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的阴影--影响到监管和政治的科技创新

寡头和其他金钱利益集团插手国家命运并非新鲜事，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J.P.摩根向同盟国提供了巨额贷款；之后，小约翰-洛克菲勒向新生的国际联盟注入资金；投资家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的 "开放社会基金会"（Open Society Foundations）资助了后苏联欧洲的公民社会改革，赌场大亨谢尔登-阿德尔森（Sheldon Adelson）资助了以色列的右翼媒体，作为他支持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的一部分。但马斯克的影响力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广泛。一个平民以如此细微的方式成为国家间战争的仲裁者，或者美国现在在从未来能源和交通到太空探索等多个领域对马斯克的依赖程度，都是鲜有先例的。目前，SpaceX 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从美国本土向太空运送宇航员的唯一途径，这种情况至少还将持续一年；政府推动汽车行业向电动汽车发展的计划要求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增加充电站，但这取决于马斯克的另一家企业特斯拉的行动，这家汽车制造商在美国大部分地区都建立了自己的充电站，以至于拜登政府放松了对马斯克不喜欢的通用充电标准的早期推动，只要特斯拉能让充电站与其他充电标准兼容，他的充电站就有资格获得数十亿美元的补贴。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在基础设施摇摇欲坠、人们对政府机构的信任度不断下降的背景下，马斯克在一些关键领域寻找商机，而在这些领域，经过几十年的私有化，国家已经退居幕后，政府现在依赖于他，但却难以应对他的冒险、边缘政策和任性，来自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国防部、交通部、联邦航空管理局和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的现任和前任官员告诉我，马斯克的影响已经成为他们工作中无法回避的问题，他们中的一些人说，现在他们把马斯克当作一种非民选官员来对待，一位五角大楼发言人说，他一直在向马斯克通报我对他在乌克兰所扮演角色的询问，只有在马斯克允许的情况下，他才会就此事接受一位官员的采访。他对我说："如果埃隆希望我们这样做，我们就会跟你谈。”在去年的一次播客采访中，马斯克被问及他是否比美国政府更有影响力，他立刻回答说："在某些方面。" 马斯克的权力不断增长，他接管了 Twitter，并将其重新命名为 "X"，这为他在下届总统大选之前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政治言论论坛。最近，他又成立了一家人工智能公司，这是他多年来涉足人工智能技术领域的又一举措。马斯克已成为一个曝光率极高的流行文化人物，他从利他主义到虚荣、从战略到冲动的急剧转变，已成为无数文章和至少七本重要著作的主题，包括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即将出版的传记。但是，人们对他权力的性质和范围却知之甚少。

马斯克在各行各业的三十多位现任和前任同事以及他个人生活中的十几位人士向我讲述了他们与马斯克共事的经历。曾与马斯克共事和争吵的 OpenAI 公司首席执行官萨姆-奥特曼告诉我："埃隆迫切希望世界得到拯救，但前提是，他必须是那个拯救世界的人。    Starlink 的交易条款尚未公开，乌克兰官员表示，他们没有面临进一步的服务中断。但马斯克继续对如何使用该技术以及在何处部署该技术表示矛盾。

今年 2 月，他在推特上写道："我们不会让可能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冲突升级。他说，正如他告诉卡赫尔的那样，他真诚地试图驾驭自己角色的道德困境："我们正在努力做正确的事情，而'正确的事情'是一个极其困难的道德问题。"马斯克的犹豫不决与他的实用主义利益不谋而合。位于上海的一家工厂生产了特斯拉一半的汽车，马斯克依赖于中国官员的善意。马斯克最近向《金融时报》承认，XX不赞成他向乌克兰提供互联网服务的决定，并要求他保证不会在中国开展业务。

在同一次采访中，他在回答有关中国试图控制台湾的问题时提出了另一个和平计划。与我交谈过的国家安全官员对政府与马斯克之间的权力平衡有不同的看法，他与其中一些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包括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Mark Milley）将军。米利告诉我，自从几年前米利担任陆军参谋长时两人见面以来，他们就一直在讨论 "技术在战争中的应用--人工智能、电动汽车和自主机器"，"他的洞察力帮助我形成了关于战争特征的根本变化和美军现代化的想法。" 在 "星链 "争议期间，马斯克曾打电话向他征求意见，但其他官员则表示了深深的疑虑，五角大楼的一位官员告诉我："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埃隆掌管着这家公司，它是一家由他控制的私营企业，我们靠他的恩惠生活，这太糟糕了。"

19世纪80年代中期的一个夏夜，马斯克和他的朋友西奥-陶西阿尼（Theo Taoushiani）开着陶西阿尼父亲的汽车去兜风，当时马斯克和陶西阿尼都只有十来岁，住在南非约翰内斯堡郊区，两地相距约一英里，两人都没有驾照，也没有得到 Taoushiani 父亲的许可，但他们都是《龙与地下城》的狂热粉丝，而游戏中的一个新模块--一个全新的场景--刚刚发布。陶西阿尼握着方向盘，开了二十分钟的车前往桑顿城购物中心。"埃隆是我的副驾驶，"Taoushiani 告诉我。"我们是在夜幕的掩护下出发的。" 到了商场，他们发现钱不够。但马斯克向一位售货员承诺，他们会在第二天带着剩下的钱回来，并说出了 Taoushiani 家开的一家知名希腊餐馆的名字。"埃隆有口才，"Taoushiani 说。"他很有说服力，而且意志坚定。两人带着模块回家了。

