,小熊就不想上学了,她想待在那里,看看春雨是否还在,结果还真在。就这样,小熊和春雨就“一见钟情”,她开始试着驾驭它,但是特别难。那匹马也有个性,特别烈性子,教练都很烦它,怎么打怎么练没用。春雨总撂蹶子,就被打入冷宫,丢在那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去骑它。
小熊却非常喜欢春雨。看到它被教训,她就很难过。后来,小熊每天晚上去给春雨送吃的,一点点,一天天地接近它。她们俩个女孩儿,(春雨也是小母马)最后蝉联了两届世界杯的冠军。不过马和人一样,不会一直陪伴你,当运动员开始成绩上升时,你就得换马匹。后来,小熊就换了巴罗斯和Wonderella。
凹凸镜DOC:片中我只看到了一位父亲。我甚至觉得在这个片子里,教练在扮演父亲的角色。您能否谈谈虎妈和镜头外的父亲?
杨荔钠:其实小雪的家庭是我认为非常好的家,他们对孩子保护的很好。我们接触到的女孩,一般都是妈妈亲力亲为(陪同练习),而父亲可能负责赚钱来支付马费等等。大家的社会分工不同,我不认为教练承担了父亲的角色。但是,像教练批评小熊时,我很开心,我觉得批评得特好!因为你没发现吗?她只有在教练和马面前才会特别柔软。教练在她们面前是有权威的。
拍摄中,最难拍摄的是小熊。我们每天都要产生费用,但她真的不管你,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说了算,这不行,拍片这事得听我的。
凹凸镜DOC:你们的关系非常像朋友。能够和自己的女儿关系很好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说还能和自己女儿的闺蜜关系很好,让她们在镜头前很放松,我觉得这也很不容易。
杨荔钠:这些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她们不太会把自己的真正感受告诉你。在媒体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年轻人,仍然需要保护自己。像薛明曾经说的,我们拍的其实是他们青春期,看上去很容易,但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通过镜头来揭示他们的生活,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任务。
薛明:我们拍的这部片子,其实是非常有哲理的它让我反思了与女儿以及妻子的关系。
凹凸镜DOC:体育只是一种形式,探讨的依旧是少女成长,和父母的关系,以及如何面对挑战和挫折。因此,“少女与马”乍看是并列的,但观众看了又觉得少女才是最重要的主角,是您最想表达的内核。
杨荔钠:对,我们都很容易说些鸡汤式的话,比如“不放弃”。但实际上,怎么定义“不放弃”呢?拍摄这些女孩的一年时间,是一去不复返的。但在这一年中,她们过的是怎样有意义的生活?例如Wonderella本来从欧洲来到中国学习舞步,但现在它必须去跳障碍,否则就会挨打。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它对人是有所保留的,包括之前的巴罗斯,但小熊在一年的时间里,就像小孩一样,照顾它、抱抱它、安慰它,然后马儿就会有安全感。小Won开始时走路还踉跄不稳,但后来已经能够带着小熊走得很好了。它得到了很多爱,觉得安全和信任。之前小熊也说过,她能够骑上包括春雨在内的马去并赢得冠军,因为“妈妈,你知道吗?只要你信任它,它就会信任你。”这不就是人际关系吗?
这种信任在我们成年社会里非常珍贵,包括在拍摄片子时,教练告诉我们抱着马是很危险的,因为马会踢你的头,这可能毁容。可是小熊从来不顾这个,无论累了或者高兴了,她都会坐在马厩里,头往马的那边靠。
我很担心,但无能为力,因为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那也是她的命运。不过,她心里是有数的,她们的关系建立在相互的爱和信任上。
凹凸镜DOC:我记得在片子开拍之前,你曾引用小熊说的话:“如果你信任马的话,它就可以带你飞。”《少女与马》的英文片名就是“Leap of Faith”,意为信任之跃。当你面临不可预测的事情时,你需要坚信,才能成功。
杨荔钠:对,是关于对马的爱以及对于亲人的爱,有些人很亲密但无法用语言表达,看起来很有力量。所以,我觉得每部电影都在拍人际关系。我们要如何在这个时代中展现悲欢喜乐,以及其他人的样貌?这是我特别感兴趣的。
凹凸镜DOC:人和在语言层面上无法交流的生物都能够相互信任。这给人带来更多的希望。这部片子之前也是从上海国际电影节创投单元走出来的,那一年的主题是“勇敢爱,不等待”。
杨荔钠: “勇敢爱”我很认同。这些女孩都很勇敢。我和她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年,却只上过一次马背,待了三秒钟。我上去之后立马就下来了,因为真的很担心。而这些女孩在训练的过程中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非常勇敢。有些人可能认为马术是贵族运动,需要花很多钱才能玩,但像我这样的家长也不是很有钱,我依然愿意让孩子尝试。
马对小熊来说是心灵疗愈师,如果没有它们的陪伴,她会有很多问题。小熊的性格很烈,但在训练过程中,她们互相疗愈,让我觉得是很匹配的一对。看上去小熊给了马很多,其实马也给了她很多。在中国,要找到好的心理疗愈师并不容易,现在小熊跟任何人的人际关系完全没有问题,我对她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部电影可能会引起有关阶级的讨论,我接受,但也希望世界能够多元化,通过一部影片相互理解。大家观看《少女与马》,能对骑马的女孩们有更深层的理解与共情,看到这群年轻人身上具有的责任和美德。
凹凸镜DOC:这些少女们现在的人生非常灿烂,不仅是马术,唱歌、画画等等也都是生活。从中年人的角度看,下一代中国女性会更加优秀。
杨荔钠:但是现在的零零后在公司的表现,跟八零、九零后的人不一样。零零后可能受到很好的保护,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像我们七零年代的人,会特别关注与某人的相处,听到一句话就会很在意。当然,零零后也不会轻易冒犯别人,他们的边界感很强。
凹凸镜DOC:您是否还想跟拍她们?
