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霍乱，我们需要恐慌吗？

2022-07-25 04:07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作者｜袁越

武汉大学确诊一例霍乱病例，让仍处在新冠疫情期间的人们再度绷紧了神经。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如此恐慌，一来霍乱的罪魁祸首是霍乱弧菌，我们可以用抗生素来对付它；二来霍乱弧菌主要依靠被污染的水源传播，只要大家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一般不会造成大规模流行。

话虽如此，霍乱毕竟属于甲类传染病，全球每年仍有高达300万～500万人被感染。霍乱弧菌一旦成功进入小肠，便会分泌肠毒素，导致急性腹泻。如果患者没有及时用上抗生素的话，短时间内就可能因为严重脱水和肾功能衰竭而死亡。目前全球每年死于霍乱的人数最高可达13万，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除了抗生素之外，疫苗也是对付霍乱的有力武器。目前市场上的霍乱口服疫苗大都是用灭活的霍乱弧菌制成的，对免疫系统的刺激力度不够，需要连续服用两次，每次间隔14天才能见效，来不及对付突发疫情。还有一种用低毒的活细菌制成的霍乱疫苗，虽然对免疫系统的刺激性很强，但所用菌株太老了，对今天仍在流行的霍乱弧菌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但如此，现有疫苗对那些免疫系统尚未发育健全的婴幼儿效果欠佳，而后者正是霍乱最大的受害者。

幸运的是，科学家们没有放弃，仍然在努力研发新的疫苗。2022年6月13日出版的《科学/转化医学》（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e）杂志刊登了两篇论文，介绍了两种正处于研发早期的新型霍乱疫苗，其思路和现有的霍乱疫苗存在根本性的差异。

图｜摄图网

第一种疫苗用的是基因工程改造菌株，来自哈佛大学医学院（Harvard Medical School）。研究人员的本意是想通过改造霍乱弧菌的基因组，研发出一种低毒高效的活疫苗。初步实验表明经过遗传改造的活菌株确实能够迅速在实验兔子的小肠中繁殖开来，而且没有导致腹泻，其安全性满足了疫苗的要求。接种后的第二天，负责实验的科学家灵机一动，给这批兔子服用了高毒性的霍乱弧菌，结果发现凡是事先接种过基因改造活疫苗的兔子均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护，其病情的发展速度慢了很多，这就给抗生素的使用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相比之下，那些没有接种疫苗的兔子在服用了霍乱弧菌后的30小时之内便已全部死亡了。

第二种疫苗更加神奇，居然来自乳品行业常用的乳酸乳球菌（Lactococcus lactis）。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的一群科学家原本打算用这种细菌来加快霍乱的筛查速度，因为经过改良的乳酸乳球菌一旦遇上了霍乱弧菌，就会让患者的排泄物颜色发生变化。但是，当科学家们用小鼠做实验时，意外发现乳酸乳球菌不但可以让小鼠的粪便变色，还能防止小鼠得病。经过一番研究，科学家们意识到霍乱弧菌怕酸，而乳酸乳球菌一旦进入小肠便会不断地分泌乳酸，从而抑制霍乱弧菌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