马斯克于 1971 年出生在南非首都，他和弟弟金巴尔以及妹妹托斯卡都是在种族隔离制度下长大的。马斯克的母亲梅耶马斯克是一名加拿大模特和营养师，父亲埃罗尔是一名工程师，两人在马斯克年幼时离婚，孩子们最初跟着梅耶生活，她曾说埃洛尔对她有身体虐待。"她在回忆录中写道："当孩子们在身边时，他会打我。"我记得，分别两岁和四岁的托斯卡和金巴尔会在角落里哭泣，五岁的埃隆会打他的膝盖背，试图阻止他。" 到了 80 年代中期，马斯克搬到了父亲家--他曾说这是出于对父亲孤独的担忧，但后来他后悔了。马斯克在接受采访时通常是无动于衷的，但当他向《滚石》杂志讲述后来的岁月时，他却哭了出来，他说，在那段岁月里，父亲对他进行了心理折磨，具体方式他不愿多说。"他说："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糟糕。"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罪行，他都干过。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坏事，他都干过。陶西阿尼回忆说，他目睹埃洛尔 "经常责骂埃隆，也许会贬低他"，但埃洛尔-马斯克否认了他虐待梅伊或孩子的指控。马斯克还说过，他在学校受到过暴力欺凌，陶西阿尼告诉我，虽然他现在身高一米八，肩膀宽阔，但 "在学校的时候要小得多，他不太合群"。

马斯克曾说过，他患有阿斯伯格综合症，这是一种现在被称为自闭症谱系障碍的疾病，其特点是社交互动困难。小时候，他有时会陷入恍惚的深思状态，期间反应迟钝，以至于他的母亲最终带他去看医生，检查他的听力。马斯克安静的一面依然存在，在我与他的交流中，我发现他思维缜密，做事有分寸，正如他在 "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上的一段生硬的独白中开玩笑说的那样，"在仿真模式下，他也很擅长做人"。

马斯克逃进了科幻小说和视频游戏。"几年前，他在一次游戏产业大会上说："我进入科技领域的原因之一，也许就是电子游戏”，十多岁时，马斯克编写了一款八位射击游戏，其风格类似《太空侵略者》，名为 "Blastar"，其标题屏幕以新奇的方式将他命名为 "E.R.马斯克"。游戏的前提很简单："任务：摧毁携带致命氢弹和状态光束机器的外星货船"。它赢得了南非一家商业杂志的认可，该杂志发表了游戏的一百六十七行代码，并付给马斯克一小笔钱。

马斯克经常谈到他受科幻小说的影响。有些影响表现得很直接：他喜欢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的《基金会》（Foundation）小说，小说中的人物努力应对数学上对其文明崩溃的精确预测，而他则痴迷于确保人类在地球以外的生存。但是，马斯克的一些偶像却具有讽刺意味。他曾说自己的偶像是道格拉斯-亚当斯（Douglas Adams），这位作家既讽刺了超级富豪，也讽刺了马斯克所体现的不计成本的进步精神。在《银河系漫游指南》（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小说和广播剧（后者在马斯克童年时曾在南非播出）中，一个自恋的花花公子成了银河系的总统，地球被摧毁，为太空运输路线让路。

马斯克还是《除暴战警》（Deus Ex）的忠实粉丝，在谈到他的公司 Neuralink 时，他提到了这款角色扮演类第一人称射击视频游戏。在病毒大流行期间，马斯克似乎接受了病毒否认主义，有一段时间他把自己的推特个人照片换成了游戏主角的形象，游戏中的主角开启了一场人造瘟疫，旨在控制大众。但《Deus Ex》和《银河系漫游指南》一样，从根本上说是一部反资本主义的作品，其中的瘟疫是无节制的企业权力的顶点，而反派则是世界首富，一位对全球抱有抱负的媒体技术企业家，以及受其控制的政治领袖。

1999 年，马斯克站在湾区的家门口，接受一辆价值百万美元的迈凯轮 F1 跑车的交付，当时他二十多岁，穿着一件超大号的棕色西装外套。"他对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新闻工作人员说："有些人可能会把购买这辆车理解为帝国主义顽童的行为特征，全世界只有大约 60 辆这样的汽车。"他补充说："我的价值观可能已经改变，但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价值观已经改变。"马斯克的未婚妻、加拿大女作家贾丝廷-威尔逊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一辆价值百万美元的汽车。它很颓废，我担心的是，我们会变得娇生惯养，我们会失去欣赏的眼光和视角"。她认为，迈凯轮是 "硅谷的完美座驾"。

马斯克在十几岁时移居加拿大，在安大略省皇后大学上学时认识了威尔逊。后来，他转学到宾夕法尼亚大学，获得经济学和物理学学位。1995 年，也就是万维网诞生之初，他和金巴尔创办了一家公司，后来被称为 Zip2，这是一家在线城市目录公司，他们将其出售给报纸。马斯克经常描述公司的简陋起源，说他和弟弟在一间小单间公寓里生活和工作，在附近的基督教青年会洗澡，吃盒装杰克（Jack in the Box）。(埃罗尔曾给他的儿子们两万八千美元，马斯克一向对信用问题大惊小怪，他曾说父亲的资助 "来得更晚"，是在一轮 "无论如何都会发生 "的融资中。）

