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康，摊上事了
转载自 | 经济学博士
作者| 老六
做人不要飘，飘了要挨刀。
富士康，摊上事了。
10月23日，工业富联(601138)开盘跌停，截至收盘，股价报14.55元/股，最新市值2890亿元。把时间再拉长一点，相比于此前的高点，工业富联的股价已经跌去45%，接近腰斩。
很多人可能对工业富联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我一说它的全称你就熟悉了——
富士康工业互联网股份有限公司。
从企业架构上看，工业富联与富士康工厂都属于台湾省的鸿海精密，幕后老板都是郭台铭。和富士康工厂的劳动密集型业务不一样，工业富联集合了鸿海精密旗下的通信及移动网络设备、云计算、工业互联网等高科技产业。可以说，这是富士康的精锐。
2018年6月，工业富联正式登陆上交所，市值一度超过5000亿。此等精锐，何以遭遇跌停？
答案来自一则消息。根据《环球时报》报道，税务部门近期依法对富士康集团在广东、江苏等地的重点企业进行税务稽查，自然资源部门对富士康在河南、湖北等地的重点企业用地情况进行现场调查。
税务稽查和企业用地情况都属于国家重点关注的领域。按照此前国家税务总局总会计师罗天舒的说法，光2022年，全国税务稽查部门挽回各类税款损失就达到1955亿元。
在企业用地方面，根据时代财经的梳理，从2005年前后，富士康旗下的地产业务平台——香港轩盛投资有限公司就在上海、长春、贵州、太原、深圳、武汉、重庆等地陆续获取商住地块。据不完全统计，富士康至少先后披露过五个商业地产项目、两个住宅项目以及47个工业园区。
过去这些年，富士康是否有偷税漏税，是否存在违规用地，都需要查了才知道。
富士康面临的问题，远不止税务和用地调查。
很多人都知道，富士康被称为“全球最大代工厂”。《财富》杂志评选出的2022年全球500强企业排名榜中，鸿海精密（富士康）排在第20位，年营业收入达到2146亿美元（约人民币1.5万亿元），远超阿里、华为，甚至超过了中国工商银行。
这背后，光在中国大陆，富士康就建立了30多个科技工业园区，员工总数一度超过百万。一个经典的例子是郑州富士康，它是全球最大的iPhone生产基地，生产了全世界近一半的iPhone新机。2020年，中国出口额百强企业，郑州富士康排在第一，出口总额为316亿美元，是华为终端出口总额的近一倍。
但“全球最大代工厂”也有自己的忧伤。
财报显示，2023上半年，工业富联迎来上市6年首次半年度营收下滑，上半年营业收入2067亿元，比去年同期减少8.21%。
业绩下滑的原因，和行业景气度有关。Canalys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同比下降10%，其中苹果下滑13%，而工业富联是iPhone最大的代工厂。
对苹果的依赖让富士康感到不安。要知道，富士康近50%的收入都来自苹果公司，苹果手机出货量一旦下滑，富士康的感受最为直接。更关键的是，为了防止对富士康的过度依赖，从iPhone 4s开始，苹果公司就陆续让和硕科技、广达电脑、纬创集团、英华达、比亚迪等加入了iPhone的代工。
富士康也想过改变。这些年，富士康依托工业富联发力云计算、工业互联网和智能制造，还冲进半导体和电动汽车领域企图分一杯羹。但目前来看，富士康的这些探索，依然是看不到落地价值的空中楼阁。
在外界眼中，它依然是一家“低毛利、高负债”的代工厂。
富士康的起点可以追溯到1974年。
那一年，24岁的郭台铭和几个朋友在台湾成立了一家鸿海塑料企业，主要做塑料零件订单。后来，看准电脑市场的郭台铭又进入PC领域，并逐渐开拓国际市场。1988年，嗅到风声的郭台铭来到深圳投资建厂，开启了在大陆的狂飙进程。
靠着独特的成本控制和供应链管理方法，再加上大陆的政策红利和劳动力红利，富士康很快就成了“代工之王”。
但攫取巨大红利后，富士康和郭台铭逐渐“飘了”。2019年，郭台铭接受采访时公开放出狂言——
中国大陆离不开我，我建厂是给大陆赏饭吃。
特朗普在任期间，郭台铭还跑到美国建厂，宣布要在威斯康星州投资100亿美元，以创造1.3万个工作岗位。此外，这些年富士康还把目光瞄向印度、越南、墨西哥、捷克、匈牙利等多地，外迁产能之意明显。
就在2023年8月，郭台铭宣布参选2024台湾地区领导人。为了拉票，郭台铭还发表了一些不恰当的言论，被网友称为“白眼狼”。
更重要的是，根据媒体的分析，郭台铭此番独立参选，不但没有当选的机会，反而实际上等同保送民进党主席赖清德上台。这种“吃饭砸锅”的行为，令人无法接受。
客观来说，富士康为大陆做出了不少贡献。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富士康都是各省争夺的“就业大户”。以郑州为例，2021年，郑州电子信息产业的产值达到5300亿，是富士康来之前的35倍。光郑州富士康一个地方，就一度承载了30多万人的就业。
但富士康更需要大陆。中国是全球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目录中所有工业门类的国家，包含了全部41大类的工业。富士康第一大客户苹果，2021年的190家供应商中，有91家是中国企业，占47.9%，排在第一。
此外，富士康刚来大陆的时候，享受了极低的劳动成本，且各地给了它充足的成长政策和资源空间。当年的郑州，不仅给富士康批了近10平方公里土地建厂区，政府甚至还亲自帮富士康招工。郭台铭自己也曾直言——
百分之九十的财富都来自于大陆。
这些年，富士康新发力的高端技术领域，也在大陆多有布局，其看中的同样是成熟的产业链体系。多年的扎根与交融，富士康注定很难离开大陆。最后有一句话要送给郭台铭——
真正的犯错只有一种，就是没有从错误中学到任何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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