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6年，影响法律行业的4个关键词

从2017年第一届智合论坛开办起，6年间的法律行业逐渐步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剧烈变革期。

延续数十年的高速增长似乎正在迎来降速和转折，引导律所、律师走向成功的既有发展逻辑亦随之开始重塑。法律科技、AI……一些曾经充满前瞻性的概念，变得越来越与律师的执业生活息息相关、紧密相连。

站在2023年回顾，我们似乎能从看似激荡突兀、实则合情合理潜移默化的这6年间，总结出一些时刻影响着行业发展路线的关键要素——将之梳理排列，会得出下述四个穿插其中的关键词：

预兆、洞察、突破，以及蝶变。

“The Year of AI”，是华尔街时报、福布斯、财富杂志等外媒对2017年下的定义。

这一年，AlphaGo战胜了世界上最好的人类选手，也将“人工智能”这一话题推向公众舆论的中心。

不止围棋，人工智能以“席卷之势”冲击着各个行业。对于我国人工智能行业发展而言，2017年也注定不平凡：

在这样的背景下，2017年12月2日，以“智能时代的法律服务”为主题的首届智合论坛在上海陆家嘴中国金融信息中心举行。司法部门领导、律界精英、高校学者、企业法总，与法律大数据专家、科研机构代表、AI领域专家一道，展开了一场法律与科技业之间的“碰撞”。

智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洪祖运在开幕致辞中说，法律这一古老行业正迎来属于它的彻底变革。人工智能的兴起和随之而来的焦虑，引发整个法律行业热议。希望借此机会，让在AI领域拥有话语权的嘉宾与中国律界领军人物共聚一堂，头脑风暴，产生足以影响世界与未来的新思想。

虽然法律人工智能可能前景无限，但“人工智能会不会取代律师？”等热点问题需要行业专家予以回应。也因此，《连线》(Wired)杂志创始主编Kevin Kelly作为主嘉宾发表《最好的时代》主题演讲。面对法律人的各种困惑与焦虑，他认为， “最好的律师在未来都不是人或机器，而是人机混合的团队。我们能和AI有多好的合作，就能得到多少回报。”

论坛之后的2018年，全球法律科技投融资领域“一枝独秀”，总投资额高达16.63亿元，实现713%的爆炸性增长。全球范围内一大批人工智能领域的明星企业和项目相继获得大额融资，亚洲和中国市场的法律科技初创公司也如雨后春笋般兴起。

作为专业服务机构，律所深切感受到拥抱技术的必要性。2018年前后，包括国内一线律所在内的知名大所主动求变，纷纷开展服务与产品创新，智能问答、法律电商、法律数据分析等创新形式。部分中小所也在积极拥抱变化，用科技创新来增加“弯道超车”的可能。

创新经验宛如扇动的蝴蝶之翼，带动了中国法律业的一场“科技风暴”。技术革新的浪潮下，法学教育也在人工智能与科技创新领域抓住发展机遇，主动出击。我国众多高等院校相继在相关领域开展研究，注重人才培养。

时代日新月异，很多变化正在发生，以人工智能为标志的法律科技搅动着法律服务市场。有专家预测，法律行业过去200年之变化，将不及未来20年的改变，人工智能与法律行业的结合，终将促使法律服务市场的面貌发生巨变。

“中国法律市场的变化速度远超部分西方发达国家。”这是汤森路透和法律行业研究机构Acritas发布的“中国法律市场现状报告”中的评论。

借鉴欧美经营模式、较少受到制度惯性及传统的束缚、勇于尝试新方法新技术是中国法律市场飞速变化的原因。在这场变局之中，中国律所的国际化、规模化、专业化进程在不断加快。

2018年，在中国对外开放“引进来”与“走出去”的“双轮驱动与良性互动”下，对外开放全面铺开，带动中国律所国际化的蓬勃发展。

与此同时，部分中国规模大所通过与国外律所实行重大合并的方式，打造全球超级大所，迅速推高律所人数规模和全球影响力，为其他律所的规模化发展带来压力和动力。

随着国际法律评级榜单在中国市场的逐步普及，企业客户对于律师服务的“辨识度”越来越高。变化之下，更多律所选择“以客户为中心”，了解客户的真实所需，提供更加贴合市场需求的专业、精细法律服务。

