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趋势下，TMT律师未来机会在哪里？
作者 | 智合研究院 杨凯
来源 | 智合
TMT，即互联网、媒体和通信，在信息技术互相融合趋势的大背景下，诞生而来的产业名称。
近二十年来，TMT在全世界范围内迅猛发展，外有谷歌、亚马逊等全球知名品牌，内有阿里巴巴和腾讯等迅速崛起的互联网巨头。TMT行业飞速发展，重新塑造了社会生活方式，也带动了中国经济的创新和高质量发展。
同时，TMT行业由于其创新性、变革性的特征，时常伴随着商业、法律、道德层面的风险。因此，对于法律服务行业而言，TMT市场的快速发展，带来围绕其衍生出的巨大法律服务空间。众多律所纷纷将TMT业务视为法律服务的蓝海业务。
那么在2023年，TMT业务经历了哪些变革？未来TMT行业的发展趋势是什么？对于律师执业又会带来哪些影响？智合通过采访数位深耕业务一线的资深法律人士，旨在全面反映TMT业务领域的发展特点与需求变化，以期从实务角度为业内带来当前TMT领域法律服务版本答案。
受访嘉宾：（以姓氏首字母排序）
段志超
汉坤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蒋 倩
方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孟 洁
环球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从历史上看，TMT行业的创新是一个相互关联的关系，往往沿着“通信（网络）-电子（终端）-计算机/传媒（应用）”的传递规律在演进。回顾过去20年，TMT行业两次大的科技创新周期——“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均是按照这个规律在演变。
2019年至今，我们正处于新一轮科技周期，即万物互联的时代。2020年以来的新冠疫情、国际形势的风云变幻、新兴技术的突飞猛进，都使TMT行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趋势一：
股权投资市场放缓背景下法律业务的转变
TMT行业代表着未来与革新，而其行业本身也历经着快速变化。根据《中国TMT行业投融资趋势展望：2023年上半年》的报告数据，受地缘冲突、贸易摩擦、经济复苏不达预期及互联网红利淡出的影响，资本投资节奏放缓， 2023年上半年，TMT行业的交易数量环比及同比均出现明显下滑。
与此同时，股权投资市场也发生着新的改变。方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蒋倩观察到，早期的TMT行业投资以互联网为主要载体，目前已经扩展纳入了更多行业，其中“硬科技”正在成为新主流。并且从TMT领域的股权投资市场来看，出现了三大趋势：
一、投资增速放缓：受地缘冲突、贸易摩擦、经济复苏不达预期及互联网红利淡出的影响，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的整体投资节奏放缓。
二、投资主体的改变：美元基金投资活跃度下降，人民币基金正逐渐成为市场投资主体。其中，国资背景的投资机构和政府引导基金比较活跃。
三、投资方向的改变：宏观形势下，TMT领域投资重心转移，由互联网载体转向半导体、芯片、新能源、人工智能、智能硬件等硬科技领域。硬科技产业成为投资机构的关注热点。
随着TMT股权投资市场的节奏放缓、投资重心及主体的转移，蒋律师认为，相关的法律服务业务类型及数量也呈现出对应的阶段性特点。
从业务类型来看，前端的常规投融资交易相关业务数量增量放缓；包括股权回购在内的各种类型的退出交易、破产重整、业务分拆等业务的关注热度逐渐提升。此外，TMT领域的企业，特别是半导体芯片、人工智能以及其他高科技企业在进出口管制、数据合规等方面的法律服务需求也在快速成为行业中的热点内容。
趋势二：
数字经济上升为国家战略，传统行业数字合规需求增大
当前数字要素已成为传统生产要素之外的五大生产要素之一，在智能化时代，数字要素的重要性愈发凸显。2023年2月底，国务院颁布《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发展数字经济、建设数字中国”已上升为国家重要发展战略，在此背景下，对技术发展和政策支持依赖度天然较高的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5G、VR等领域，其健康、快速和可持续的发展，都是非常值得关注和期待的。
汉坤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段志超认为：从行业本身发展和国家监管的角度来看，各行各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正在进入一个关键时期，传统行业与数字化及物联网等方面的交叉领域呈现快速增长趋势，反映到法律需求方面，呈现出以下趋势：
一、随着传统行业的数字化转型程度加深，传统行业原先相对较少的TMT监管合规需求开始放大。
二、随着数字经济的越来越发达，网络安全和个人隐私保护变得非常关键，相关的数据合规及网络安全监管业务需求增多。
趋势三：
新兴技术发展，行业进入下半场
过去一年来，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领域风起云涌，以新兴技术为代表的互联网时代下半场正在到来。
其中以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带来的破圈效果最为明显，上半年，ChatGPT的横空出世，再次点燃了资本对于人工智能赛道的投资热情。
