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光绍：美国股市搞了200多年，上市公司8000多家，我们搞了30多年，一下搞到5000多家，我们的退市步伐跟进的不够

来源：新经济学家智库、经济学杂谈

各位嘉宾，各位新老朋友，还有我们人大的各位老师和同学，大家上午好，我首先非常感谢论坛的主办方邀请我再一次来参加我们资本市场的论坛。吴晓求教授刚才谈到我已经大概有六七次（来这个论坛），如果加上这次可能是第八次了，所以非常荣幸也非常高兴。其实我想这么说，二十八届真的是不容易，它是我们资本市场发展整个的过程当中一个重要的见证者，论坛是越来越有影响力的平台，我们共同在这个平台上大家进行分享，进行交流，进行思想的碰撞，其实都是为了去怎么样推动市场的发展，怎么样去寻找当中还存在的问题，怎么样为资本市场更好的发展提供积极的建议。

所以我认为论坛这样的一个平台，在我们资本市场发展当中，它的作用已经起到了，但是我认为它的作用应该更重要。所以今天其实晓求刚才他说他时间到了，其实我倒是愿意多听听他的真知灼见。当然了按照会议的安排，我来讲，等会我们培勇院长还要最后来做总结的。

我想结合今天这样的一个大的题目，我是非常赞同这个题目的，就是中国市场的变革，确实我们搞了30多年，成绩是很巨很大的，但是因为这个市场现在它在我们整个的中国式现代化的过程当中，特别是我们在高质量发展的过程当中，金融强国来更多的支持我们中国式现代化和高质量发展，所以资本市场的这种枢纽的作用，从当前和今后对它的需求来讲，现在这个作用还需要进一步的发挥。

从发展的角度来看的话，它确实是需要不断的变革。我觉得变革的方向就是从融资到投资，最后形成融资和投资更好的互动，我觉得这个就是非常重要的方向。

所以我按照今天这样的一个会议主题，融资到投资，我想从另外一种视角来更好的分析资本市场的变革，特别是从融资到投资这个变革，我也想来谈一点这个方面的想法。

很简单的 PPT，我这个主题就是三大系统关系，看资本市场功能。所谓的三大系统，主要是融资体系，居民财富结构和资本市场的功能，三大系统之间实际上是有大家比较看重的。我们过去比较注重资本市场发展，它的规模，它的体量与我们的整个融资体系的关系。

所以大家才知道怎么样通过发展资本市场，然后逐步的不断的提升我们直接融资的比重，这个当然都是对的，但是我觉得还不太完整，所以我觉得是要加上居民的财富结构，而且我们国家的居民财富结构又面临着重大的转型。

所以我说如果要把这三个方面把它综合起来看，再来看资本市场的功能，我们就能够看到更全面的把握资本市场发展它的目的以及它下一步发展的方向。

我们首先看社会融资体系当然没有问题，我们一直在讲，我记得我们在谈融资体系的时候，大概90年代就在这谈，要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当然我们已经搞了30多年，直接融资的比重有没有提升？有提升，但是好像提升的还不够快，为什么？

因为大家知道社会融资体系这个指标体系建立起来之后，它跟其他的一些宏观的金融指标不一样，社会融资的体系指标，它更多的是关注融资和实体经济的关系，所以实体经济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哪个渠道来的，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的？所以融资体系跟实体经济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

从我们改革开放以后，随着我们整个经济的不断的发展，特别是随着我们整个产业结构的这种不断的转型升级，经济结构的不断的需要进一步的完善，我们就越来越重视间接融资和直接融资的关系。

在融资体系里面就是间接融资和直接融资，我想我不多讲。为什么要提高直接融资？这是因为现在我们的整个产业结构，比如说我们现在更多的发展科技创新，比如说我们更多的要发展先进的现代化的产业体系，当然了我们还要更多的支撑，在这个过程当中直接融资的重要性就越来越重要了。

