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独家丨亏损 10 年,喜马拉雅计划年底首次盈利
“具体盈利多少不重要,盈利本身的意义更重要”
文|时娴
编辑|高洪浩
2022 年 8 月,喜马拉雅 CEO 余建军第一次对公司全体员工明确具体盈利计划。此时距离这家音频平台成立已过去十年。
《晚点 LatePost》了解到,喜马拉雅管理层制定了一个五年计划:
2022 年实现第四季度单季盈利,全年净亏损收窄至 3 亿元左右。
2023 年实现全年盈利 2 亿 - 3 亿元。
5 年后,实现年收入 200 亿元、盈利 40 亿元。
“每日优鲜的倒塌给了管理层很大的触动。” 一位喜马拉雅人士称,“他们认为这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后面可能有更多这样的公司,不能真正走向盈利的公司非常危险。”
根据喜马拉雅最新的招股书,该公司在 2021 年收入约 58 亿元,低于爱奇艺、bilibili、虎牙等视频和直播平台,高于知乎、趣头条等图文平台。2021 年,喜马拉雅净亏损达 7.5 亿元,亏损幅度较前一年有所扩大。
在今天的大环境之下,再有坚持的互联网公司或产品也不得不加速商业化,比如微信和 bilibili。喜马拉雅是另一类代表:有用户需求存在、有投资方支撑着它们往前走,但盈利空间不够大;如今市场环境变化,它们错过了境外上市窗口期,而资本也不再有动力为价值有限的增长买单;经济下行进一步加剧了它们的经营压力。
喜马拉雅最近一轮融资发生在 2021 年 4 月,投后估值约 43 亿美元。此后三次递表都还未能上市。
在此之前,喜马拉雅已经开始降低部分成本。其支付给内容创作者和版权方的分成,占营收的比重从 2019 年的 33% 下降至 2021 年的 27.3%。
根据招股书,在收入与用户数保持增长的情况下,喜马拉雅的年度毛利率从 2019 年的 44.5% 上升至 2021 年的 54%。
不过公司研发开支和营销开支的绝对值在过去三年里有所扩大,占总营收的比例相对稳定,总体保持在 55% - 60% 的高位区间。
余建军在员工大会上称,“2022 年第四季度实现单季盈利” 已成为管理层的考核指标之一,权重占比达 50%。不过,他也做了特别说明,喜马拉雅第四季度盈利指标不与员工层面的绩效绑定。
“具体盈利多少不那么重要。” 余建军说,“盈利这件事的意义本身很重要,这表明喜马拉雅可以不借外力自我造血。” 全员会上,他要求全员 “竭尽全力”。
“要水到渠成地盈利”
《晚点 LatePost》了解到,为了实现盈利,喜马拉雅从今年一季度便开始了相关的调整。
今年 3 月起,喜马拉雅陆续有员工收到裁员通知。绩效考核也变得严格,开始强调增加员工的 “区分度”。
尽管余建军在全员会上没有透露裁员比例,但他称要把靠裁员降下来的成本控制在总下降成本的 10% 以内,“要尽量做得平滑,避免人员的大起大落。” 根据招股书,截至 2021 年底,喜马拉雅共有 4342 名全职员工。
喜马拉雅还重新梳理了业务和组织,包括将模式相近、协同性较强的业务进行整合,以减少内耗,提高运行效率。
5 月,喜马拉雅整合了原本分散在各部门的亲子付费会员、亲子教育、儿童智能硬件等业务,并成立了大亲子事业部;产品端,喜马拉雅合并了主站版和极速版,统一由主端产品负责人秦雷负责,儿童版业务则并入亲子业务中。
增长策略上,喜马拉雅砍掉了多个效率不高的投放渠道。“24 天内能不能回本” 曾是喜马拉雅决定是否在一个渠道投放营销费用的考核指标。改革后,团队将 “24 天” 的标准调整成了 “18 天”。此外,喜马拉雅还更重视用户的留存情况,并提高了相应的目标。
余建军在全员会上称,盈利不应该是凑数字得来的盈利,也不应该是单纯通过减少成本得来的盈利,而是 “让盈利变成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在保持一定程度用户增长和收入增长的背景下实现的盈利。”
重点提高亮屏时长
音频本身不是一个有很大广告变现空间的产品形态,音频广告的变现效率也远弱于视频、图文广告。
据《晚点 LatePost》了解,喜马拉雅仅有不到 3% 的广告收入是关闭屏幕后的音频广告。作为一款音频产品,喜马拉雅 50% 广告收入来自打开应用时出现的开屏广告。
喜马拉雅的用户日均使用时长超过 144 分钟,甚至高于抖音、快手用户(日均使用时长 120 分钟左右),但用户在使用喜马拉雅时,每天平均只有 8 分钟开着屏幕。
一位喜马拉雅人士称,平台今年重点计划之一提高亮屏时长,目标是从 8 分钟提高到 12 分钟,这样能够增加广告位。
订阅业务(会员、付费点播)是喜马拉雅最大的收入来源,占总收入的 51.1%。
平台想要提高这部分收入,要么通过采买更多版权以吸引用户订阅;要么提高既有内容的价格和会员费。但选择前者会进一步抬高内容成本,选择后者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用户流失。如何平衡好二者是一项长期的挑战。喜马拉雅目前的会员总数达 1440 万,付费率为 12.9%,付费率与腾讯音乐相当。
喜马拉雅未来几年的版权摊销成本甚至有可能明显增高。一位长期关注音频行业的互联网分析师告诉《晚点 LatePost》,在喜马拉雅发展早期,创始人意识到了版权的重要性,早早地低价与阅文等公司签下一批长达 10 年的版权合作协议。
“这些内容可能将在未来三四年内陆续到期,续签的成本可能比当时高出数倍。” 上述分析师称。
喜马拉雅从 2017 年起孵化音频直播的业务。2021 年,这部分收入占其整体收入的 17% 左右。不过只有 1% 的喜马拉雅移动端用户听直播。这意味着绝大多数用户只是从其他地方点进网页,没有形成听音频直播的习惯。
喜马拉雅曾将在线教育定为第二增长曲线。2021 年 4 月,喜马拉雅提交至纽交所的招股书显示,2019 年到 2021 年,教育业务为公司贡献的收入占比从 0.5% 提升到 13%。不过五个月后,喜马拉雅向港交所提交的招股书称,教育业务已经停下。
“极端假设,哪怕两三年不上市,也要做到不影响喜马拉雅的发展,不影响喜马拉雅成为好公司。” 余建军在喜马拉雅员工大会上说。好公司是指要创造用户价值、员工价值和股东价值。但现在,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达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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