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刚跟大家分享了无穷小亮,这几天他的同事“动物学博士陈睿”就上热搜了。陈睿是位资深虫珀(虫珀就是琥珀内含昆虫的包裹体)学者,是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动物进化领域的科学家,很多新发现的远古昆虫都是用他的名字命名。本身是个优秀的人毋容置疑,但他身上的反差感更加吸引我,咱们印象里能在中科院工作的科学家,不说从小就是傲人的天之骄子吧,至少也是中等往上。可陈睿却恰恰相反,四岁才会说话,常考年纪倒数第一,智力、发育都不如同龄人。到了初中才慢慢“开窍”,摸索到读书的窍门,成绩越来越好不说,大学直接保送到了中科院。
当然,这个“笨小孩”的逆袭肯定离不开日复一日的努力,可我不禁好奇,让他坚持下去的动力来自哪儿呢?
小时候的陈睿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成绩差到要被老师“放弃”。不仅说话晚,到了幼儿园生活还不能自理,学不会系鞋带,走队列还总顺拐,整个小学阶段,成绩稳居班里倒数第一。爸妈感觉到儿子和同龄人有点不一样,带到医院一检查,发现儿子居然患有“感统失调”,算是学习能力障碍的一种。在老师同学眼里,陈睿也是一个异类。没朋友很正常,勉强交到了朋友,也会出现让他难堪的情况,后来他最好的朋友转学了,原因是她爸觉得女儿和陈睿玩会变傻。老师也因为他“笨”,经常让他在教室外边罚站。
这样的童年经历放到谁身上都会觉得很辛苦吧。但陈睿却说,自己的童年并不孤独。
罚站时,他看到了蚂蚁搬家,“我忽然发现,蚂蚁这种虫子有些不简单。它们不仅可以用小身板扛着大食物、快速移动,也能迅速组成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一起朝前走、一会儿又往后退。”自那以后,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昆虫吸引住了,公园、奶奶的菜园是他最爱去的地方,蝼蛄、蜗牛、毛毛虫是他的最爱。抓到了虫子,陈睿就把它们放到玻璃罐里,观察它们怎么挖洞,喜欢吃什么食物,怎么样可以活得就一些。难得的是,爸妈没有干涉他的爱好,陈睿把自己的房间布置成了小小的昆虫博物馆。
有次忘了把兜里的毛毛虫拿出来,妈妈拿去洗时抓到一手毛毛虫,吓得直接把衣服扔了,但就算这样,爸妈还是没有阻止他。
因为对昆虫观察的细致入微,小学四五年级,陈睿几篇描写昆虫的作文得了奖,丧失的自信心重新建立了起来。六年级,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在非洲草原上寻找化石的科学院院院士、探险家。陈睿把梦写成了作文,别人嘲笑他“这种智商的孩子怎么可能成为科学家?”到了初中,逐渐懂事的陈睿知道没有成绩是进不了中科院的,于是突然“醒悟”,开始努力读书,成绩居然从垫底跳到了年纪第二名。中学上完时,他已经学完了大学的物理、化学、生物课程。大学更是直接保送中国科学院……除了成绩逆袭,因为抓虫子需要眼疾手快,手脚协调,陈睿的感统失调也在抓虫子时不经意间治好了。不夸张的说,是发自心底的热爱让陈睿摆脱了窘迫,获得了另一种更好的人生。陈睿对“虫子”的热爱和钻劲儿同样也让他在工作上收获满满。他的工作需要去全球各地考察,其中不乏人迹罕至,环境非常恶劣的地方。工作很苦,但在陈睿那儿却是,每次冒险都值得回忆。有次外出科研,晚上住在藏民家里,打开门的瞬间,成千上万只蚊子像黑雾一样从屋里涌出,陈睿和同行的人只能去草原上捡牛粪来驱蚊;还有次也是住藏民家,晚上全是老鼠啃东西的声音,第二天一早,每个人身上都有被跳蚤咬的包。可他们就是在这种地方发现了上百种新物种,成就感满满。陈睿的另一个研究对象是虫珀,“虫珀是大自然留给人类的时空胶囊。它把发生在这个地球上的瞬间凝固其中,而我们能够通过它窥视到这个地球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可不是有钱就能“剁手”,虫珀原石外表就像一块石头,原石需要一点点打磨,石头外衣磨掉了,才能看见里边有没有“货”。陈睿说,真正的好货非常难找,100块琥珀里可能只有一个是虫珀,100个虫珀中可能只有一个是有研究价值的。缅甸是虫珀的主要产地之一,而盛产虫珀的地方,恰好在军阀混战,一般不允许外人进入。陈睿想要混进当地,就要乔装打扮成当地人。交易虫珀是件非常神秘的事情,不同国家的科学家在茶馆里喝茶,其实是心照不宣的在等当地人搭讪。当地人指指自己口袋,“有好货,要不要看?”要是看好就收下,不满意就下一个。像极了电视上要进行见不得光的交易。有时候,陈睿还会去大财主家收购虫珀,对面的人拿着真枪,他就在桌上挑挑拣拣。想想画面还真有点刺激。这份工作的危险程度肯定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陈睿担心的却是“好货”被同行抢先买走了。当时流传着一句玩笑话:“生命诚可贵,琥珀价更高,若为科研故,一切皆可抛。”在这么艰苦的科研环境里,他把虫珀这个领域也经营的有模有样,有的史前昆虫用他的名字命名,现在他已经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虫珀博物馆。曾经被嘲笑痴人说梦,“智商不够”的孩子,真的把想当科学家的梦想实现了。
看陈睿的经历时,我刚好带儿子看了一本纪录片《珍·古道尔的传奇一生》,这位今年已经80多岁,在课本(八年级上的生物课本)里出现过的女性生物学家被搬到了人们眼前。珍和陈睿虽然一个来自西方,一个来自东方,但经历却有点相似。珍二十多岁来到非洲原始森林,在那度过了将近40年的人生时光。
她纠正了人们对大猩猩的错误认知,记录了好几次大猩猩部落之间的战争,创办了杂志《根与芽》,在早该退休的年纪,仍然在从事大猩猩的研究和保护工作。有人问过她打算什么时候结束,珍说,“到死为止。”珍觉得把人生中最好的时光奉献给大猩猩研究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平凡如我,竟然能在这里做我一直想做的事,置身事外,睡在星空下”。最近这部纪录片《珍·古道尔的传奇一生》刚好在电影院上映,豆瓣评分出奇的高,有9.1分,绝对算得上是近期的冷门佳作了!特别适合带娃一起去看看。珍人格的独立和对事业的热爱,还有亲子之间的温情真的很打动人。另外B站也有免费的资源,在公众号后台回复“珍”可以获得观看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