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故乡,与爱有关的 | 专访《故乡异客》导演李崧鸣
由银熊奖导演杨超监制,黔籍青年导演李崧鸣编剧并执导,叶麒圣、慈婉彤、章关飞、陈帮会主演的电影《故乡异客》于今日(5月19日)全国公映。
《故乡异客》以“戏中戏”和“记忆迷局”的时空叙事结构,讲述了男主角兴贵与外婆、妈妈、女友“三代女性”在北京与故乡贵州“两个地域”的关乎情感与记忆、现实与梦幻的亲密关系故事。
2021年7月27日,这部电影在FIRST青年电影展首映时,我就在影厅观看了此片,当时,记录下来这一行字:“灯光亮起《故乡异客》导演李崧鸣泪洒影厅现场,回馈他的是满场掌声。”
2023年5月14日,《故乡异客》北京首映礼的现场,我又遇到了导演,相聊之下,强烈的感觉到导演创作这样一部温暖的电影,一部饱含对外婆,对故乡所爱的电影,是多么难得。以下为与导演交流的文字:
凹凸镜DOC:在FIRST首映《故乡异客》时,我刚好坐在您的前排,影片在走字幕的时候,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哭泣,灯亮了,才发现是您。
李崧鸣:其实,在剪辑过程中,我无数次观看这部片子的素材,其中有很多外婆的镜头,看得我有点麻木了,在FIRST的首映时,影院屏幕特别大,这对我的冲击力太强了。放映的时候,外婆已经离世,我的奶奶也去世了,我想到祖辈离去的画面,于是潸然泪下。
凹凸镜DOC:从最初的片名《他曾经是个孩子》到《故乡异客》,这个片名变化是为什么?
李崧鸣:片名的变化,让涵盖的东西变多了,改为《故乡异客》,是感觉到一种和亲密关系的失联,和故乡的失联,我们每个人都是在旅途之中,如浮萍一样,我们的根断了。根是一种归属感。因为有外婆在,对故乡才会有归属感。
凹凸镜DOC:当长辈去世后,感觉没有回老家的理由了。
李崧鸣:我最早以为眷恋的是这个空间,后来发现,百分之八十眷恋的是空间里的人,如果人不在了,只留下空间,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眷恋。
凹凸镜DOC:你之前经历过生死,这次事件也让你会有改变吗?
李崧鸣:会的,我觉得每活一天都是赚的,我在2017年的时候,在医院治疗了13个月,出院之后,觉得要珍惜当下的时间,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凹凸镜DOC:是不是说,如果一辈子只拍一部电影,肯定就拍《故乡异客》。
李崧鸣:对,如果只拍一部电影,就拍《故乡异客》。
凹凸镜DOC:贵州毕节这座城市,对你的成长有什么影响?
李崧鸣:贵州,这里的人会更容易接受变化,贵州是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的地方。气候变幻莫测,让我们能接受很大的变化。还有就是,当地人比较勤快,这是骨子里的性格。
凹凸镜DOC:故乡这些年是不是有很多的变化?
李崧鸣:故乡变化很快,我回到毕节发现,之前我读中学的地方,校门口被拆掉了,建成了居民楼,我的哥哥也搬到了那里。这种变化,我是被迫接受的。空间的变化带来最直接的感受,让我觉得,这个空间不属于我。“故乡异客”,不只是讲在外地漂泊的人,在北京,搬一次家,也会有漂泊感。
凹凸镜DOC:到了大城市以后,每个人都变得原子化,会不会感到寂寞?
李崧鸣:高速发展讲究一种效率,我们不跟邻居交流,不是怕浪费时间,是怕浪费感情。故乡是由不得你。我们羡慕故乡情感的浓度,他们羡慕大城市发展的速度。
凹凸镜DOC:《故乡异客》中,素人的表演,让人惊叹,感觉他们的一生就是一部电影。
李崧鸣:她们是我的家人,我很熟悉他们,采风的时候,却发现,其实我们并不熟,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男女主演表现的也很好,男主的临场发挥也给我带来意外之喜,在片场也启发了素人演员的表演。
凹凸镜DOC:在片中借男主之手放了一段尧十三的《寡妇王二孃》,这首歌看似轻快幽默的歌曲实际是描述了一个关于成长的悲伤的歌。为什么选用这首歌呢?
李崧鸣:二孃,可以指代故乡的女性,当你回到故乡后,你发现二孃变了,可能成为别人的母亲,成为别人的外婆,跟故乡的亲密感没有了,“二孃”折射出和三代女性的关系,这是与爱有关的人物。
采访、整理:张劳动
编辑:裴嫣柔
凹凸镜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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