 在 Zip2，马斯克养成了他自称的 "严谨 "工作作风；即使在有了自己的公寓后，他还经常睡在办公室的豆袋上。但最终，公司的投资者剥夺了他的领导地位，并任命了一位更有经验的首席执行官。马斯克认为，这家初创公司的目标不仅应该是报纸，还应该是消费者。而投资者追求的是一个更为温和的愿景。1999 年，Zip2 以 3.07 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康柏公司，马斯克因此赚到了 2,000 多万美元。次年，贾丝汀和马斯克结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十周时死于婴儿猝死综合症，之后这对夫妇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处理了这场悲剧。据贾丝汀自己说，她坦然面对悲伤；而马斯克后来告诉他的一位传记作者阿什利-万斯，"沉浸在悲伤中对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好处"。在接受了 I.V.F. 治疗后，这对夫妇先后生下了双胞胎和三胞胎。(马斯克现在与三个不同的女人至少生了九个孩子，他曾说他正在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解决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人口崩溃的风险；人口学家对此持怀疑态度）。贾丝廷在《玛丽-克莱尔》杂志的一篇文章中写道，他们的关系最终在马斯克对工作的痴迷和控制欲的重压下崩溃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混乱的离婚，导致了他们婚后财务协议的法律纠纷，多年后才得以解决。"贾丝汀写道："他在南非以男性为主导的文化中长大。"让他在商业上如此成功的竞争和支配意志，并没有在他回家后神奇地关闭。(马斯克在《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上撰文回应了贾斯汀的说法，讨论了财务纠纷，但他没有回应贾斯汀对他行为的描述）。

马斯克离开 Zip2 公司后，将大约 1,200 万美元（他的大部分财富）投入了另一家初创公司，一家名为 X.com 的网上银行。这是他对字母 "X "痴迷的第一个实例，如今，"X "已经出现在他的公司、产品和他与艺术家格莱姆斯的儿子的名字中：X Æ A-12。这家银行也标志着他开始了一个漫长而至今仍未实现的梦想--最近，他在重塑 Twitter 的过程中又重拾了这个梦想--创建一个包含支付系统的 "万物应用"。2000 年，X.com 与一家与之竞争的在线支付初创公司 Confinity 合并，后者由企业家彼得-蒂尔（Peter Thiel）联合创办。此后，马斯克和蒂尔为争夺公司控制权展开了激烈的争斗，这也成为硅谷的一段佳话。各种说法对责任的划分各不相同。霍夫曼告诉我，他把这个故事作为马斯克虚情假意的一个例子，说马斯克通过强调其公司经验丰富的高管的领导力来推动合并，结果却逼走了这位高管，把自己推上了高位。"霍夫曼说："像这样的合并，你是在联姻。霍夫曼说，"这就好比，'在我们约会时，我对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现在我们结婚了，让我告诉你疱疹的事。"

与马斯克共事过的人经常形容他控制欲很强。一个人说："在他想要竞争的领域，他很难分享聚光灯，或者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2000 年秋天，马斯克在与贾丝汀度蜜月期间公司又发动了一次政变，让泰尔成为公司的掌门人。两年后，eBay 以 15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这家当时名为 PayPal 的公司，马斯克也因此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富可敌国。也许 PayPal 传奇中最能揭示真相的时刻就发生在公司成立之初。2000 年 3 月，当合并正在进行时，马斯克正驾驶着他的新迈凯轮，泰尔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当时正行驶在横贯硅谷的大动脉沙山路上。泰尔问马斯克："这个能做什么？" 马斯克回答说："看这个。"然后猛踩油门，撞上了一个路堤，汽车在空中旋转，然后又撞上了人行道，悬挂系统和车窗都被撞坏了。"马斯克对蒂尔说："这没有保险。马斯克的批评者用这个故事来说明他鲁莽的炫耀行为，但它也强调了马斯克的这种行为经常得到回报：他修好了迈凯轮，又开了几年，然后据说卖掉它赚了一笔。马斯克乐于讲述这个故事，对他的生命危险念念不忘，在一次采访中，马斯克被问及这与他建立公司的方式是否有相似之处时，他说："我希望没有，"他似乎考虑了一下，又说："看这个，是啊，火箭发射时可能会很尴尬。"

在马斯克的所有企业中，SpaceX 可能是最能从根本上反映其风险偏好的一家。2020 年 12 月，SpaceX 位于德克萨斯州博卡奇卡的星际飞船工厂的员工们在为发射一枚名为 SN8 的火箭做准备，这枚火箭是该公司星际飞船计划的最新原型，该公司希望最终能将人类送入轨道、月球，以及马斯克最热衷的火星任务。美国联邦航空局（F.A.A.）已经批准了火箭的最初发射日期。但引擎问题迫使 SpaceX 推迟了一天。那时，天气已经发生了变化。在新的一天，F.A.A.告诉SpaceX，根据其风速和风向模型，如果火箭爆炸，可能会产生冲击波，有损坏附近房屋窗户的危险。随后召开了一系列紧张的会议，SpaceX 公司提出了自己的模型来证明发射是安全的，而联邦航空管理局拒绝批准。时任该机构太空部门主管的韦恩-蒙蒂思（Wayne Monteith）在离开卡纳维拉尔角太空部队站的一次活动时，接到了马斯克沮丧的电话。"听着，你不能发射，"蒙特斯告诉他。"你没有被批准发射。" 马斯克承认了这一命令。但 SpaceX 还是发射时，马斯克就在博卡奇卡的现场，火箭成功升空，并成功完成了几个机动动作，目的是演练最终载人星际飞船的机动动作，在着陆时，SN8 速度过快，在撞击时发生爆炸。第二天，马斯克来到坠毁现场。在当天拍摄的一张照片中，马斯克站在火箭扭曲的钢铁旁，身着黑色 T 恤和牛仔裤，双臂交叉，双眼微眯，神情坚定。他关于爆炸的推文是庆祝而不是道歉。"他发射和炸毁火箭的历史由来已久，然后他发布了所有被他炸毁的火箭的视频。"前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局长吉姆-布里登斯廷（Jim Bridenstine）告诉我："一半的美国人都认为这很酷，他有一套不同的规则。"

