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 | 粤语的精髓就是讲粗口!难怪香港电影翻译成普通话不搞笑……
今年的《香港人在北京》剧如其名,讲一群港人在北京的文化碰撞。
虽然部分情节略显尴尬,但陆续有梗戳到大家的笑点,比如:尿袋。
移动充电宝放在口袋,一条线连在腰间给手机充电,远看好像大小便不能自理的病人挂着尿袋。
南北语言和文化差异自古就有,当粤语遇上京片子,连梁启超也吃过亏。
在香港,“尿袋”可以带着出门,屎尿屁这几个字甚至可以作为官方用语:
“石屎”就是混凝土,一颗颗,一坨坨,黏糊糊。倾倒混凝土的过程叫做“屙石屎”,很形象。
这条新闻翻译过来大概就是:水泥击穿假天花板,掉落上海宛平南路600号病床。
法国老牌蛋糕店Dalloyau到了香港,果然被改名“大箩柚”,字面意思是“大屁股”,反向出名。
意大利奢侈品牌“Salvatore Ferragamo”在香港也有个接地气的花名:飞甩鸡毛。
比如《唐伯虎点秋香》当中的对句十分工整,仔细一听,句句狠辣,难怪气得对穿祥当场吐血。
谁曾想,我在香港学粗口最多的地方,既不是街市,也不是茶楼,而是公司。
带我们领略粤语粗口博大精深之美的,不是杀猪佬,不是快递员,而是老板。
并没有任何说老板粗俗的意思,就是觉得粤语实在太鲜活、太生动了:
歌神张学友没想到自己叱咤乐坛几十年,年轻粉丝最喜欢的却是这个自带音效的表情包。
红色的一百元是“红衫鱼”,金色的一千元是“大金牛”,俨然一个动物园。
毕竟国际大都市,香港也不是靠脏话走红,大家通常斯文有礼,说话随时在大俗大雅间转channel。
今日、食饭、饮水、行路,多少是“几多”,几点是“几时”……像是古人说话。
从小就知道企鹅,见过企鹅,但在香港,我才恍然大悟它为什么叫企鹅——
港铁“滴滴滴”响个不停的扶手电梯会时不时提醒你“握扶手,企定定”,即“站稳扶好”。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其实不是问“水渠”,而是问“它”(现写作“佢”)。
就连听起来没那么优雅的“走得快,好世界”,“走”都是古汉语中的“跑”。
哪怕在如今最市井的茶餐厅,还可以听到一些既迂回又形象的说法。
顺便讲句,小时候看港剧和香港电影的普通话版,总觉得吵吵闹闹。
之前探讨过香港说话中英夹杂,因为香港近海,很早就和外国有生意往来。
所以也免不了吸收外来词汇和文化,加以创新和演绎,成为一种独特的混搭:
比如旅行前要先“唱”钱(change钱),保证金叫“孖展”(margin),打领带叫“打呔”(tie)。
士多啤梨(strawberry)和车厘子(cherries)早已脍炙人口,冬甩(donut)稍微小众些。
找来找去发现它不是一个有着大块空地的“square”,只是一栋大厦。
其实这里的广场更像是“plaza”,类似于“building”和“tower”。
而“XX冰室”也不是制造雪糕或冰块的地方,只是普通餐厅,可能什么都卖。
上文提到的梁启超,把书斋叫做“饮冰室”,别号“饮冰室主人”。
中英互相转译和缩写香港也很常见,比如“CLS”就比“痴X线”显得简洁文雅。
藍天海岸影岸‧紅-Coastal Skyline La Rossa以及海之恋·爱炫美-Ocean Supreme之类则让人头皮发麻。
至于纯英文的I-Home,Heya Aqua,OMA OMA,The Masterpiece,One Innovale-Archway,只想说……
随着香港和内地的交流日益频密,文章开头“尿袋”那种误会越来越少。
搞定、桑拿、迷你、撞衫、雪藏、炒鱿鱼……这些已经融入了普通话,很难察觉它们源自香港。
但这不代表没有文化差异。比如香港朋友会问:你过年要返乡下吗?
在这种语境里,广州潮州惠州梅州可以是乡下,北京上海纽约伦敦也可以是“乡下”。
“户口”指的是银行账户,香港没有内地那种一本本的户口本,只有身份证。
这和当初在北京听到Windows XP系统叫做“插屁”一样震惊。
比如“士多”是store小卖部;“士多房”是storeroom储藏室;“多士”则是toast吐司。
实在不懂香港的语言文化也没关系,多交流。而且小小误会,或许可以造就浪漫。
在夏季漫长、终年潮湿的香港,大家一怕“热气”,二怕“湿气”,冬天又要进补。
于是,街上随处可见凉茶和蛇羹店铺,主打冷热对冲,润燥互补,也是别样的风景了。
在这样一个丰富多彩、和而不同的地方,万事万物,看似毫无章法,实际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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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文 作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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