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南克新书激辩：低利率拖累了经济吗？

有一类针对央行的批评认为设定利率、尤其是设定低利率，是对自由市场的无端干涉。然而，在一个纸质（以及电子）货币体系中，政策制定者别无选择，必须设定决定货币价值的基准点，经济学家称之为“名义锚”。把利率与控制通胀的最终目标挂钩这一现代做法有数十年的理论和实证做支撑。但因为纸币本身并无内在价值，名义锚难免带些任意专断。因此，那些认为近几十年来世界经济中盛行的低利率是人为造成的批评者必须回答一个问题：“低”是相对于什么而言？

历史学家、金融家爱德华·钱斯勒（Edward Chancellor）给出的答案是“时间的价格”——这也是他新著的书名（The Price of Time）。相比明天尝到果酱，人们更想今天就尝到果酱。利率是对延迟满足的奖励，奖赏人们出借本来可以在今天就用掉的钱。如果利率降得太低，就会有严重后果：金融不稳定，不平等加剧，储户受损。在论证时，钱斯勒对利率的历史及古典经济学家的利率观做了全景式的评述，定然会令人眩目。然而他的观点存在严重缺陷。

要了解原因，请看本·伯南克（Ben Bernanke）的《21世纪货币政策》（21st Century Monetary Policy），他在2006至2014年领导美联储度过了全球金融危机（在钱斯勒的叙述中是一个笨蛋）。他的这本书既回顾了美联储在过去约半个世纪里的政策制定，也研究了非常规货币工具（如量化宽松）的有效性及可取性，这些工具在金融危机后越发受重视。伯南克这一派认为，利率的最终决定因素是储蓄和投资之间的全球平衡，这一平衡关系会在长时间里对试图达到通胀目标的央行官员施加拉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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