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纪行 | 穿过喧嚣，我在曼谷感受真实的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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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0 11:10

曼谷给我的印象有三个：整齐体面、中国化，路上很多日系车

文 | 《财经》研究员郭宇（发自曼谷）记者王静仪（发自上海）

编辑 | 王静仪

来泰国之前，我有些忐忑。

今年以来，中国社交媒体上有关这里的“割腰子”等犯罪传言，以及卖座电影中游客被绑架的情节，再加上国庆期间泰国首都曼谷发生枪击案，让许多中国游客对赴泰旅游望而却步。当然，也包括我。

我尽力把准备做足。把酒店定在了曼谷的华人聚集区域，订了靠谱的接送机，买了保险，和国内的朋友时刻保持联系，甚至存了大使馆的紧急电话。

但在曼谷停留的几天，我的体验很难和此前的印象联系起来。

无论是入境过关，还是身处酒店、景点，你总能听到、看到几句熟悉的中国话。和中国故宫地位相当的泰国大皇宫，依旧挤满了全球各地的游客，有亚洲面孔也有欧美面孔，路边的导游在乐此不疲地招揽生意，问我“需要中文导游吗”。

有晚我打车去乔德夜市，曼谷司机用谷歌翻译和我聊了一整路。他说起两国领导最近的会面；说起泰国的生活安逸闲适，除了16℃的冬天有点冷（我笑，原来16℃就是他们眼中的冬天了）；最后，他叮嘱我小心夜市的扒手，祝我一路顺风。

突突车

郭宇/摄

曼谷给我的印象有三个，整齐体面、比印尼更中国化，以及路上依旧很多日系车。

乘飞机从印尼雅加达飞抵曼谷，廊曼机场附近的半空，虽然也和雅加达一样平坦，高楼不多，但许多道路都是笔直的，像棋盘格一样。

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虽然也能看到一些贫民窟样的房子，但因为行驶在快速路上，房子和路之间有石墩阻隔，不是直接从人家家门口驶过，给人的感觉比较体面，穷但不邋遢。

这种干净体面体现在各处。

在曼谷坐上一辆旧式公交车，咯吱作响的木地板见证着它的老迈，但无妨，车内依旧保持着干净整洁。

在曼谷坐公交车

郭宇/摄

三轮车和两轮车在泰国也很常见，会和四轮汽车混行。

三轮车被称为突突车或者嘟嘟车（TukTuk），听起来像是尾气管道排气的声音，很形象。在泰国首都曼谷，突突车主要是用来拉客，像中国的网约车出租车一样，车头会有个"taxi”的标志，也算是路上一道别样的风景。

在泰国大皇宫附近买了颗冰镇椰子，约合人民币6元钱。摊主是位六十多岁的奶奶，不大的摊位前悬挂了抽纸巾，准备了塑料凳，全程戴手套操作。

看你腾不出手拿纸巾，她拽下抽纸替你仔细擦干椰子外面的水；看你快把椰子水喝完，不需要语言沟通，她拿过去三下五除二把里面的椰肉刮好，再递给你。

大皇宫附近卖椰子的摊贩

郭宇/摄

如果你打算在曼谷逛景点，那我建议还是多坐船。曼谷的景点基本坐落在湄南河两岸，一次花费5-30泰铢坐船，约1-6元人民币，比开车更快，也更便宜，船上的乘客多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还能顺便欣赏沿岸风景。

在湄南河上望向沿岸，近处是低矮陈旧的自建房，远处是高耸的现代化大楼，虽不一致但也和谐，旧和破败无关。

和印尼相比，泰国明显更中国一点，能证明这一点的不只是国际航站楼、景点等地方印有熟悉的中文，而是这些场所的人真能讲几句中国话。

入境的工作人员能说“登机牌”，酒店的人能说出“押金”，景区的人能说的似乎更多，“凭票进入”“慢慢来”“别挡道”“一排排队”“去哪里呀”……

中国当然是重要的，泰国一向是中国游客出境游最热衷的目的地之一。

此前，为促使更多的中国游客赴泰旅游，泰国发布了对中国游客的免签政策，9月25日当日，泰国总理与泰国旅游与体育部长也亲自到机场迎接中国旅客。我抵达泰国时，泰国已经实行了半个多月的免签，机场内的“Visa on Arrival”的小房子已经大门紧闭。

廊曼机场的落地签办理处已关闭

郭宇/摄

但目前的泰国，不再是中国人最爱去的国家。今年1月1日至10月15日，中国赴泰国的客流量为264万余人次，只是预期的66%，对比2019年的1098万人次，更是减少了许多。