时任 SpaceX 负责飞行可靠性的副总裁汉斯-柯尼希斯曼（Hans Koenigsmann）开始按照惯例向联邦航空局提交有关这次发射的报告。柯尼希斯曼告诉我，他感到了压力，必须尽量减少对发射过程和马斯克在其中所扮演角色的关注。"柯尼希斯曼说："我感觉到他想把这个问题拿掉，我不同意，最终我们的版本与最初的想法大相径庭。"最后，柯尼希斯曼被告知根本不用写报告，而是给联邦航空局写了一封信，与此同时，该机构也展开了自己的调查。蒙特斯告诉我，他同意马斯克的观点，即美国联邦航空局对这种在统计上几乎不存在伤亡风险的情况采取了保守的态度，但他仍然感到不安。蒙特斯回忆说："我们的安全人员对此非常不满。在给 SpaceX 公司的一系列信件中，蒙蒂思指责该公司依赖于为满足发射窗口而匆忙开发的 数据，根据'印象'和'假设'进行发射，并表现出"令人担忧的缺乏操作控制和流程纪律，这与强大的安全文化不符。"在回复中，SpaceX 提出了各种安全改革建议，但也进行了反击，抱怨联邦航空局的天气模型不可靠，并表示该机构一直在抵制有关改进天气模型的讨论。(SpaceX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次年三月，时任 联邦航空局管理员的史蒂夫-迪克森（Steve Dickson）打电话给马斯克。两人交谈了 30 分钟。和卡尔一样，迪克森对马斯克敬而远之，他感谢马斯克在改变商业航天领域方面发挥的作用，并承认 SpaceX 正在采取措施降低发射风险。但联邦航空局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说，迪克森 明确表示，"联邦航空局希望 SpaceX 发展和培养一种强调遵守联邦航空局规则的强大安全文化"。迪克森以前曾主持过此类对话，包括在两架 737 max 飞机坠毁后与波音公司的对话，但这次的情况提出了更棘手的挑战。联邦航空局的一位官员告诉我："联邦航空局局长就他们与首席执行官或航空航天公司负责人的通话发表声明的情况并不是每天都有，除非你试图改变激励结构，否则你是不会这样做的。"虽然联邦航空管理局没有开出罚单，但它让 SpaceX 停飞了两个月。蒙特斯告诉我："我不认为罚款会有什么影响，他可以从口袋里掏出这笔钱。然而，不允许发射，这将引起一家以能够迭代和快速发展而自豪的公司的注意。" 马斯克一直在抱怨该机构。在推迟了另一次发射之后，他在推特上写道："联邦航空局太空部门的监管结构从根本上就已经崩溃了"。他补充说："在这些规则下，人类将永远无法到达火星。"

马斯克从小就对太空情有独钟。从 PayPal 离职后，他萌生了成立 SpaceX 的想法。"2012 年，马斯克告诉《连线》（Wired）："我访问了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网站，以便查看我们应该何时前往火星的时间表。"起初我想，天哪，也许我找错地方了！为什么没有计划，没有时间表？什么都没有。2001 年，他与太空探索爱好者建立联系，甚至前往俄罗斯购买导弹作为火箭使用，但没有成功。第二年，他搬到了洛杉矶，离加州的航空航天工业更近了。最终，他召集了一个工程师和企业家团队，成立了SpaceX公司，制造自己的火箭。私人火箭发射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但没有人尝试过马斯克所设想的规模，而且事实证明这比他预想的更困难、更昂贵。马斯克曾说，到 2008 年，公司几乎破产，在将大部分财富投入 SpaceX 和特斯拉之后，他也不甘落后。他在接受 《60 分钟 》节目采访时说："那绝对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年，SpaceX 的前三次发射都失败了，也没有预算能再发射一次。"

马斯克多年后告诉NASA局长布里登斯廷："我已经没有钱了。"我们设法凑足了进行第四次发射的备用零件"。他补充说，"如果发射失败，SpaceX就完了。"发射成功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很快授予 SpaceX 公司一份价值 16 亿美元的合同，为国际空间站提供补给。2020 年，该公司首次执行载人飞行任务--结束了美国近十年来依赖俄罗斯飞船完成这项任务的历史。现在，SpaceX 发射的卫星数量超过了其他任何一家私营公司，截至 7 月，已有四千五百一十九颗卫星进入轨道，占据了地球的许多轨道路线。布里登斯廷告诉我："一旦一个轨道的运载能力达到最大值，你基本上就阻止了其他试图参与该市场竞争的人。"这个领域也有竞争对手，包括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的蓝色起源公司（Blue Origin）和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的维珍银河公司（Virgin Galactic），但还没有一家能与 SpaceX 匹敌。

新的太空竞赛有可能塑造全球力量平衡。卫星为无人机和导弹提供导航，并生成用于情报的图像，而这些卫星大多由私营公司控制。前五角大楼副部长卡赫尔告诉我："美国政府正在大举追赶，以建立一个更具弹性的太空架构，而这只有在你能利用商业太空爆炸性增长的情况下才能奏效。" 几位官员告诉我，他们对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依赖 SpaceX 提供基本服务感到震惊。"只有一件事比政府垄断更糟糕，那就是政府依赖于私人垄断，"布里登斯廷说，"我确实担心，我们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而这个篮子就是SpaceX的篮子。"  

