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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不上班后,我靠刷墙养活自己

24岁不上班后,我靠刷墙养活自己

生活

最近大家总聊起工作,心情比较愁苦。


毕业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而有工作的人也不快乐:重复着毫无新鲜感的工作内容,无法获得成就感。难对付的老板、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无休止的加班都让人窒息。


复旦大学教授梁永安,曾这样描述社畜的苦难生活:“干着一份不喜欢的工作,还要很投入地去干这份工,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


大家也想找到出路,前阵子互联网大厂从业者,一窝蜂跑去干体力活,想通过简单的体力劳动让心灵得到回归,释放被压抑的情绪。


大家也不再执着穿“长衫”了,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也认清了那套竞争和上升机制没有尽头。格子间就像一个绞肉机,不想再把自己二十几岁的生命被绞烂在格子里。


一些 95 后、00 后在探寻新机会的同时,意外发现网上很火的“壁画师”简直是“梦中情工”,完全击中打工人的核心诉求。


它不需要坐班,靠刮腻子和在墙上画画就能赚钱。一半体力活,一半美术活。


有活的时候接活,没活的时候四处游玩,实现了一边赚钱一边旅游的人间美梦。


有一个女孩刚做了半年壁画师,现在月入 2 万,超过大部分体力劳动者收入(《网易财经》曾报道大多数体力劳动者普遍月薪在 5000 元以下)


有意思的是,在做这行之前,有人干过销售,当过老师,提起以前的工作每个人都苦大仇深,现在每个人都洋溢着轻松活泼的笑脸。


在就业如此艰难的情形下,壁画师似乎提供了一种新的职业可能:高收入、高成就感、不内卷、不费脑,远离人事纷争。


点击观看视频


采访当天所有人还表达了一个共同感受:再也不想回去上班了!工作的首要目的,当然是为了有能力快乐。



快乐自由是真

但高危体力活也是真


很多人不知道壁画师其实是高危体力活(一般在 2 米以上空间作业都算高危工作)


他们经常要爬 6 米甚至更高的地方干活,必要时要系安全带。在室外工作风吹日晒,一些人觉得这份职业不适合女生,太辛苦。


但赵紫卉不信这个,她是 90 后,两个孩子的妈妈。当年为给妹妹省学费,她没有任何犹豫,18岁就辍学出来工作。虽然没上过大学,但她身上有股狠劲儿。



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干这行,是她在社交平台上刷到一个叫佳佳的壁画师视频,她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我和这个女孩好像,我也喜欢玩泥巴,也不怕高。我也可以做这个。”


2020年,她报名参加了佳佳的培训班,专心学习浮雕绘画,后来因为生二胎,学习一再被中断。



她经历过大部分女性都有过的迷茫期,不知道该选择家庭还是事业。24岁之后,她没再正式上过班,如果要重新返回职场,她不想继续在朝九晚五和两点一线的工作中消磨掉自己的人生。


她想试一试,时间自由且收入不错的壁画师是否可行。为了说服老公让她外出工作,她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分家,他带老大,我带老二。”


最终老公拗不过她,同意让她去试试。赵紫卉第一次去外地出差,商家看她带着妈妈,言语打击她,认为她实力不行。她当时爬在 6、7 米高的地方,脚都在抖。第一次上色没刷匀,不甘心,再刷再来,一直刷到满意为止。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怕结婚或者生完孩子之后人生停顿了,这些问题都能解决。今天不行,明天再来,只要是一心想做的事情,一定能成。”


不怕苦的赵紫卉经常拿着 40 多斤的工具箱来回跑,里面要装好钉子、铁丝、螺丝刀等工具,到了现场后经常要自己一人安装,搬东西。


“女生力气小做这行是有些吃亏,但没关系,咱可以去健身房游泳跳舞,体力弱不是问题,锻炼可以解决。”


如今做了半年壁画师的赵紫卉,月收入已经达到了 2 万,干起活来可以一天画 15 个小时,别人工作需要音乐缓解疲劳,她不用,就对着一面白墙,从早干到晚。


虽然工地脏、乱、差,有时候爬架子腿上还会碰出淤青,但赵紫卉一提到画画眼神会忽然亮起来,“热爱的事情怎么会感到累呢。”



边旅行边赚钱

没那么难


和赵紫卉一样,95后的刘小备也是一名壁画师,从事这行已有7年,全平台累计了 200 多万粉丝。


很多人在网上看过他的《青衣》《荷塘戏鱼》《你的名字》,因为作品太过震撼,很多人不远万里,跑来和他墙壁上的画作合影。



在成为壁画师之前,刘小备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先在昆明一家钻戒店做销售,那时候实习工资 4000,第二个月赚到 5000,之后工资每月递增,达到了在昆明不错的收入水平。


看起来日子在变好,但那份工作依旧令他痛苦:


