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创板上市次年业绩变脸，3年*ST，这公司涉嫌财务造假？

文/梧桐小雪

上市仅3年，北京慧辰资道资讯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慧辰股份”，代码688500）就被披星戴帽。因2022年审计报告被普华永道出具无法表示意见，自2023年5月5日起，慧辰股份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而此时，距离2020年7月15日的上市，尚不足3年时间。公司主要为企业和政府机构提供基于客户内外部多维数据（包括消费者态度与行为数据、行业数据等）的经营管理分析与应用产品、行业数字化分析应用解决方案等服务，是以数据分析应用技术为核心的科技创新型企业。

上市即巅峰，慧辰股份在上市当年2020年取得历史最好业绩，净利润7370万元，上市次年即变脸亏损3820万元。2022年亏损1.89亿元，超过了申报期3年的累计盈利，上市之后业绩大幅变脸。

一、并购成累赘，收入真实性存疑

造成2021和2022大幅亏损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对商誉确认减值损失。2021年确认减值损失5188.80万元、2022年确认1.08亿元。主要涉及的被投资公司是北京信唐普华科技有限公司。

信唐普华是一家主要面向政府信息化发展、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软件开发、软件产品销售及数据智能应用的服务商。慧辰股份于2017年6月收购信唐普华股权48%，信唐普华成为慧辰股份参股公司。2017 年、2018 年及 2019 年，信唐普华贡献投资收益分别为 202.73 万元、680.25 万元和 1436.64 万元。

慧辰股份2020年12月以5676万元继续收购信唐普华股权22%，持股比例合计达到70%，信唐普华成为慧辰股份的子公司，并购形成商誉1.505亿余元，是慧辰股份最大投资并购项目。

收购22%股权时，信唐普华2家股权出让方、信唐普华原实控人单独且连带地承诺信唐普华2021年度、2022年度、2023年度的考核税后净利润将分别不低于3000万元、3150万元、3300万元。

2020年度，信唐普华实现净利润2557万元。2020年12月成为慧辰资讯子公司之后，信唐普华在2021、2022年均出现亏损，分别亏损1455万元、6847万元，慧辰股份对其商誉确认减值损失分别为5189万元、9863万元，信唐普华的商誉减为0。信唐普华亏损的原因主要系对历史期间应收账款计提预期信用损失过多，而更进一步的表明历史期间与客户之间的履约义务或相关服务并未发生，对应的收入、利润真实性难以验证。

无法确认信唐普华收入及应收账款的真实性、准确性，是2022年报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重要原因。

二、否定意见内控审计报告印证问题

慧辰股份收入持续增长的同时，应收账款也保持大幅增加。对于应收账款增幅较大，公司解释为：承担的项目以政府和大型国企央企信息化项目为主，受财政预算和审批流程影响，项目回款进度较慢，故应收账款规模较大。

然而，内部控制审计报告却讲出了实情。普华永道对慧辰股份2022年的内部控制出具了否定意见，认为慧辰股份①应收账款管理存在重大设计及执行内部控制缺陷，②合同审批及签订存在内部控制重大缺陷，③企业层面控制存在重大执行缺陷。

报告中指出，慧辰股份未对应收账款逾期客户进行有效跟踪，对账流程的设计和执行都存在缺陷。与客户签订的合同在2022年的印章与往年的印章明显不一致，但公司的内部审批均未识别出异常。在对外投资方面，也未能有效对子公司进行监管、严控风险，对子公司的管控不足。

内部控制审计报告内容直指慧辰股份存在收入造假的情况。

三、高买低卖子公司股权，只为尽快出表？

2020年12月，慧辰股份收购信唐普华22%股权，采用收益法进行评估作价5676万元。仅2年后的2022年12月，慧辰股份便计划将该部分股权出售，采用资产基础法评估作价2000万元。紧接着2023年2月，对于该笔交易价格进一步调整为296万元。

此举动招来了交易所的连番问询，追问公司为何高买低卖，是否涉嫌损害上市公司利益；出售22%的股权作价，基于同一评估报告，在短短2个月时间内从2000万大幅调低至296万元是基于何种考虑。

对此，慧辰股份回复到，信唐普华的股权出售和原股东的业绩补偿是整体计划，将通过股权出售和业绩补偿款一并收回5676万元。而此举看来，更像是急于将信唐普华出表的举措，毕竟双方约定股权出售款296万元需要立马支付，而剩下的业绩补偿款则递延至2024年才能全部收到。

而对慧辰股份来说，无论是信唐普华2022年的大幅亏损，还是被否定的内部控制管理，都是一块烫手山芋。出售22%的股权后，对信唐普华的持股比例将降至48%，不再纳入上市公司合并报表范畴。

急于出售22%股权，可以让信唐普华尽快出表，让上市公司的报表不那么难看，也可以避免了其后续的持续不利影响。

四、营销投入激增，带不来业绩增长

上市之后，慧辰股份加大了在营销方面的投入，销售费用节节攀升，却带不来业绩的增加。

2023Q1，慧辰股份销售费用占收入的比重已高达31%，仍无法避免收入利润的同比下降。不仅如此，慧辰股份还给了营销人员极高薪酬。2022年，慧辰股份营销人员人均薪酬高达302万元，已远超公司一众高管，也超过了同行上市公司。如此大规模的营销投入，却没能带来业绩的增长。

而在招股说明书中，公司却提到：公司与多数客户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而报告期内公司的人员规模、费用规模并未发生显著变化，随着公司销售规模的逐步扩大，技术带动的边际效益增加，收入增长的同时，与业务相关的职工薪酬和其他销售费用并未大幅增长。

看来慧辰股份的边际效益，在上市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五、募投项目进展缓慢，尚未投产，公司就面临退市风险

慧辰股份上市募集资金5.60亿元，用于两个平台项目的建设。

截至2022年末，募集资金仅投入1.26亿元，占比22.4%。进展十分缓慢。

项目一：基于多维度数据的智能分析平台，募集资金计划投入1.51亿元，累计投入0.64亿元，占比42.66%。对于该项目的延期，公司解释为客户降低或推迟合作意愿，导致项目滞后，公司相应的投入也暂缓。

项目二：AIOT行业应用解决方案云平台项目，募集资金计划投入3.82亿元，累计仅投入0.33亿元，占比8.7%。公司解释：自2020年以来，市场环境发生变化，相关行业客户业务发展呈保守态势，募投项目中涉及的大量物联网投入、现场调研与测试等实施工作延后，从而导致实际投入未达预期。

上市近3年，公司已被披星戴帽、面临退市，而募集资金累计投入仅22.4%，更多的、大量的募集资金都躺在银行账户里挣利息。慧辰股份上市圈钱的意图太过明显。

2023年4月27日，中国证监会对慧辰股份下发《立案告知书》，因公司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而被立案调查。种种迹象表明，慧辰股份涉嫌业绩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