然而，新技术、新产业的不断突破式发展，对既有的监管和规则提出了强有力的挑战。环球律所合伙人孟洁认为：TMT 行业由技术主导，很多时候技术和新业务发展跑在立法和监管前面，相关法规常出现滞后现象。因此，对 TMT 律师也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科技领域，面临一些新兴技术的崛起或者变化时，律师需要帮助企业在业务模式和商业实践方面符合监管的要求。例如跨境支付、生成式人工智能这些新兴业务、新兴技术，都需要从监管合规的角度上，做出正确的法律判断。
此外，TMT律师还经常面对尚无监管政策的灰色领域。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判断，如何理解监管的倾向，如何帮助客户做出既能合规、又顾及商业需求的平衡策略，同样也是对律师的巨大考验。
趋势四：
TMT企业出海背景下，以中企为中心的全球化合规体系的搭建
当下，随着国内互联网红利逐渐消失，国内市场愈发饱和，中国企业需要对外寻找全新机遇，才能在未来不确定的市场博弈下继续生存。“出海”也成为近几年最炙手可热的词汇之一，大量中国企业撑起“风帆”，将自身的产品和服务载往海外。
以东南亚为例，东南亚是中国企业出海最容易涉足的地区，也是很多中国企业数字化出海的第一站。《2022国内手游出海白皮书》显示，东南亚已成为海外游戏出海市场的第二大热点地区，占比高达26%。除东南亚之外，中东、北非、拉美、南亚、墨西哥等国家和地区也成为众多企业出海的选择。
汉坤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段志超认为：随着TMT企业出海布局的展开，以中国企业为中心的全球合规体系建设愈发迫切：
相比于传统“出海”以单一制造业商品和廉价电子产品对外出口的旧模式，目前中国企业的“出海”模式更加多元化，如人工智能、互联网技术、绿色能源为代表的“技术出海”，IP输出的“品牌出海”，以及文化输出、企业服务、全产业链出口的“生态出海”。因此，以中国公司为中心的全球化合规体系的搭建，成为重点关注领域。
同时，中国律所在国际业务上承担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在中国企业全球化的TMT项目中，越来越多的中国律师承担起协调人与总策划人的角色，在国际化业务中逐渐占领中心位置。这些角色的转变，对于律师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新兴技术在深刻影响着法律服务行业格局的同时，也为律师个人带来了发展机遇。目前，这一领域的法律需求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TMT律师在推动产业发展中发挥的作用愈发凸显。
在行业新趋势下，如何为行业发展保驾护航，让企业和团队少走弯路，帮助客户避免不必要的法律困扰和投资损失，协助政府站在法理的制高点上制定政策，成为TMT律师必须思考的问题。谈及如何更好地服务于TMT产业的未来发展，在TMT行业覆盖领域愈发庞杂、联动的背景下，三位律师分享了未来TMT律师应着眼关注的方向。
汉坤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段志超认为，不论是从经济的角度去考量，还是从法律服务的角度去考量，TMT未来仍会是核心领域及行业，同时对法律服务的深度会有较大的拓展。
从行业的角度来看，人工智能以及其他新兴技术正在越来越多与其他行业融合，将传统行业的数字化、科技转型趋势都吸纳进来，导致TMT领域范畴变大，相应的法律服务的需求将会有一个可期待的稳定增长态势。
此外，由于TMT的行业特点，企业在未来的法律需求方面，会有更强的深化和拓展。这就要求律师能够提供一体化的解决方案，以及拥有对监管、行业、技术等方面的深度认知。
环球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孟洁认为，随着中国企业出海的需求扩大，中国律师为企业提供服务时，需要站位更高，具备全球化视野。
未来中国TMT企业仍会有很大的出海需求，因此全球化的法律服务能力愈发重要，未来律师需要以全球化视野去服务和支持我们客户的全球化业务需求，提升处理跨境、跨领域业务的能力。
方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蒋倩认为，TMT行业的特征和生命力就在于“变化”，但对于在TMT领域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而言，不变的是对专业知识的不断精进和执业经验的持续积累，以及对行业变化的紧密关注。
TMT领域种种“变化”传递至法律服务层面，要求律师能够始终提供“准确、高效和务实”的法律服务。因此TMT律师不仅需要具备扎实的专业知识、持续积累执业经验，还必须保持对新事物的好奇心，不断拓展眼界和视野，培养自己运用创新性思维提出综合性解决方案的能力。
促进TMT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是TMT律师工作的应有之义，TMT律师不仅是TMT产业的参与者，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建设者。
随着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TMT领域中重要技术的迭代勃兴，未来所有行业或都将触及TMT领域范畴。
而TMT律师群体将随着TMT领域的发展壮大及产业的持续升级迅速成长，进而成为引领新时代法律服务转型的重要力量，为TMT产业领域的健康有序发展，乃至国家经济社会转型升级作出积极贡献。
从TMT行业可以看出，在当前法律服务市场，客户对在专业领域有交叉研究、能够提供一站式服务的律师越发青睐。既理解客户的商业业务，又能从广阔视角分析法律问题的合作伙伴类型律师成为客户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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