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烈支持共和党国会众议员候选人哈丽特·哈格曼挑战那个好战的共和党叛徒丽兹·切尼。”2021年9月9日一早,川普就公开发表声明,给切尼的挑战者背书。
实际上在当天下午,川普背书的的哈格曼才正式宣布参选,并快速彻底领跑共和党民调,直到2022年8月16日在初选中以66.3%对28.9%的惊人比例战胜丽兹‧切尼(Liz Cheney)丽兹‧切尼是布什前副总统迪克‧切尼(Dick Cheney)的长女,毫无疑问,迪克·切尼曾是共和党内颇具影响力的狠角色,从福特时代发迹,在里根和老布什时代发挥重要影响,再到小布什时代成为近年来权势最大的副总统之一。这40多年的华府生涯也塑造了其长女莉兹·切尼的人生轨迹:20岁出头就为美国国务院和国际发展署工作,后来在小布什政府期间干脆直接出任分管近东事务的副助理国务卿。2009年之后一段时间中,除了帮助父亲完成自传,丽兹·切尼还较为活跃地参与智库、媒体等互动,捍卫其父辈留下的对外政策遗产。不过,怀俄明选民质疑出生在威斯康辛的丽兹参选的投机性。丽兹出生时正值迪克·切尼夫妇都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求学。直到1970年代后期,迪克·切尼回到自己儿时久居的怀俄明竞选国会众议员的时候,丽兹才有了在其父老家怀俄明州住上一段时间的机会,但很快就又跟随父亲到华府生活了。所以初期怀俄明选民对她的形象的极具讽刺:“她穿上马靴、大谈特谈自己的怀俄明渊源……但她的牛仔裤实在太新了,当她的手摸到裤子时都可以沾上蓝色。”两年之后,2016年怀俄明州唯一的国会众议员辛茜娅·卢米斯(Cynthia Lummis)退休,莉兹·切尼才再次参选,在不存在与强有力的在任者对决的情况下,顺利获得提名并当选。2016年是川普主义的胜利之年,丽兹·切尼乘着这股东风顺利当选众议员,进到第115届国会。进入国会后,根据媒体资料显示,丽兹·切尼在国会投票中表现出的对川普政策立场的支持度高达92.9%,超过了包括后来出任川普政府任内最后一位白宫办公厅主任的梅多斯在内的很多共和党保守派。
2018年共和党在中期选举中失去了国会众议院多数,丽兹•切尼抓住党团重建的机会,出任了国会众议院共和党党团主席,这是众议院第三号人物的位置。这与其说是因为迪克·切尼的影响力,不如说是因为丽兹·切尼对川普的顺应、配合与支持。丽兹·切尼以川普忠实支持者的角色实现了权势的快速聚集。但是,随着切尼对川普中东政策的反对,公开反对川普从叙利亚、阿富汗撤军,以及后来对川普新冠疫情政策的不满和她对福奇医生的支持,终于使她走上了公开反对川普的道路。两者之间的分歧最后在1月6日国会山事件之后彻底爆发。切尼成为共和党内部针对川普最严厉的批评者之一,并成为210位支持弹劾川普的国会众议院共和党人中的一位,随后参加了民主党把持的1月6日委员会。由于此次针对川普的罪名是“煽动叛乱”,一些无法接受“国会山骚乱事件”的建制派共和党人基本上还是可以接受丽兹·切尼不同于大多数本党议员的立场的。对于丽兹·切尼的去留,共和党也在激烈斗争中。2021年2月3日,国会众议院共和党党团举行闭门秘密投票,并以145比61的投票结果维持了莉兹·切尼的领导层职位。
不过,这一结果只能代表当时身在国会山的国会议员们对“国会山骚乱事件”的态度,远不意味着彻底对川普的否定,或者对切尼的肯定。但是,切尼的后续行动表明她完全误读了2月份党团投票的政治信息。随后,她继续越发猛烈地批评川普,声称要对这位前总统展开刑事调查,旨在彻底将其与共和党剥离开来,阻止他在2024年大选中卷土重来。这样的行为显然是需要川普基本盘的共和党议员们没法接受的。于是,三个多月之后的5月12日,国会众议院共和党党团再次举行闭门会议,以不记名投票一致通过免去丽兹•切尼的领导层职位。甚至在2021年11月,怀俄明州共和党组织竟然直接投票表决,不再认定切尼为共和党的一员。丽兹·切尼与川普的对决,亦即共和党建制派精英对川普MAGA主义的最后阻挠,但这一努力显然并不奏效。令人玩味的是,丽兹·切尼在此次败选后的演讲中自比美国第16任总统亚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时,明显歪曲了历史。如果林肯在1858年与斯蒂芬‧道格拉斯(Stephen Douglas)的美国参议院竞选中只获得29%的支持率,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成为后来的美国总统。事实上,在当时的参议院选举中林肯击败了寻求连任的道格拉斯。然而,民主党人在州立法机构(当时负责挑选参议员)中拥有更多席位,因此他们将道格拉斯送回华盛顿。随后,林肯将其与道格拉斯的辩论出版成书,并有条不紊地进行各种准备,最终在1860年赢得了美国共和党的总统提名,问鼎总统职位。切尼声称林肯无视公众舆论,遵循某种违背大众意愿的内部信念,这也是大错特错的。