就连马斯克的批评者也承认，马斯克敢于挑战各种限制的倾向，为 SpaceX 的成功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一些官员向我表示，尽管与该公司有关的关系紧张，但它使政府官僚机构变得更加灵活。"SpaceX 和NASA合作时，我们的工作更接近最佳速度。"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负责太空业务的副局长肯尼思-鲍尔索克斯（Kenneth Bowersox）告诉我。尽管如此，航空航天界的一些人士，甚至是那些认为马斯克的火箭基本上是安全的人士，都担心将如此大的权力集中在私营公司手中，几乎没有任何约束，会招致悲剧。布里登斯廷说："在某些时候，随着新的竞争者不断涌现，一旦发生事故，进步就会受阻，人们就会对商业公司的能力失去信心。"布里登斯廷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刚刚看到这艘下潜探访泰坦尼克号的潜水器发生了内爆，我认为，我们必须考虑到非监管环境有时比监管环境对行业的伤害更大。"

2022 年初，时任美国运输部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副局长的史蒂文-克利夫（Steven Cliff）了解到，可能有数以万计的特斯拉汽车拥有一项他认为令人担忧的功能。多年来，特斯拉一直致力于打造一款完全自动驾驶的汽车，这也是马斯克的夙愿。现在，克利夫被告知，特斯拉的一个版本的完全自动驾驶软件（一种实验性功能，可让汽车在驾驶员很少干预的情况下导航）允许汽车以最高约 6 英里的时速轧过停车标志。这显然是违法的。克利夫的执法团队与特斯拉取得了联系，在几次会面中，双方就安全和人工智能展开了令人惊讶的对话。特斯拉的代表似乎有些困惑。据克利夫回忆，他们的回答是："人类一直都在这么做，给我们看看数据，为什么不安全。"官员告诉特斯拉："无论人类是否遵守规定，你都不应该给电脑编程，让它为你违法"。他们要求特斯拉更新所有受影响的汽车，取消这项功能--用行业术语来说就是召回，尽管是数字召回。"克利夫告诉我："双方来回折腾了很久。"比如，在最后一天的午夜，他们一眨眼就召回了滚动停止功能。(特斯拉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2004 年，特斯拉成立一年后，马斯克作为投资者加入了特斯拉。(他多年来一直在为自己的角色的形成性辩护，并最终在一项法律和解中成为获准使用 "联合创始人 "一词的几个人之一）。马斯克再次进入了一个受到根深蒂固的私人利益和严格监管束缚的市场，这让他与监管机构发生了更多冲突。有些小冲突微不足道。特斯拉曾一度在其汽车中加入了用山羊咩咩声、放屁声或车主自己选择的声音取代电动汽车必须发出的嗡嗡声的功能，因为电动汽车的发动机几乎不会发出声音。"我们就说，'不，这不符合规定，别犯傻了'，"克里夫告诉我。根据一份安全报告，特斯拉与监管机构争论了一年多，在召回滚动停止装置九天后，该公司也取消了噪音装置。马斯克在推特上写道："搞笑的警察让我们这么做（叹气）。"克里夫说。"这不是建立强大安全文化的秘诀"。放屁声音的争论利害关系不大，汽车的整体安全性才是更大的问题。特斯拉曾多次表示，与全自动驾驶相比，部分自动驾驶技术的局限性更大，但它比人类驾驶员更安全。

去年，马斯克还说，如果到今年年底，全自动驾驶汽车的安全性没有超过人类驾驶员，他会感到 "震惊"。但他从未公开过充分证实这些说法所需的数据。最近几个月，《华盛顿邮报》首先报道了来自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的新碰撞数据，这些数据显示，涉及自动驾驶和全自动驾驶的事故和死亡人数都在上升。特斯拉一直对具体细节保密。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的一位人士告诉我，该公司指示该机构编辑有关车祸中是否使用了驾驶辅助软件的细节。(根据法律规定，监管机构必须遵守此类保密要求，除非他们决定在法庭上提出异议）。交通部长皮特-巴蒂吉格（Pete Buttigieg）最近表示，对自动驾驶汽车的营销存在 "担忧"。克利夫告诉我，他看到的数据显示，特斯拉涉及 "过多的涉及紧急车辆的碰撞事故"，但他表示，该机构尚未确定是技术还是人类驾驶员造成的。该机构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说："多项调查仍未结束。"

曾在美国环保署（osha）和加利福尼亚州一个同等机构工作过的官员告诉我，马斯克的影响力和他对监管的态度，让他们的工作变得困难重重。拜登政府急需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但却认为需要与马斯克合作，因为马斯克在电动汽车市场占据主导地位。马斯克的个人财富让负责监督其工作场所条件的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Osha）的全部预算相形见绌。"前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osha）劳工部副助理部长乔丹-巴拉布（Jordan Barab）对我说："你再加上他认为自己是宇宙的主宰这一事实，这些规则就不适用于像他这样的人了。"一般来说，在工业领域有很多漏报现象。而埃隆-马斯克似乎把这上升到了一种艺术形式。加利福尼亚州职业安全与健康司前现场合规检查员加勒特-布朗补充说："我们全国的健康与安全状况都很糟糕，埃隆-马斯克等人经营的公司情况更糟，他在意识形态上反对政府执行公共卫生法规。"

2020 年 3 月，随着疫情封锁的开始，马斯克给特斯拉员工发了电子邮件，告诉他们他打算违反命令，出现在工作岗位上，并淡化了 covid-19 的重要性。不久之后，他在为保持阿拉米达县工厂（特斯拉在美国生产量最大的工厂）的正常运营而进行的初步斗争中败下阵来。那年 4 月，在该县官员延长了就地避难令后，马斯克与外部金融分析师召开了电话会议。他的言论变得赤裸裸的政治化，这在几年前是不正常的。"在谈到封锁时，他对分析师说："我认为这是将人们强行囚禁在家中，侵犯了他们所有的宪法权利。"他补充说："这他妈算什么？这是一种暴行。愤怒。. . . 这是法西斯主义，这不是民主，这不是自由，还人们自由"covid-19似乎让马斯克发生了明显的转变《霍夫曼告诉我，封锁是一个例子 ，马斯克认为这是大罪--"妨碍任务"。接下来的一个月，马斯克发出了一系列尖酸刻薄的推文，威胁要对阿拉米达县提起诉讼，要将特斯拉总部搬走，要无视规定重开工厂，不久之后，阿拉米达县基本上为工厂重新开张定了调，马斯克他在推特上写道："我将和其他人一起站在这条战线上。"如果有人被捕，我只要求是我。"

