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30个家长群,准备500万留学?这届中产父母焦虑起来太吓人了!
“这届父母有育儿焦虑么?”
这似乎是个薛定谔的问题。
如果你在大街上采访,或者朋友聚会询问,大抵会得到回复:“我们都没怎么管,全靠孩子天赋和自觉~”好像近几年天庭做慈善,文曲星下凡数量都加倍了。
但嘴上这么说着,等回到家关上门,又有多少爸妈能忍住不操心孩子的学习和成绩呢?
要想了解这届父母的焦虑程度,看看越来越复杂的“学术要求”就知道了:
走公立教育,卷语数英、卷政史地、卷物化生;
走国际赛道,卷IB、AP、Alevel、卷竞赛活动。
不管多少年收入、计划走哪条路,只要没彻底躺平,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虽然内心希望孩子能快乐成长,但明松暗卷的推娃氛围又裹挟着你不断前进。
我们访谈了各个地区、城市的妈妈们,在和她们沟通后,我们发现:当代父母要想不焦虑育儿?成本太高了。
为了孩子教育,
全职妈妈加了30个家长群
中产妈妈刘莉可以说是“焦虑本虑”。
刘莉老公从事某环保产业,生意一直不错,这也让她早早就离开职场,回家相夫教子,做起了全职妈妈。
虽然是全职妈妈,但做饭洗衣等琐事都有保姆包办,自己只要盯孩子的学习就行。
在这样的背景下,刘莉对学业的关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最多的时候我加了30个家长群,升学消息、兴趣培训、课业辅导、妈妈私享会等什么都有,每天都是信息不停跳来跳去,翻都翻不过来。”
编辑部的同事不信,借来她的手机翻看,光是置顶的家长群就滑了两屏多,未读信息更是高达8000多条,仍在随时间不断增长。
“想找到有用的消息就得广撒网,我们一胎没什么经验,选学校、挑老师、找兴趣班,只能盯过来人分享。有经验的妈妈信息里漏出来的‘缝儿’,都够新手消化半个多月。”刘莉说。
靠着在家长群做的“功课”,刘莉一路把娃从普小推进了当地重点中学。“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面试官听到我孩子会两门外语、掌握钢琴、书法、跆拳道等一堆技能时的惊讶表情。”
不过她也坦言,面试时的确存在夸耀成分,“大家都想着往里挤,你只有遥遥领先,才能成功入学,哪怕只是看起来精通。”
当然,家长群也有翻车的时候。前几年刘莉就差点被一位妈妈带着踩进量子阅读的坑,只是当时孩子参加夏令营活动抽不出时间,才侥幸避开。
“我以前不懂,什么活动都参加,T台最美宝贝、小小主持人...其实都没用;现在做足了功课,就是按照学科与竞赛来排兴趣活动,都学一遍,总能找到孩子喜欢的,然后再深挖。苦肯定要苦一点的,没办法。
也想过走快乐教育,行不通。我们家庭不是说孩子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你这边自由快乐,不就被别人反超了?”刘莉说到。
但在工作的丈夫看来,妻子的行为多少有点“魔障”——孩子嘛,就得快快乐乐的,以前爬树睡觉,长大了不也活得挺好?为此,夫妻俩没少吵过架。
他吵任他吵,家长圈接触越久,刘莉推娃的心就越坚定。“我有朋友是送孩子去国际学校(当地叫贵族学校)读书的,你真以为享福呢?人学业和活动卷的不行!环境就是这样,信那套说辞就输了。”
在刘莉看来,目标是宏伟的,进程是艰巨的。尤其儿子马上要进入高中阶段,既要防青春期叛逆、网瘾、早恋;又得紧抓学术、活动、排名...一想到这些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娃有时候压力太大也会哭,会朝我发脾气。我心里很难受,但没办法,现实就是大家只关注第一名和冠军,没人在意亚军和后面人的名字,只能硬下心来推娃。”
那陪孩子长大到现在,自己有开心过么?刘莉的回答是只有小乐,
“我觉得自己人生最开心的时候,应该是孩子上大学后。我计划好了要在那一天要把所有群都退掉,或许那个时候才会真正开心起来。”
比起鸡血教育
我更希望孩子快乐
如果说很多父母的焦虑来源于孩子的成绩和学习习惯,那么武汉妈妈Krystal的焦虑,则是儿子Anthony的“不快乐”。
Anthony去年才刚上小学一年级,本该是最天真开朗的年龄,还没到被考试和成绩压倒的阶段。
可在当地一所知名老牌公立学校的就读经历,让他才刚开始读小学便郁郁寡欢、甚至产生了厌学的倾向。
首先是教学条件的不稳定。刚入学没多久,就经常出现上了一星期课,就突然让学生都回家去上网课的情况。
这是当时大多数学校都要面临的问题,但Krystal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担心:孩子正是刚上学打基础的时候,这么上下去能行吗?