林肯总统在为公众事务规划和执行时非常谨慎。在这方面,他可能是所有美国总统中考虑得最为周到的一位。相反,林肯总统曾警告称:“在这个时代,在我们国家,公众的意愿就是一切。遵循公众意愿,没有什么可以失败;反对公众意愿,没有什么可以成功。塑造公众意愿的人比制定法规或宣布司法裁决的人更体察民情。”任何熟悉林肯总统任期业绩的人都知道,在任期内他认真听取了美国人民的意愿,尤其是遵循北方人民意愿,赞成维持联邦并最终支持废除奴隶制。在那个民众投票尚未普及的时代,林肯总统经常在白宫举行公开招待会。正如泰勒‧普特南(Tyler Putnam)撰文所言:“我把这些招待会称为我的民意收集场,”林肯总统回答道,“因为我很少有时间阅读报纸,很难通过报纸了解民意;尽管招待会在很多细节方面上可能并不令人愉快,但作为一个整体,其效果是可以令我对总统的责任和义务有更清晰的认识,对工作更充满激情。”林肯总统相信,这样的公众接触使他“与伟大的民众集会保持畅通联系,我这个职位就是民众赋予我的,两年后我也必须回归民众”。
当林肯总统呼吁建立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时,他指的是普通民众,而不仅仅局限于常春藤联盟的精英们。怀俄明州的民主选举结果意味着公众普遍支持川普的政治主张。毕竟,2020年川普总统在怀俄明州获得了69.94%的高选票。当丽兹‧切尼抱定她的人生使命就是诋毁川普总统时,她实际上是在对抗怀俄明州人民,她本该诚心代表的人民。她选择加入了为精英服务的政府,为建制派服务的政府,拒绝了林肯总统提倡的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模式。这一点也许在她“1月6日国会山骚乱事件”调查委员会里表现傲慢的结束语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暴露无遗:“在我们国家,我们不向个人宣誓,也不向政党宣誓。我们的誓言就是捍卫美国宪法,而这个誓言必须掷地有声。今晚,我要对我的共和党同事表明,你们正在试图捍卫那些无法捍卫的东西。川普总统总有一天会离开政治舞台,但你们的耻辱将继续存在,伴随终生。”切尼在她的败选演讲中,继续重复着她狂热的反川普老调,这意味着1月6日调查委员会只是一场政治秀。从本质上讲,她是一个假委员会的副主席,与假新闻媒体勾结,向公众兜售假信息。
与此同时,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一定会感触良多,因为他看到了在怀俄明州,选民用选票对联邦众议员丽兹‧切尼大声说不,也看到了在这个中期选举周期,得到川普前总统支持的候选人纷纷在各自的选战中高奏凯歌。在国会山骚乱事件后投票弹劾川普总统的10名众议院共和党人中,很可能只有两人能够在选战中幸存。高达80%的败选率,这在美国历史上是罕见的,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历史事件。1938年,时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处于国内民望最高的时候,但他在清除党内保守派的努力中几乎遭遇完全失败。加兰领导下的司法部可谓劣迹斑斑,曾经对联邦法官谎话连篇,频频骚扰川普前总统的广大支持者,不久前又派30名联邦调查局特工闯入前总统的私人住宅。他们显然是想费尽心思找到理由起诉川普前总统,并图谋在首都华盛顿特区审判他,因为在当年的总统选举中他在那里只得到5.6%的选票。林肯总统对加兰部长的警告简单清晰: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不能葬身于得到操纵的调查、私下挑选的法官或者滥竽充数的陪审团。拜登领导下的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对川普前总统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这一切只会加速令川普公开宣布代表共和党角逐下一届总统职位。假如由于在公共政治舞台上无法用选票击败对手,而挪用法律手段阻止对手参选,那将是整个国家的灾难,是对林肯总统提倡的民治愿景的攻击。企图不择手段地阻止川普前总统参与竞选,至少会激怒半个国家,并且增加公众对整个官僚机构的蔑视,以及对更大的华盛顿机构的蔑视,这些机构自以为可以凌驾于人民之上,而不是在人民的授权下治理国家。
正如林肯总统所言,“公众的意愿就是一切。”正是这种公众意愿在怀俄明州摒弃了丽兹‧切尼议员。正是这种公众意愿将摒弃在法律上操纵规则以使川普前总统无法参选的任何企图。梅里克‧加兰司法部长确实有可能成为打破公众对公正的美国司法系统信念的首位司法部长。如果成真,那将是一场历史性的灾难。而11月8日的中期选举,则将是选民对所有这些无视人民意愿、无视人民利益的团体的一个全民公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