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不及中俄，而美国还在学习这个..."

上个月，美国一家造船厂开始为美新一代重型破冰船制造首批部件，意味着美国正式启动“极地安全巡逻舰”项目。这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再度建造此类船只。

当地时间17日，《华尔街日报》对此发布文章称，美国希望斥资130亿美元建造北极破冰船，以与俄罗斯和中国竞争的想法似乎陷入了瓶颈。因为他们发现制造业凋零的美国几乎“失去”了制造破冰船的技术，直接卡在了“切割加工特种钢材”的环节。

2019年，拿下美国新型破冰船合约的VT Halter Marine船厂的焊接设备 图自《华尔街日报》 下同

破冰船是各国探索、开发极地的重要工具，对环北极国家而言更是如此。目前全球在役极地破冰船主要集中在俄罗斯、美国、加拿大、芬兰、瑞典、丹麦等国家。

其中，俄罗斯是全球拥有破冰船数量最多、技术最先进、极地作业能力最强的国家。俄罗斯在役破冰船超过40艘，并且是世界上唯一拥有核动力破冰船的国家。如今，俄新一代核动力破冰船10510型也已开始建造。

相比之下，曾是破冰船大国的美国已不复半个世纪前的荣光。二战中，美国破冰船曾帮助盟军在高纬度海域的对德作战中发挥重要作用，可担负侦察搜救、对海作战、防空反潜等多重任务，还曾租借给苏联使用。彼时，美国海岸警卫队拥有8艘破冰船，这些在二战期间建造的风级破冰船甚至服役到20世纪80年代末。

然而今非昔比的是，美国目前在南北两极地区的活动主要依赖海岸警卫队的重型极地破冰船“极地之星”号和中型极地破冰船“希利”号。

“极地之星”号船龄已达47年，经过多次大修，已超期服役10多年。与该船同期建造的“极海”号重型破冰船，因发动机故障于2010年退役；“希利”号于2000年投入使用，寿命也已过半，且破冰能力有限，无法独立应对南极冰情。

美国中型极地破冰船“希利”号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根据美国国土安全部下属的海岸警卫队的数据，俄罗斯有三十多艘适合在北极地区使用的破冰船，中国有“四艘”。2021年，美国土安全部部长马约卡斯曾表示，美国在破冰船舰队规模方面已经远远落后于俄罗斯和中国，拜登政府正在制定相应的预算要求以建造更多的破冰船。这一项目总预算在2021年从98亿美元增至133亿美元。

海岸警卫队早在2013年作出评估，认为“极地之星”号和“希利”号已不能满足美国在极地地区的多种任务需求，随即提出建造新一代极地破冰船，不过到2019年才与国内一家造船厂签订了“极地安全舰”项目合同，计划建造3艘重型极地破冰船，原计划2021年开工，2024年交付。又由于关键的特种合金钢材未能及时供应，项目一直停留在设计阶段。

直到今年8月，美国造船厂开始为新一代重型破冰船制造首批部件，这一项目才终于得以启动。从最初提出建造意向到如今正式开工已过去10年，未来何时完工也难有定数。

《华尔街日报》对此报道称，自“极地之星”号于1976年投入使用以来，美国再未建造过同类舰船，而半个世纪以前的制造经验已经不足以应对当下新型破冰船的技术要求。

第一艘新破冰船的交付时间已从2024年推迟到2028年，因为设计师、工程师和焊工都在努力解决一个美国已经几十年没有解决过的问题：如何将一英寸厚的硬化钢塑造成弯曲的加固船体。

据悉，破冰船船艏通常由特种钢板焊接而成，船体水线部分因常与水和冰接触需要使用加厚钢板提高强度，船体内部结构框架的强度和密度也远高于普通船舶，这些都十分考验造船厂的焊接水平。另一方面，美国新型破冰船的建造使用了一种高强度合金钢，这种低温冲击韧性较强的钢材在焊接工艺不过关的情况下存在自身质量受损的风险。

事实上，缺乏重型极地破冰船建造经验的美国造船厂，在日常的造船项目中已很少接触此类钢材，如何开发安全高效的焊接工艺，确保特种钢材的工程建造质量成为困扰他们的难题。这让美国造船业内和政府官员都纷纷感慨，“由于缺乏实践，美国造船商不得不从头开始学习如何设计和建造这种特种船只。”

“高强度钢材需要非常熟练的人才，”破冰船项目钢材供应商SSAB Americas的高级副总裁杰夫·莫斯卡鲁克（Jeff Moskaluk）说，“你不能像对待其他钢材一样对待它。”

VT Halter Marine船厂的焊接设备

而这又是美国造船业面临的另一大难题——全行业劳动力严重短缺，造船厂规模和产能急剧下降。根据美联储数据，7月份造船业的就业人数仅为15.48万人，而二战期间曾达到130万人的高峰值。

“如何找到一个合格的焊工，已经成为（美国造船业）的挑战之一了。”已被收购的美国VT Halter Marine船厂前首席执行官鲍勃·默切特（Bob Merchent）直言。

此外，陈旧的基础设施、高昂的人工成本、脆弱的供应链体系以及军方和国会争议下“飘忽不定”的造舰需求，令美国造船业雪上加霜。

VT Halter Marine在2019年拿下美国新型破冰船的一纸合同，但他们当时根本顾不上开心，因为“新冠大流行期间所有供应商都在海外”，工程开工被一再拖延。

2022年，VT Halter Marine被总部位于路易西安那州的布林格造船厂（Bollinger Shipyards）收购，重组更名后的布林格密西西比造船公司（Bollinger Mississippi Shipbuilding）接管了这份合同。

一直到上个月（2023年8月），布林格密西西比造船公司才开始测试、切割和组装钢制原型模块，这些模块只有通过严格测试才有可能成为新型破冰船的一部分。与此同时，该公司还将继续招募和培训更多的船厂工人，全面建设预计将于明年开始。

新型破冰船项目负责人、美海岸警卫队队长埃里克·德雷（Eric Drey）承认，“我们正在学习如何建造这种类型的船只。”

来源|观察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