杨荔钠:我确实想做一部剧情片,已经有了很好的大纲。在美国,伊丽莎白·泰勒17岁时就拍过一部关于马的黑白片。世界各地,比如日本和韩国也都有跟马有关的电影。
我也写了一个很好的故事,但主角不是像小熊这么大的孩子,而是更小的女孩和一匹马的成长。这应该会是一部很好看的商业片。在中国目前还没有这种稀缺类型。
凹凸镜DOC:像更多在上海之外的观众,或者上影节没有抢到票的观众,可否剧透下,他们何时能看到《少女与马》?
杨荔钠:上院线很难,虽然我们之前为了上院线,特意拍的4K RAW,给观众呈现出更好的画面。可以疫情之后,院线宣传的成本可能会高过我们的拍摄开销。如果成本不够,发出去又没有任何声音。现在我们也会考虑走网络或者走全国点映。我觉得这部纪录片都不能按照平常的宣传思路去做。
凹凸镜DOC:少女和马互为灵魂伴侣。孩子们心爱的马是她们存储记忆的方式,而杨导您的记忆存储就是通过剧情片或者纪录片。
杨荔钠:我在翻看照片,发现我的一张照片和小熊的非常像,姿势和形态神同步。所以说,在你的命运中,注定要遇到这样的小孩。我跟小熊说,“你算不算选错地方了,来到我身边?”她说,“算吧,但是也挺幸福的。我有自由”。
凹凸镜DOC:这次拍纪录片对您来说是一种回归,从创作纪录片,转向剧情片,再回到纪录片这个领域。
杨荔钠:我觉得并不算回归,因为我一直都在做纪录片。你可以这么理解,每次我做完一部剧情片,都会有时间去拍一部纪录片。2019年《春潮》完成后,我就开始拍《少女与马》。拍摄了《妈妈!》后,又再做新的纪录片。昨天首映后,我还是挺安心的,比我预想的要好。《少女与马》不是一部重量级的电影,但她有青春的重量友爱的重量.那种人和动物生命彼此交错一去不返的时间的重量。
小熊为《少女与马》作词作曲,并演唱的片尾曲
《马騳》
作词 : 邹昊霖
作曲 : 虎子 Hz/邹昊霖
编曲 : 虎子 Hz
金色的马奔入梦境,我的庆幸你的困境。
你的离开许是命定,从此书写我的病性。
当今我沉溺惰性颓废,怀疑早把初心违背。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愧对,我们相见却不面对。
你带走的不止是眼泪,也唤醒了我爱的隐退。
总以为明天能够弥补过去,可那么容易忘记,又怎叫无可代替。
时间来了又走,进场又退场。
除了悲伤惆怅,还有爱被放逐流浪,停停走走四处游荡。
直到她的出现。
给我新的展望。
她和你一样张狂,一样奔放。
一样不朽,一样是我最初的拥有。
我现在终于能够许诺永久,只待一天你再度回首,我们三影共走,绝不空留。
有你便有安。
马尾摇曳风吟 ,我愿穷极生命,换你一弯平静。
金色的马奔入梦境,我的庆幸你的困境。
你的离开许是命定,从此书写我的病性。
在爱和悲和现实之间,步入人间到漫步⻄天,坠入疯癫,在梦中相见。
在爱和悲和现实之间 步入人间到漫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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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米拉檬 张劳动
整理:陈紫嫣
编辑:裴嫣柔
凹凸镜DOC
ID:pjw-document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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