马斯克在其公开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以中间派自居。"他曾在 2020 年对科技记者卡拉-斯韦什尔（Kara Swisher）说："我在社会方面非常自由。"然后在经济上，也许是中间偏右，也许是中间"。他说过，他给希拉里-克林顿捐过款，也给她和乔-拜登都投过票。但是，近年来，他在抨击克林顿时所表现出的更为激进的观点开始凸显出来。2022 年 3 月，Twitter 限制了讽刺网站《巴比伦蜜蜂》（Babylon Bee）的账户，因为该网站对一名政府官员使用了错误的性别描述。第二天，马斯克的联系人 "TJ"（被彭博社认定为其前妻塔卢拉-莱利）在后来披露的收购推特过程中的短信中表达了对这一事态发展的不满，并敦促他收购推特以 "对抗清醒主义"。接下来的一周，马斯克就 Twitter 是否尊重言论自由的问题向他的粉丝进行了民意调查，并在给《巴比伦蜜蜂报》首席执行官的电话中开玩笑说要收购这个平台。

最后，在 2022 年 4 月，他出价 440 亿美元收购了这家公司，几乎就在同时，他试图退出交易，引发了 Twitter 的起诉。经过几个月的法律诉讼，马斯克恢复了收购进程，并于 10 月份取得了公司的控制权。"鉴于主要民主党人对我的无端攻击，以及对特斯拉和 SpaceX 的冷淡态度，我打算在 11 月投票给共和党人。"他去年在推特上写道。在他收购 Twitter 时，他也在敦促他的追随者按照类似的路线投票，并似乎支持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他在一次技术上灾难性的 Twitter 直播活动中帮助发起了德桑蒂斯的参选。虽然马斯克十几岁的女儿薇薇安（Vivian）已经公开了自己的变性身份，但他仍然支持反变性情绪，表示将游说将 "不可逆转的 "儿童性别确认护理定为犯罪。(薇薇安最近更改了自己的姓氏，她在一份法律文件中说："我不再与我的生父生活在一起，也不希望以任何方式与他发生关系。） 马斯克开始在平台上散布错误信息：他分享了前众议院议长的丈夫保罗-佩洛西（Paul Pelosi）在与一名男妓会面后遭到人身攻击的理论，并转发推文称，将一名大规模枪杀者准确认定为白人至上主义者的报道是一场 "心理战"。一些熟悉马斯克的人仍然难以理解他的政治转变。一位关系密切的同事告诉我："他从来没有什么政治倾向。我在他身边待了很长时间，和他进行过很多深入的交谈，一天中的任何时候都有，但从来没听说过关于这件事的任何字眼。"

马斯克来到 Twitter 后，立即对公司员工进行了大裁员，员工人数减少了约 50%。公司信任与安全主管尤尔-罗斯（Yoel Roth）保留了自己的工作，罗斯今年三十多岁，是一名同性恋者、犹太人和自由主义者，他所在的部门负责制定 Twitter 的规则。在特朗普政府执政期间，他卷入了文化战争，在公司开始推出新的事实核查政策，将特朗普的两条推文标注为错误信息后，特朗普总统的助手凯莉安-康韦上了 "福克斯与朋友 "节目，读出了罗斯的全名并拼出了他的用户名，还补充说："他即将获得更多的追随者。" 特朗普随后举起《纽约邮报》的封面嘲笑罗斯，推特用户开始重新传播罗斯写的批评保守派候选人的推文。但当马斯克接手后，他抵制了解雇罗斯的呼声。"我们都发过一些有问题的推文，我比大多数人都多，但我想明确一点，我支持尤尔。"

2022 年 10 月，他在推特上写道。"我的感觉是，他有很高的诚信度，我们都有权拥有自己的政治信仰。" 当晚，罗斯在Signal上给马斯克发消息，向他表示感谢。马斯克回复说："我全力支持你。"第二天，他又跟进发了一张罗斯的推文截图，称米奇-麦康奈尔是 "一袋屁"。马斯克补充说："哈哈，我完全同意。"但马斯克实施的裁员措施很快给公司带来了损失。员工们被通过粗暴、不近人情的电子邮件通知解雇--马斯克现在正被员工们起诉，要求支付数亿美元的额外遣散费，而剩下的员工则被突然命令亲自返回工作岗位。推特的商业模式也受到了质疑，因为马斯克疏远了广告商，并通过重塑平台的验证流程招致了大量虚假账户。

11 月 10 日，罗斯发送了一封简短的辞职邮件。当他的离职公开后，马斯克发来短信，要求和他谈谈。"他写道："如果你能考虑留在 Twitter，那将意味着很多。"当晚，两人进行了交谈，但罗斯拒绝返回。几天后，他在《泰晤士报》上发表了一篇专栏文章，质疑该平台用户安全的未来。(推特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不久之后，马斯克回复了一位推特用户，该用户在推特上晒出了罗斯 2010 年的一条推文，罗斯在推文中分享了一篇文章的链接，文章讲述了一名教师被指控与一名 18 岁的学生发生性关系，罗斯问道："高中生能真正同意与他们的老师发生性关系吗？"马斯克回复道："这说明了很多问题"。几分钟后，马斯克发布了一张图片，显示了罗斯博士论文的一部分内容，该论文主要关注同性恋搭讪应用 Grindr 及其用户数据。在节选中，罗斯认为，这类平台不可避免地会被 18 岁以下的人使用，因此他们应该做得更多，以保证这些人的安全。马斯克写道："看来尤尔支持儿童访问成人互联网服务。"这次攻击符合一种模式：马斯克的嘲讽越来越多地采用了强硬右翼社交媒体的语言，在这些媒体中，诱奸、恋童癖和人口贩卖与自由主义联系在一起。