除此之外,学校对于家长的“要求”也很多,比如作业必须要家长先批改一遍、再拍照上传。Krystal在一所IT大厂上班,工作很忙,却经常要应对给孩子批作业这些繁杂的事情,经常在上班的时候收到孩子爷爷奶奶拍来的作业照片。
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Krystal每天百忙中抽出点时间也能解决——关键是老师对Anthony的态度,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Krystal不会主动和老师打好人情关系这些弯弯绕绕,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Anthony被“针对”了——
孩子在班上属于不好不差的中等生,却经常在课堂上被老师冷嘲热讽、树立成“差劲”的典型。
老师只偏爱班上的前几名,Anthony在课堂上举手想回答问题,也从来不被点到,久而久之,他丧失了主动性和积极性。
就在上网课期间,Krystal还看到,老师对其他成绩不好的学生更加“过分”:一个孩子在背九九乘法表时背错了几个,就被老师要求那一整节网课都要在家里摄像头前罚站,不许坐下。
“如果我是那个孩子的妈妈,我肯定当时就忍不住了。这完全是老师对学生的霸凌。”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教育方式,但这甚至是当地一所名声很好的学校。转学,情况就能好转吗?万一更糟呢?
出于一个母亲最本能的责任感,Krystal决定带儿子离开。二年级的Anthony,开始了在澳大利亚的“超低龄留学”之路。
Krystal的朋友圈
现在的他,接受着澳洲小学的鼓励式教育,英语水平也突飞猛进,不仅找回了孩子的童真,也没落下学习。对于环境带来的教育问题,这也许是Krystal一家目前的“最优解”。
太焦虑了躺不平?
不如直接远离“焦虑源”
魔都国际教育圈和北京海淀区,算得上国内两大块“鸡娃高地”。家长们就算自己不卷,也很容易被周边鸡血的大环境影响得焦躁不安。
对于魔都妈妈Joey来说,“不焦虑”的关键在于远离“焦虑源”。
Joey的孩子目前在一所上海老牌双语学校就读,即将转轨到加拿大高中留学。
但无论是在之前还是现在,Joey一家都有着自己的节奏和步调,妈妈和孩子心态都很平和。
“加拿大那边也有一些人拉我进妈妈群、华人群,但我基本都不会看;在上海我也基本不进群,个人不太喜欢这种抱团的感觉吧,一直是比较独来独往的。”
Joey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妈妈,她不爱关注多余的信息,也不会反复担忧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人身处某个群体中时,焦虑往往会被放大,而她习惯性“独来独往”的行为,反而解放了自己的情绪。
从决定出国、到为孩子找学校,都是家庭内部的决定,由妈妈亲自操刀选择,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家中也为3年高中时间准备了500万的资金。
经济上的宽裕和充分的考虑,让她没有太多对未知的担忧:
“我觉得不需要瞻前顾后想太多,因为很多东西都要有取舍。你想好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放手去做吧。我们这边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可能读不下去或者那边学校不好,只能回来再读书,那也总归是有后路的,还怕什么呢?”
豁达的心态和“独行侠”作风,是不焦虑的一大解法。
而北京海淀妈妈Wendy的不焦虑,则来自对孩子的信任。
儿子Henry小初都在公立学校就读,Wendy夫妻俩为了让孩子避开高考的激烈竞争、学得更舒服,选择在高中转轨国际部。
“不卷”是转轨的初衷,这也暗示了Wendy一家的教育理念:求稳、避卷。
起初,她也和众多海淀妈妈一样,上了“鸡娃”这艘随波逐流的大船。可是鸡到一半,她突然惊觉:孩子和自己不一样,这样鸡娃下去可能根本没有结果!
Wendy和丈夫都是靠自己一路考上来的老一代学霸,二十多年前,考到好成绩的确就代表着出人头地。
但现在,学历贬值、大环境巨变,这一代孩子也有了更多的选择……
“当我突然发现孩子和自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按自己的方式逼迫他,他只会压力更大,后来我就放弃了这个思路。其实顺应孩子天性,保持心理健康、身体健康就好,要读大学,总归是有地方可读的。”
转变心态、学会“放手”后,Wendy反而发现儿子给自己带来了太多惊喜。
每个人都有向上变好的本能,而青春期的孩子有时候叛逆、有想法,明明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但是父母越抓紧、他越想对着干。Wendy选择了相信孩子,反而收获了孩子的“自我管理”。
比如游戏方面,Wendy发现Henry喜欢的游戏里囊括了众多社会科学、政治历史的知识,甚至对他未来想学的政治专业方向有莫大的帮助。她没有对Henry的游戏爱好过多干涉。
而Henry也自有分寸,知道自己该玩多久、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不仅没有“网瘾”,还很好地做到了劳逸结合。
Wendy分享了她的不焦虑秘诀:
“我发现,有时候对孩子啰啰嗦嗦说很多,他有时候就跟听不见一样,充耳不闻;你越盯着他做啥,他越不去做。但你放松一点,不去盯着他做严格的要求,他自己反而会主动去做,会约束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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