整天都在日复一日地和人打交道,卖货,再推销,再卖货。下班回到屋子里,房间像冰窖一样冷冰冰,没有一点烟火气,只能倒头就睡,睡到第二天起来又要马不停歇赶公交。


只要路上堵车心里就会一沉,“哎呀,打卡要完蛋了。就像上学时的起床铃声一样,人根本没办法放松。”



这份工作他只做了一年,攒够了一万块钱学费,立刻跑去培训班学习墙体绘画。


最开始的工作需求,基本来自亲戚朋友介绍。刘小备会根据墙面情况和商家要求进行定价,之后去创作效果图。中间要经过好几轮的谈判和修改,直到对方满意。


给墙体绘画的过程也很有意思,需要先给墙面打底,去做保护漆,防止雨淋。接着进行打底上色,画完之后再给墙面做一层保护漆。


刘小备发现,如今壁画师这行和过去的风格有很大不同,小时候常看到有传统的老师傅在街头画壁画,但那时候大部分使用的是传统技法的国画风格,最常用墨汁或矿物颜料。


现在什么风格都有,可以和国风融合,也可以结合西式壁画和涂鸦,更偏独立的个人艺术。受众群体也从之前比较传统的一群人,逐渐扩大,如今年轻人把它当潮流一样去发展,会和很多商业进行结合,市场需求也越来越多了。


刘小备很顺利,学壁画的第一年年底就接到了商单,现在他的团队每年大概有一百万左右的流水,除去20%左右的材料成本以及30%的人工成本,能有50%-55%的利润。



做壁画师之后,他第一次找到了广阔天地无限自由的感觉。接到单就画画,画完之后就去当地看风景和人文,实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自在生活。


刘小备在事业逐渐有起色时,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想回到老家丽江兴义村。


在外面画画通常要遵循甲方的需求,他想自由创作,“学画画不就为了自由表达吗?”更重要的是,他和大部分返乡的年轻人一样,在外漂泊久了总是思乡情浓,自己学了那么多东西,想要为家乡做点什么。



他想在村里那些荒废的老旧墙壁上,为它们重新换上容颜,也想为家里的小孩埋下艺术的浪漫种子。“我小时候也因为一些幼小的点,有了画画这颗种子,现在长大发芽了,希望小朋友也能从这些作品里得到启发。”《回村画画》的公益项目就是在那时候开展的。


刘小备把自己回村画画的内容录制成视频,传到网上。他的几幅爆款作品《哪吒》《青衣》《你的名字》都是那时创作出来的。视频得到了90多万的点赞关注,下面全是感动的留言。


滑动查看更多

刘小备在村里创作的部分壁画


网友看着他从一开始村民的不理解,到小心翼翼地解释,再到现在大大方方地绘画,让整个农村都变得更有活力,由衷为他开心。因为这些画,刘小备的家乡受到更多人关注,“为家乡做贡献”的想法真的实现了。



比起坐办公室的精神痛苦

干体力活好像更开心


为什么壁画师这份职业的愉悦感如此之高,00 后涵涵说了一个很戳人的点:


“现在年轻人不愿意上班,就是因为在办公室一坐一整天,无聊透顶。还要学习上下级沟通话术,更多是心累。体力活虽然也累,但不需要花脑力去应对办公室的种种情况。没有多余的情绪消耗,不用和其他人打交道。只需要一步步去琢磨怎么画,如何才能画好,等创作完了,身心也被疗愈好了。”



涵涵高中学过美术,大学毕业后当过早教老师,她不喜欢那种被压制束缚的办公环境。况且现在国家对蓝领工作有大力扶持,靠手艺也能赚钱,人不一定非要坐办公室的。同时她也很理解当下互联网语境下,人人想辞职的心情。


“人早晚都要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在 20 岁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每天焦虑地思考自己要不要辞职,是在不停地消耗自己。等过了 10 年 30 岁后,你依旧要花时间去思考自己这辈子到底想干啥”。


她还是愿意相信,人生不该是一个梯子,只能不停往上爬。应该是一个广场,四面八方都可以通达。



涵涵对这行很有信心,市场需求量大,大家手头都有接不完的单子。这行也没有太高准入门槛,没有美术基础的人也可以报班学画。虽然现在还有不完善的地方,比如没有统一的收费标准,画师人员混杂,但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行业会自行发展。涵涵现在去书店,都喜欢看管理类书籍了,“因为以后我也要当老板。”


她现在最享受的时刻,依然是从和腻子开始,和好之后把它们放墙上,一一塑形,接着去慢慢调色,上色,一步步去精雕细琢。


身体在一次次勾勒的线条里,在手和泥巴的快感里,逐渐得到平静愉悦,她知道那一刻灵魂终于有了落脚处。




出品人丨李伟

监制丨刘刚 宋彦

总策划丨宋彦

策划/运营丨韦宇教

作者丨祝有肉

设计排版丨高旭芹

图片来源丨网络


导演/制片丨于昌禾

制片统筹丨黄乔

摄影丨韩逸 于昌禾

剪辑丨于昌禾

剪辑助理丨曹春旭

混音丨马聪

调色丨余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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