2018 年，泰国一支青年足球队被困洞穴，马斯克前往泰国向救援人员提供了一艘定制的微型潜水艇。救援行动负责人拒绝了，马斯克在推特上抨击，质疑救援人员的专业知识。其中一位名叫弗农-恩斯沃斯（Vernon Unsworth）的救援人员称马斯克的提议是 "P.R.噱头"，马斯克则骂他是 "恋童癖"。(Unsworth 起诉马斯克诽谤，称马斯克的追随者对他的骚扰是 "无期徒刑，不得假释"）。法官做出了有利于马斯克的判决，马斯克辩称他并没有指责 Unsworth 有恋童癖，只是想侮辱他）。马斯克关于罗斯的推文得到了近一万七千条引用推文和转发。"罗斯告诉我："从'节制'话题变成'披萨门'话题的那一刻，风险等级就发生了变化。"我的职业生涯一直在研究互联网能给人们带来的最糟糕的事情，当然，更糟糕的事情也发生在人们身上，但这可能是最糟糕的。罗斯和他的丈夫被迫逃离了他们的房子，这是一套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埃尔塞里托的两居室，是他们两年前刚买的。"罗斯说："就在我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把狗装上车什么的时候，《每日邮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或多或少地给了人们一张通往我家的地图，那时我们想，'哦，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次离开这所房子了'。"今年夏天，Twitter 欢快的蓝鸟标志从旧金山总部的屋顶上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闪烁的 "X"。

这个新实体是马斯克两个部分的结合。他的职业生涯一直在追求创建一个无所不能的应用程序，整合从通信到银行和购物等各种服务，并模仿在亚洲流行的微信等产品。除了这个务实的目标，马斯克还有更新、更令人困惑的一面，那就是从他所认为的 "觉醒 "言论中夺回城市广场的愿望。Twitter 已成为一家私营公司，因此很难对其财务状况进行评估，但众多知名广告商已经离开，而 Meta 最近推出了 Threads，这是一个无耻地模仿旧 Twitter 的竞争对手，并打破了下载记录。马斯克威胁要起诉，然后向 Meta 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发起了一场笼中比赛，并承诺进行现场直播，将所得收益捐给慈善机构。(扎克伯格已经接受了挑战。马斯克以背部受伤为由，推迟了比赛日期）。X 公司总部顶部的照明标志在向建筑检查局投诉后，很快就被拆除了。马斯克的一些同事认为，马斯克的古怪行为与自我治疗有关。马斯克说，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得克萨斯州南部湿地靠近 SpaceX 设施的一栋简陋房子里，他在去年的一次采访中坦言，"我感到相当孤独"。他曾说，他的职业生涯由 "高潮、低谷和无尽的压力 "组成。一位关系密切的同事告诉我："他的生活糟透了。压力太大了。他对这些公司如此尽心尽力。他睡觉前和醒来时都在回复电子邮件。99%的人都不会认识这么痴迷的人，而且在个人生活中对牺牲有这么高的容忍度。"

2018年，《泰晤士报》报道称，特斯拉董事会成员越来越担心马斯克使用处方助眠药安眠酮（Ambien），这种药会导致幻觉。华尔街日报今年早些时候报道称，他使用氯胺酮，这种药物既可作为抑郁症治疗药物，也可作为派对用药而广受欢迎，几位熟悉他习惯的人也证实了这一点。马斯克曾在乔-罗根（Joe Rogan）的播客节目中吸食大麻，导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对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进行安全审查，他拒绝对有关他使用氯胺酮的报道发表评论，这或许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并未对此提出异议。他在推特上写道："用 SSRIs 把人'僵尸化'的事情肯定发生得太多了，"他指的是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这是治疗抑郁症的另一种药物。"据我和朋友们的观察，偶尔服用氯胺酮是更好的选择。" 相关人士表示，马斯克近年来使用氯胺酮的情况有所升级，而这种药物，加上他与世隔绝以及与媒体日益紧张的关系，可能是他容易做出混乱和冲动的言论和决定的原因。阿米特-阿南德（Amit Anand）是一位知名的氯胺酮研究专家，他告诉我，氯胺酮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测的行为。"少量氯胺酮的作用类似于酒精，它会导致抑制，让你做出和说出你原本不会做的事情，"他说。"剂量较大时，它还有另一种作用，那就是解离：你会感觉与身体和周围环境分离。他补充说："你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好像自己有特异功能或特殊才能。人们会做出冲动的事情，他们可能会在工作中做出不可取的事情。影响取决于工作的种类。对于图书管理员来说，风险较小。如果你是一名飞行员，就会造成很大的问题"。