方寸之间，巨变涌动。来自经济环境、竞争对手与客户需求等多方面动力，促使得中国律所向着更高目标迈进。

唯有不断革新，方能寻得长青之道。2018年12月16日，以“未来法律人简史”为主题的智合论坛在上海浦东新区香格里拉酒店举行。中国头部律所的合伙人、专家学者、企业法总、法律科技公司创始人等千余人齐聚一堂，共商全球法律问题和行业趋势。

关于律所发展的未来，《法律人的明天会怎样》作者、牛津大学教授Richard Susskind指出，未来20年法律市场的变革，将主要由三股力量来驱动——事多钱少、执业泛化、技术变革，并指出，“客户需要的不是工具，而是结果，解决方案的提供者们必须找到更好、更快、更高质、更有创造力的工作方式来解决客户需求。”

针对律所的国际化趋势，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Ashish Nanda在题为“全球大趋势”演讲中指出，只有明确时代发展大趋势的律所才会蓬勃发展。

那么，律所要如何保持竞争力？花旗银行律所集团研究部总监Gretta Rusanow指出，律师事务所管理迈入精细化时代，面对挑战，律所保持盈利能力的关键在于律所品牌与文化、客户需求与用户体验、人才培养与管理以及新技术适应性。

国内外专家学者们关于中国法律业趋势的分析，准确预测了行业未来的诸多变化趋势。

其一，客户需求之变。根据《2019中国法律市场现状》报告，中国企业的法律需求呈现出以下特点：中国企业涉外法律需求正在增加，法律开支在上升；跨国企业在中国的法律需求也在增长；专业性成为中国企业选择律所时最重要的考虑因素。正如Richard Susskind所言，立足于客户需求和市场变化，方能对未来行业格局产生新的思考。

其二，竞争格局之变。2018年之后，规模化成为越来越多中国律所构建自己服务网络的路径。律所规模化的形式更加多元，规模大所将版图延伸至海外，精品所转型为综合型规模所，区域律所通过合并来实现强强联合。中国律所的律师人数也不断向高位迈进中，“千人大所”的数量在不断增加。

其三，管理模式之变。为提高律所内部运作能力，优化资源配置，公司化、一体化的管理模式被众多中国律所采用。同时，也有一批律所为提升专业化管理水平，引入“职业经理人”制度，实践创新、科学的管理模式，搭建高效、良性的律所平台，实现律所的“精细化管理”。

2019年，“破圈”、“跨界”成为网络上的流行语，是指某一事物的影响力突破固有圈层，在领域之外引起关注和广泛传播，也被延伸为不同领域的事物产生了某种联系与交集。

2019的全球法律服务市场，“破圈”、“跨界”亦成为主题。这一年，一些看似不属于法律行业的“外来者”开始大举进军法律服务市场，试图分走一块“蛋糕”，其中的主角，便是被称作“替代性法律服务提供商”（ALSP）的各类专业服务机构。

根据汤森路透发布的《替代性法律服务提供商报告2019》，以提供法律流程外包、电子文档检索及文书校验等服务为典型业务的替代性法律服务提供商（ALSP）在全球市场的创收规模已突破100亿美元，并预计将以24%的年增长率持续攀升。

创收来源主要为审计、咨询与税务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成为替代性服务机构的主要类型之一。以安永为例，在150个国家有700+办公室，全球有超27万名员工，2018年收入为348亿美金；而中国头部律所全球的年收入约为10亿美金。

2019年，随着“四大”中的毕马威在上海设立睿威律师事务所，中国大陆成功集齐“四大”设立的律所。当体量悬殊的“巨人”们开始将传统优势业务与法律相结合，并成功“跨界”时，足以让律所们感到震撼。

行业内的一系列变化，对于律师创新思维提出了更高要求，亦引起律界对于传统业务类型与办案模式的重新审视，“法律+”等相关概念开始持续在圈内升温。

在此背景下，以“超越法律”为主题的智合论坛于2019年11月18日在陆家嘴上海中心举行。本届论坛中，千余名专业人士聚焦“法律+国际”、“法律+科技”、“法律+商业”、“法律+未来”等主题，以“超越法律”的视角解读行业前路。