所以在融资体系当中我们越来越关注，就是怎么样更好的在发挥好间接融资的作用的同时，通过提高直接融资的比重，来更好的支持我们的结构转型和产业升级。

在直接融资里面，我们又越来越关注债权融资和股权融资的关系，债券市场当然要发展，这也是直接融资。但是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关注我们的股权融资，这个是和我们现在目前产业升级，特别是科技创新引领，创新驱动这个方面的发展相一致的。

我们在解决间接融资、直接融资、债权融资、股权融资的融资体系这些问题的同时，我们也要关注一下长期资金和短期资金的问题，因为大家知道，我们现在很多，比如说我们现在数字化转型，包括我们的科技创新，包括我们的可持续发展，包括我们的绿色低碳，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缺乏的是长期资金的投入，我想我就不用多展开。这样的一个融资体系当然它就会改变，或者是不断的促进我们整个的金融的机构的这种结构的变化。

当然我们需要发展我们的银行机构，特别我们现在的银行，间接融资还是为主，特别是大银行还占据着主导的地位。但是如果我们要更多的发展直接融资的话，当然我们就需要不断的推进我们的非银行直接融资的这些机构，怎么样发展，包括这里面像保险，像我们的资产管理等等这样的一些机构，它的发展对于发展直接融资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了还有一条路，我个人认为就是我们银行体系本身要做转型，我一直在强调我们的银行的体系当然是在我们整个的金融上的角色，为了支持直接融资，其实我们的银行体系能不能开始做一些转型？也就是说能不能在发挥银行它聚集资金融资，在它的整个金融体系当中的这样的一个集聚作用，能不能更多的通过银行的转型来更多的支持直接融资的发展，所以我觉得这就是对我们的整个金融机构体系也提出了非常重要的任务。

所以我们的社会融资体系大家可以看出来，它当然只要提要怎么样发展直接融资，怎么样发展更多的发展我们的股权融资，特别是提供为我们建设发展需要提供长期资金。

我觉得第二个系统就是我们一定要观察，一定要分析就是居民财富结构的这种变动，那么我们现在居民财富结构的变动，大家知道改革开放我们有40多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当然人们的收入，包括居民家庭的财富结构也在不断的做一些提升，也出现了对于财富管理的方面的需求，所以它的趋势从储蓄到非储蓄，当然现在储蓄特别是我们这三年疫情，目前来看大家对于经济的这种预期不太稳定。

当然再加上我们现在经济目前还面临着很多困难，大家也看到现在储蓄又开始回流，但是总的发展的趋势来讲，从长期来看，从储蓄到非储蓄的趋势也应该是会不断的向前推进的。

另外从财富结构来看，就是从实物资产，特别是房地产，从房地产到金融资产这样的一个趋势也会不断的显示。另外我们也特别强调，比如说我们从薪酬收入到财产性收入，从党的二十大报告，还是我们经济工作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金融工作会议，都对这些问题都有涉及。

居民财富结构它的收入来看，它当然有薪酬收入到财产性收入。第四个我们也看到怎么样居民的财富结构的转型当中，就从单一配置到多元化的多元的配置。

我们注重居民财富结构的变动，我们既要关注我们的普通群体，当然我们也要关注高净值的群体，他需求的多元化。

当然了居民财富结构的变动，我觉得其实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我们对于财富管理的需求在增加了，我们过去可能作为一种代客理财，现在的真正的要进行财富管理。

大家也知道中国的财富管理市场是巨大的，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包括我们的行业，包括我们的市场，包括我们机构的能力和我们老百姓巨大的财富的这种管理的需求，目前还不太适应，还不太匹配。所以我觉得真正要建立财富管理，中国既是有巨大的需求，也是确实跟我们居民财富结构的这种转型，它的这种需求也是需要我们要发展好我们的财富管理行业。

第二个方面，就是我们要关注居民财富结构的变动，要纳入到我们整个的系统里面来，特别是跟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和我们资本市场的功能，这个东西要联系起来。

所以我觉得应该也是必须，特别是我们要从资本市场要从融资到投资，必须要把居民财富的结构的变动，居民财富的这种管理的需求必须要纳入进来，这样才能构成我们整个的这种完整的体系，我们资本市场的整个的它的这种功能。所以我觉得可能这是第二个方面。