7 月 12 日，马斯克宣布成立 X AI 公司，进入一个有望改变我们对生活的认识的领域。他在 "推特 "上发布了一张新公司网站的图片，上面有一句极具戏剧性的使命宣言：他说，公司的目标是 "了解宇宙的真正本质"。在图片中，马斯克强调了日期，并解释了其意义。"7+12+23=42，"这段文字写道。"42是生命、宇宙和万物终极问题的答案"。这指的是 "银河系漫游指南"。在该系列中，一个极其复杂的人工智能被要求回答这个问题，在计算了数百万年后，它的答案是亚当斯最著名的打油诗：42。"电脑说："老实说，我觉得问题在于，你从来都不知道问题到底是什么。地球本身，以及地球上的所有生物，最终都被揭示为一台更大的计算机，是为了澄清这个问题而建造的。亚当斯并没有把这种讽刺性的设想描绘成积极的。马斯克的宣布则让人感到更加乐观："一旦你知道了正确的问题，答案往往就是最容易的部分。马斯克从事人工智能研究已有多年。

2015 年，他是包括霍夫曼和泰尔在内的少数几位资助 OpenAI 的科技领袖之一，OpenAI 当时是一项非营利性计划。(与 xAI 相比，OpenAI 的使命宣言没有那么宏大，也更加谨慎："以最有可能造福人类的方式推进数字智能"。在 OpenAI 成立的头几年，马斯克对这家公司越来越不满意。他说，他在特斯拉为整合人工智能所做的努力造成了利益冲突，几位相关人士告诉我，这是事实。不过，他们也说，马斯克对自己缺乏控制权感到沮丧，正如 Semafor 今年早些时候报道的那样，他曾试图接管 OpenAI。马斯克仍在为自己在公司起源中的核心地位辩护，强调自己在公司初创时期的财务贡献。(具体数字尚不清楚：马斯克给出的估算从 5000 万美元到 1 亿美元不等）。

在整个参与过程中，马斯克似乎一直专注于控制、信用和竞争。他对谷歌 DeepMind A.I. 计划的负责人 Demis Hassabis 说了一些煽情的话，后来又对微软的竞争努力说了一些煽情的话。他认为 OpenAI 没有足够的竞争力，曾一度告诉同事，它 "有意义 "的几率为 "0%"。马斯克于 2018 年离开了公司，违背了进一步资助 OpenAI 的承诺，一位相关人士告诉我。"霍夫曼说："基本上，他说'你们都是一群蠢货'，然后就离开了。他的退出是毁灭性的。"这是非常艰难的，"OpenAI 的负责人 Altman 说。"我不得不重新调整我的生活和时间，以确保我们有足够的资金。OpenAI 后来成为该领域的领导者，去年推出了 ChatGPT。

马斯克已经习惯了抨击这家公司，他在公开采访中多次表示，既然公司是营利性的，为什么他的投资没有得到回报。"他最近在推特上写道："如果这是合法的，为什么大家都不这么做？        很难说马斯克对人工智能的兴趣究竟是出于科学奇迹和利他主义，还是想主导一个新的、潜在的强大产业。曾与马斯克共同创办企业的几位企业家认为，谷歌和微软进入这一领域，使其成为一个新的铜环，就像太空和电动汽车之前一样。马斯克一直坚称，他的动力来自于对该技术破坏性潜力的恐惧。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次播客中，好莱坞机构W.M.E.的负责人阿里-伊曼纽尔（Ari Emanuel）回忆起马斯克曾就人工智能主导的未来开过玩笑。"阿里，你养狗吗？马斯克问他。"对你来说，人工智能就是这样。你就是那条狗。" 

今年 3 月，马斯克与数十位科技领袖共同签署了一封公开信，呼吁暂停开发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六个月。"当代人工智能系统在一般任务上已经具备了人类的竞争力，我们必须扪心自问：我们是否应该让机器充斥我们的信息渠道？我们是否应该让机器在我们的信息渠道中充斥宣传和虚假信息？我们是否应该让所有工作，包括有成就感的工作自动化？我们是否应该开发非人类的大脑，让它们最终可能在数量上超过我们、超越我们、淘汰我们并取代我们？然而，在马斯克支持暂停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努力构建xAI，从包括OpenAI在内的主要竞争对手那里招募人才，甚至据知情人士透露，他还联系了人工智能芯片的主要制造商英伟达（Nvidia）的领导层。他很少谈及公司将如何区别于现有的人工智能计划，但一般都是从竞争的角度来阐述的。"他对《华盛顿邮报》说："我将创造第三种选择，当然起步很晚。"他告诉《华盛顿邮报》："希望第三种选择利大于弊。通过特斯拉已经在进行的人工智能研发，以及他现在通过 Twitter 掌握的大量数据（他最近禁止 OpenAI 搜刮这些数据来训练其聊天机器人），他可能会有一些优势，因为他将自己的感觉和世界观运用到了这场竞争中。霍夫曼告诉我："他对人工智能的整个态度是：人工智能只能被拯救：A.I. 只有在我提供、我建造的情况下才能得救。霍夫曼认为，当人类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人工智能时，该领域领导者的原则和优先事项将非常重要："我们希望建造它的人不是有救世主情结的人"。在《搭车指南》中，亚当斯曾介绍过地球超级计算机的设计者。他们是强大的生物，一直生活在我们中间，伪装成老鼠。起初，他们只是出于好奇。但是，寻找问题让他们出名了，他们开始考虑脱口秀和演讲的交易。最后，地球在商业的名义下被摧毁了，他们通往存在的清晰之路也随之消失。小老鼠们对此耸耸肩，说着含糊不清的陈词滥调，然后继续上脱口秀。马斯克并不是在兜售陈词滥调。他的倡议具有真正的内涵。但他也想上节目，或者，最好是自己上节目。

在这封公开信中，除了有关人工智能的世界末日潜力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对马斯克所塑造的政府和工业部门的反思。"他和他的企业家朋友们写道："我们是否应该冒着文明失控的风险？"这样的决定绝不能交给非民选的科技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