这届论坛，“四大”也亲临现场。在圆桌对话环节，“四大”中毕马威、普华永道、德勤的代表与律所代表进行了一场面对面的“交锋”。“四大”代表与律界代表普遍认为，虽然“四大”的体量相较律所有明显优势，但其对于律所的打击不会是“碾压式”的。“四大”到来，能够加速法律服务市场的分工，并激励传统律所加深专业服务水平，未来双方将更多的是“开放合作、命运与共”。

2019年起，越来越多大型律所跳出传统的“纯法律”业务模式，加大研发投入，构建新型服务部门/机构，致力于提供跨学科的“综合解决方案”。法律行业的“跨界”，不再只是巨头们的专属，而是演变为律所与专业服务机构之间的互相渗透。

美国法律研究机构Baretz+Brunelle在2020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在美国律所100强（Am Law 100）中，35家律所构建了旗下专属替代法律服务部门/品牌（Captive ALSPs）。全球范围内，更多的律所希望在“巨头”充斥的替代性法律服务市场中分一杯羹。

此外，律所的创新模式也向着愈加多元的方向发展：诸多国际律所注重将技术运用于法律服务，与替代性法律服务提供商开展合作，设立法律科技孵化器或合作“灵活律师服务”。今后，律所与替代性法律服务提供商、大型专业服务机构之间的“重叠度”势必会越来越高。

“VUCA”（乌卡）一词（Volatility“易变性”、Uncertainty“不确定性”、Complexity“复杂性”、Ambiguity“模糊性”的缩写），原本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军方，后多用以指代“后互联网时代”商业世界的特征——混乱而多变。

2020年，新冠疫情、大国关系、全球经济等多重因素交织，凸显了时局的“变化”与“不确定”，并加速了“乌卡时代”的到来。

在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冲击下，国外法律服务行业受到严重波及。由于中国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的有序推进，国内律师业争取到了宝贵的发展机会。但全球经济形势的不明朗，使得国内律所仍然面临多方压力与挑战。

对于企业而言，全球经济环境的变动除了使境外投资贸易的不确定性增加以外，更是加速了新的经济模式、产业模式与竞争模式的到来，企业既面临自身定位和发展战略的转变，也面临着经济数字化、产业数字化趋势的冲击。

新的社会与经济模式，更是需要与现实接轨的法律人才。在理论和实践层面，法学基础教育应不断创新，培养既有法学功底又懂实践的新生代人才；法律服务的精细化运作，亦需要律师成为懂商业、懂市场、懂规则、懂技术、懂客户需求的“综合问题解决专家”。

面对国内外形势的诸多变化，国家提出了“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由此，“双循环”既成为引领包括法律行业在内的各个行业未来发展的关键词。

2020年12月12日，智合论坛2020如期而至。500余名中外法律精英齐聚，一起探讨全球法律行业面临的共性问题和未来趋势。

“危机为何会让人感到难以应付？这是因为掌控力的丧失、目标感的缺失。而知识就是一种控制力。” 畅销书《灰犀牛》作者、世界经济论坛“全球青年领袖”、灰犀牛战略公司CEO及创始人Michele Wucker在论坛上如是说。

乌卡时代，不存在孤立的胜出，只有以“VUCA”应对“VUCA”，用Vision愿望、Understanding理解、Courage勇气、Adaptability适应来应对和战胜不确定性，才能以更坚定的步伐迈向未来的成功。

2021-2023年，积蓄已久的种种变动要素开始集中爆发，行业发展的不确定性不降反增。剧烈的竞争和矛盾冲突、快速发生的改革和突变……

变化加重了每个人对于当下和未来的焦虑，试图用更频繁、更广泛的交流来寻找通向平稳未来的共通答案——在2023年，我们可以看到类似的交流活动于行业内部此起彼伏地发生。

但从业者也越来越意识到，行业自身永远无法掌控外部要素的未来，能做的只有寻求内生力的增长，让自己和机构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变化。

甚至更进一步，看穿规律，坚定信念，成为引领和改变潮水走向的“勇敢者”。

2023年11月18日，智合论坛2023——勇敢者归来，阔别三年后，再次与众多法律人携手摹画未来的法律行业蓝图。

这次，让我们休戚与共，找出判读未来行业去向的第5个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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