第三个方面就涉及到我们资本市场的功能了，我们大家知道资本市场的功能，第一个那就是融资和投资的问题。过去我们这个市场当然要解决融资的问题，因为这是支持企业的发展。

但是我们过去对于投资应该说我们关注但是关注不够，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过去在谈我们市场的成就的时候，本人在证券管理部门也工作了多年。大家可以看到谈成绩就是我们多少企业上市了，融资是多少了，一般都是谈这些方面的这些指标。

但是对于投资方面，我们确实是重视不够的，我觉得如果不能重视投资，这个市场实际上它就会失衡。市场能走多远，最后可能我们还会把短板要补上，我们在取得成就的同时，我们会留下很多的一些不足，或者说是留下我们需要补的短板，这就是融资和投资这个功能。

第二个功能就是它的估值定价和资源的配置问题，晓求教授的新书也专门谈到了对中国的市场的一些估值定价，我觉得都还是有非常深刻的见解。大家也知道，市场资源配置它也会失衡，所以在估值定价和资源配置资本市场的功能，它的作用发挥也会受到影响。

第三个方面我觉得很重要的就是这个市场的功能，它是一个市场机制叫优胜劣汰，当然就有一个上市和退市的问题，跟我们的上市公司增加那么快相比，我们的退市确实步伐就跟进的不够，当然这里面有各个方面的原因。

但是总的来讲市场的优胜劣汰的这种机制，这种功能还需要进一步的发挥。所以我现在做一个最简单的，也说中美两国比较，美国现在目前搞了200多年，上市公司总数八千多家，我们搞了30多年，我们一下搞到5000多家，你不能够淘汰，具体来讲你退市没有的话，这个市场的功能也是扭曲的。

所以我们就看到了整个市场的这种短期和投机的行为，没有办法真正的用市场机制来优胜劣汰，也是有很大关系的。再一个我们市场的风险和风险管理的这种功能，我们的上市公司治理与上市公司的这种质量，这个也是它市场非常重要的功能。因为除了融资以外，我们更多的关注投资，特别是从融资到投资，这是我们非常缺的短板。如果把这个方面的短板补充了之后，我想它本身会对我们的公司治理，特别对我们上市公司的质量，它就会提供非常有力的支持和支撑。

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把这三个系统联系起来看我们资本市场的功能，三大关系以及它的动能转换，它一定要建立起来，为什么要建立起来？因为这样一个体系大家可以看到，它是相互影响的，而且它是一定是良性互动的。

如果我们不重视居民财富结构，实际上我们的社会融资体系，我们资本市场的功能是有问题的，我们的社会融资体系，发展直接融资发展股权融资发展长期资金这个方面它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因为这三者的关系它一定是相互依存，必须要良性循环，必须要融资到投资。

最后我总结一下，第一点意义就是对于资本市场，我们在分析方法上，它有助于我们更全面的认识，把握好资本市场的体系，这样的一个体系，我觉得把资本市场放在这个体系里面来把握，它能够更全面更综合的来看待资本市场。

第二个我觉得它的意义就在于在市场的定位上，它能更综合的考察和评价资本市场的人民性。大家都知道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到八个坚持，其中有一个坚持就是要坚持它的人民性，就是你不能把居民财富、投资人的财富结构放到外面。因为这一块没有了居民财富结构，你不重视居民的财富结构，不注重它的投资的功能的话，整个的实际上它都立不起来。

也就是说资本市场的枢纽作用也是发挥不出来的，所以从分析方法上，它是个体系的分析，从它的市场定位上来讲，它更多的来考察和评价这样的一个资本市场的它的目标是什么。

还有一个在发展实践当中，我们能够更加有效地推动并实现资本市场的可持续发展，因为这才是一个可持续的，一个良性互动的，否则资本市场可以发展，但是发展不可能持续，资本市场可以一下把体量做得很大，但是资本市场这种枢纽作用是缺乏支撑的。

所以我认为建立这样一个体系来考察我们的资本市场，我觉得在分析方法，在市场定位以及我们在推动发展实践方面，还是值得我们去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