中国人对马来西亚的热情，已经超越泰国。根据泰国旅游和体育部公布的数据，今年前7个月，仅有183万人次中国游客前往泰国，远远少于马来西亚的243万人次。

当然，物价的上涨，以及国际航班仍未恢复，对出国旅游有不利的影响，但今年国人最关注的点，肯定还是安全问题。

10月3日，泰国曼谷市中心知名商场暹罗百丽宫发生枪击事件，一名中国公民不幸遇难，另有一名中国公民受伤。对此，泰国总理赛塔亲自前往医院看望中国受伤人员，还表达了查办事件，强化治安的决心。泰国官方也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进一步加强购物场所的安检措施，出台一系列的枪支管控措施，和建立公共预警系统。

但枪击事件无疑会造成中国游客对泰国旅游安全问题的担忧。10月份，赴泰的中国游客或将减少50%左右，将从原本预计的70万人减少至30万人。我成了这30万分之一。

湄南河沿岸

郭宇/摄

在曼谷，我很难察觉到枪击事件对当地的影响，可能是我作为外来客的缘故，观察不够细致。

碰到一位很健谈的曼谷司机，他一直跟我讲泰国的好，悠闲舒适，得知我来自中国，还会向我展示他的华为手机。

我用叫车软件Grab打了几次车后，开始尝试坐公交车，以此感受当地，也想知道到底安不安全。

从酒店走到公交车站台要步行半小时，我跟着导航走到了桥下的村落，再找不到上去的路。后来是当地人帮助了我，尽管他们听不懂英文，甚至我怀疑连谷歌上的泰文都看不太懂，全靠手势比划意会，带我重新上桥了。

事后想想有些温暖，也有些后怕。那段路会穿过贫民窟，且居住的都是当地人，而一位外国面孔的女性在此问路，不免令人担心。所以，如果主要是方便省心，建议大家尽量通过Grab等叫车软件打车出行，信息可查。

由于东南亚调研的主要目的是了解中国汽车出海，所以我拿出刚去印尼时的劲头，在路上开始认真观察路上的汽车。

但我很快觉得乏味，审美疲劳了。“又是日系车，好无聊啊，我都看烦了，他们不烦吗？”我疑惑不解。这种感觉，让我想起早年国人清一色穿深色系布衫时的样子，太单调了。

曼谷路边的汽车

郭宇/摄

在东南亚，人们开日系车是常态。泰国每年汽车销量在百万辆，日系车能占到八成左右。

中国汽车品牌目前占了10%左右，比如长城、比亚迪、哪吒、上汽MG等。剩下的被美国、欧洲、韩国的汽车品牌瓜分。

好不容易看到一辆车屁股长得顺眼的车，看着没那么老气，凑近一看，是比亚迪的Atto3，在国内叫元plus。

说实话，在中国颜值高的车不少，元plus的外观并不突出，我做不到远远一望就能辨认出是它。但当时走在那条路上，这辆车就是最靓眼的存在，果然还是全靠同行衬托。

和中国相比，在泰国街头你可能更容易看到皮卡。毕竟，我都在打车软件上打到了一辆皮卡车。

猜猜图里出现几辆皮卡

郭宇/摄

查了一下数据，2022年泰国卖出了38.8万辆皮卡，贡献了汽车年销量的四成左右。目前，泰国是除北美以外全球最重要的皮卡市场，福特、丰田、三菱、日产等车企均在泰国建厂造皮卡，一部分由泰国本土消化，一部分出口到非洲、东南亚其他国家，以及澳洲等地区。

泰国皮卡多，是因为泰国地形复杂，有些地方路况差，再加上产业上以制造业和服务业为主，皮卡更全能耐用。而且买皮卡的税费也比较低。

我最好奇的还是泰国如何看待我们——泰国如何看待中国目前的汽车智能化水平，如何看待中国汽车品牌。

和泰国的汽车经销商交流才知道，泰国人对于汽车智能化的认识还很初级，认为自动泊车就是很厉害的技术了，而国内已经发展到城市导航辅助、高速导航辅助的功能了。

让当地人适应汽车智能化也需要时间。曾有家泰国媒体在体验了长城哈弗H6后说，觉得这个车太吵了，开起来老是有各种提示音，比如路况交通提示等等，他们不太习惯车机在车内说话。

在当地调研汽车的间隙，还无意间更新了自己的知识点。来泰国前，我以为“府”的概念等同于中国的省，但后来当地人告诉我，“府”相当于中国的“市”，泰国共有77个府。像我们国内说的曼谷、清迈等等，其实和春武里府、罗勇府在行政级别上是一样的，严谨来说应该是曼谷府，清迈府，但翻译成中文时那些热门城市的“府”字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