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东
近日，朝鲜关闭驻外使领馆、撤回外交使团的事情成为外界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普遍的看法是，朝鲜之所以撤馆撤使，大致是由于这些驻外使领馆创汇受阻、财政困难，难以维持正常运营；自负盈亏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一言以蔽之，没钱。以上，不仅是观察人士的观点，也是韩国统一部的官方看法。
日前，我在评论朝鲜关闭驻西班牙大使馆的文章中曾经提及，除了财政问题之外，更应该关注的重点是朝鲜是否对外交政策做出调整，并提出需要对今年底劳动党八届九中全会加以关注。现在，这个问题开始有一些眉目了。
11月3日，朝鲜外务省官网发布外务省发言人答朝中社记者问，针对撤馆撤使问题公开做出了官方回应。这份“答记者问”言简意赅，三句话——- 根据国际环境和朝鲜外交政策变化，外务省正在撤销和新设对外机构。
- 有效调配和运用外交力量是主权国家在对外关系中为增进国家利益进行正常工作的一环，朝鲜过去曾多次采取同样的措施。
- 以后会根据国际形势变化，从朝鲜长远利益考虑，继续采取必要的外交措施。
这三句话，是三个重点；其中最重要的是朝鲜外交政策变化。也就是说，朝鲜外交政策的调整已经确定，并正在付诸实施。目前，我们暂时无法确定的是，这一举措是6月八届八中全会“积极进取”外交政策的组成部分，还是未来八届九中全会将要对外宣布的新政策之一环？从上述外务省发言人答记者问的情况看，朝鲜正在对其驻外使领馆进行重新布局，核心是服从国家利益需要；措施是撤旧建新，即“有效调配和运用外交力量”；趋势是动态变化。个人认为，此举应是八届八中全会“积极进取”政策的实施行动，但之所以要放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大致与朝俄关系的迅速发展相关。也就是说，金正恩9月访俄及拉夫罗夫10月访朝，让朝鲜确定朝俄传统友好关系进入“金正恩新时代”的更高阶段，朝俄关系的新发展是“千真万确”的；八届八中全会的“积极进取”政策基调是“谋定”，对驻外使领馆布局的调整则是确定朝俄关系稳定之后的“后动”。从目前态势看，八届九中全会可能继续维持“积极进取”外交政策基调，可能继续维持“反帝反美统一战线”的大方向，可能会在一些细节上做出适势适时的调整，但“制服朝鲜革命主敌美国”这一外交首要任务不会发生本质性变化，仍会以强硬态度与对抗姿态继续对美施压。前面说过，朝鲜因“缺钱”撤销部分驻外使领馆，也是韩国官方看法。众所周知，尹锡悦上台以来，朝韩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以下，朝鲜已经公开明确不与尹锡悦集团打交道。从这个角度看，朝鲜外务省此次回应也暗含驳斥韩国官方看法的意思，即：以公开说明意图的方式打韩国统一部的脸——我们撤馆撤使不是“缺钱”，我们是为了国家利益在“有效调配和运用”，因为我们撤馆撤使的同时还在新建新派！
当地时间10月31日，韩国国防部国防政策室长（图左）与美国国防部代表一起观看“民兵-3”试射
有趣的是，在外务省发言人答记者问发布的当天，朝中社11月3日还发表了一篇“军事评论员”文章，大意是朝鲜将持续进行军事活动，旨在加强朝鲜在半岛及地区的战争遏制力、提高其战略安全性。文章针对日前美国邀请韩国军事代表团现场观摩“民兵-3”洲际导弹试射（失败）和五角大楼公开“B61-13”新型核弹开发计划、“敌群中公然传出”在韩国部署B61声音等事情，称无论美国以战略或战术核武针对朝鲜，朝鲜“以核制核的军事应对立场绝不改变”。将“军事评论员”的这篇文章与外务省发言人的答记者问联系起来看，有些动向也就越发清晰起来，即八届九中全会对外交政策的表述可能仍然使用强硬措辞，甚至比以往更强。
顺便提一句，在“军事评论员”表示朝鲜将持续进行军事行动的背景下，西海卫星发射场出现了一点新动向——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日前发布的夜间卫星图像显示，10月19、21、26日三天在西海卫星发射场一带观测到光亮迹象；在5·31首次发射前和8·24第二次发射前，类似光亮迹象也曾出现，但这一次与前两次相比，亮度、位置等有所不同。
以上为NASA官网截图
朝鲜何时进行军事侦察卫星“万里马-1”的第三次发射，现在看法不一。五角大楼说他们不能披露情报，仍在密切关注；韩国军方说他们也在紧盯着，但可能是在近日，也有可能继续延迟。现在西海发射场的迹象，尚不足以判断，我们也只能先吃着丹东草莓、瞪大眼睛盯着所有的动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