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给我一个降B,我也能用它写一首咏叹调音乐2022-08-10 06:08 休更稿一篇,推荐一首神奇的曲子。各位好,昨天稿子写完的早,难得很早就睡了,今早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感觉很舒服,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了。我想了想,昨晚能睡的这么香,或许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本号上写的稿子都比较安全的缘故。是的,写作公号以前,作为一个码字的人,我曾经觉得写作是最让我殚精竭虑的事情。但提笔开写了以后,我才发现,最耗我心神的不是文章写出之前,而是写出之后,因为这年头,稿子发出去后,你时刻要担心这稿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响,万一404了怎么办?万一炸号了咋办?等等等等。总之,可写的空间真的越来越窄,很多稿子我写完以后,心态忐忑的恨不得跟教孙悟空的菩提老祖一样,真想跟那文章说一句——“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师父说出来就行了。”可是停笔不写,或者写一些违心的话么?我又着实不忍。因为我觉得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时光匆匆流走,我总该写下一点什么,纪念这些日子。“我唯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我怕明天的生活对不起今天所受的苦难。”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说的话,我也把这句话视作对所有写作者的一种激励。也许最幸运的族群,没有历经苦难、也没有留下文字。而最伟大的族群,历经了苦难,也留下了记载宝贵的反思与探讨。而最可悲的民族,历经了苦难,却没有留下任何记载。所以,作为一个历经沧桑的族群,我们也许终没有那份幸运,但我们究竟是伟大还是可悲呢?这件事,我想将完全取决于每一个时代的执笔者们。昨天的《现在说不丢人了:我就是余秋雨老师的书迷》一文中,我聊到了余秋雨、王小波,也许同时代的,还有王朔、王蒙、莫言、余华……写那篇文章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件事,那一代的中国文人们是吃过大苦的一代人,如果比照俄罗斯的19世纪,以越大的苦难就应该产出越伟大的文学而论,他们那代人中虽然也有很棒的文学大家,但与他们所吃的那些苦相比,其所获得的成就又都是微不足道的。以至于余秋雨老师写出的文化散文,在同行的衬托下,依然可以算是很好的文章,成了一代人的文化记忆。所以很多人在笑骂余老师的时候,其实不是在笑骂他,而是在笑骂这个刚刚过去的时代文人们的不争气。可是没想到此处,我又有一点担心,因为我知道我应该趁着自己还年轻早点抓紧了。不然后之视今,亦如今之视昔。今天我们开始怀念余老师的文字,本身其实就验证了我们这代码字的人,似乎还赶不上那一代。所以,即便睡不好,还是要写点东西,才能对得起自己活的这辈子。而一说起勤奋这件事,我就想起了古典音乐家中最勤奋的人之一——罗西尼。哦,提醒一下,不是手表的那个罗西尼……我在之前的艺术史文章中曾经提过他,罗西尼这个人一生都非常勤奋,疯狂的写曲子,甚至在枕头边都常备纸笔,以免半夜睡醒时万一想到什么灵感,可以及时记下来。而罗西尼如此工作狂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小时候曾经有一番历险——他出生在一个音乐人世家,且小时候就特别有才,有一副好嗓子。可那年头意大利还保留着阉人歌手的传统。罗西尼有个舅舅,一看这小外甥嗓子这么好,激动万分,跑到他家里郑重建议:你看咱外甥这么有才,要不然把他阉了吧,送他去当阉人歌手,前途大大滴好啊!不能浪费了这块材料。这算啥?“听我唱了三首歌,二舅想要治好我一生的精神内耗”了属于是。……真是感动音乐界的好舅舅……获知此事的罗西尼去找母亲哭求,让母亲不要让他挨这一刀,并说自己热爱音乐,将来一定能当一个好的作曲家。于是母亲最后还是心软了,在那个男人说了算的时代,这位好妈妈据理力争,总算保下了小罗的命根子。长大后的罗西尼为此非常感激自己的母亲,并且无比珍惜他这得之不易的创作机会,特别勤奋的创作。而更让我觉得喜欢的,是这位罗老师还特别幽默,他把他对音乐热爱,对他看不上的那些混子的挑剔,都赋予到了他的那份幽默感中。成了古典音乐界的郭德纲老师。随便讲几个给大家图一乐吧:有一次,一个十分自信的青年作曲家夹着两大本乐谱,来找罗西尼。“指挥答应演奏我的两首交响乐中的一首,我想让您听一下哪一首好。”青年说着就坐在钢琴前弹起了第一首曲子。罗西尼听了几小节以后,便把他叫停了。“年轻人,不用弹了”他拍着青年的肩膀,对他说,“我想,还另一部更好!”还有一次,有人问他,对瓦格纳的新作歌剧怎么看(“瓦圣”的事迹我也写过,想看请移步《这部德版《指环王》,为何让希特勒如此痴迷》)。罗西尼说:“哦,瓦格纳啊,他的音乐都很深邃,需要听很多遍才能听懂。”正当大家都觉得罗西尼这是在夸瓦格纳的时候,罗西尼又幽幽补了一句:“只可惜,我从来听不下去第二遍。”瓦格纳:听我说,谢谢你。……当然,我觉得罗西尼编的最棒的一个段子,还是他用音乐本身写出来的。19世纪的职业音乐家其实也是一个很苦逼的群体,为了自己的作品能卖上钱,他们既要哄观众开心,还要让剧团和乐队满意,此外还不能让作品惹麻烦,在同时满足这些条件之后,他们才能追求一点自己作品的艺术性。可是罗西尼有一次就遇上了一件麻烦事:他在为歌剧《居鲁士在巴比伦》谱曲时,发现与其合作的那个剧团的第二女主唱水平非常之差,其声音甚至只有降B附近的那几个音还勉强可以一听。于是心直口快的罗西尼就给剧团提意见:这样不行啊,她的音域这么窄,我怎么给她写曲子呢?这点创作空间,写出来的东西还有法听么?结果知情人就拉住了他,说你不能这样说啊。这女主唱后台硬的很,跟剧团老板是什么什么关系,就是换了你也不能换她啊!老罗啊,认了吧。于是罗西尼还真就认了,安心回家谱他的曲子。但几个月后,他非常“贴心”的为这位女主唱写了一首咏叹调,让女主在整首曲子里都只围绕那一个她能唱好的一两个音去咏唱。而他却把自己天才的灵感、旋律的曼妙起伏,交给管弦乐团去负责。最终,女主嗓音的单调和管弦乐队的灵动,在这首曲子里高下立判,却又相映成趣,竟成为了一首优美而幽默的名曲。这就是“谁藐视温顺的人”(Chi disprezza gl'infelici)。我把它放在文章的开头,作为今天这篇休更文的配乐。是的,勤奋而幽默的罗西尼,他幸运躲过了那一刀,但我觉得他身上有种气质跟不幸没躲过那一刀的太史公司马迁是有点像的——命运给我以苦难,我却报之以歌。即便你只给我的一个降B音的空间,我也有本事将它写好。因为我并非在为你而创作,我是为了我的人生、为了无尽的未来。真的,当我的思维被阻滞,无法写出我想写的稿子时,我就会去听这首歌——即便再难,创作的路径总会有的,只看你有没有天才能找到它。Chi disprezza gl'infelici,谁藐视温顺的人。生活若只给我一个降B音,我也能将这咏叹写好。愿罗西尼的天才与幽默,永远激励我们。全文完文尾再放一首《贼鹊》序曲吧,罗西尼真的是一个很有天才的音乐家,若有更多的空间,他能写的更好:本文3000字,随笔一篇,主推文头那首神奇的咏叹调,愿您喜欢。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