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员令发出不到一周，已又游戏公司“包机”带员工逃离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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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Pixabay
自上周9月21日俄罗斯宣布“部分动员”后，俄罗斯各行各业一直在担心，自家员工会被纳入30万预备役的大军中，导致业务无法展开。
在延迟和豁免动员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后，越来越多的游戏公司自己动员起来，开始逃离俄罗斯。
据《生意人报》报道，动员令宣布当天，就有游戏公司通过包机的方式，把100多名男子及其亲人送出国。有消息人士透露，独联体最大的游戏厂商也对包机撤离俄罗斯知情，并表示“并不是个例”。
更早之前，俄乌冲突爆发后不久的3月，也有游戏公司就抢先把业务转移到了国外。目前，俄罗斯游戏行业正一片人心惶惶，能逃的都在逃，不能逃的，都在创造逃离的条件。
除了程序员，CEO、策划、美术都有风险
《生意人报》援引EBR律师事务所执行合伙人Alexander Zhuravlev的说法指出，9月21日动员令后，加入认证IT公司的申请数量明显增加。而且由于支持游戏产业发展是过去一年俄罗斯关注的焦点，因此游戏公司的申请“很可能会获得批准”。具体方式是游戏公司帮员工获得“相关大学学位”并获得动员延期，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哪些专业和岗位可以获得动员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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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俄罗斯国防部规定，在认证的IT公司工作、受过高等教育，并且直接参与项目开发且提供了重点支持的IT机构员工，可以免于动员。
因此动员令发出的第一时间，俄罗斯IT行业、电信行业、媒体行业都行动了起来，包括美国软件协会、Dom.RF集团和一些互联网公司都向俄罗斯数字化转型部提出申请，希望旗下员工获得动员推迟甚至豁免，以维持业务正常运转。
但最大的问题是，到底什么工种才适用豁免？以游戏公司举例，相较俄罗斯国防部更易理解的写代码的程序员，显然做氪金的策划、画画的美术、发推特的运营等岗位，被动员参军的概率更大。
俄罗斯数字化发展部承诺在9月26日给IT公司下发一份清单，允许其填报符合延期动员标准的员工名单。不过在9月24日，俄罗斯人权理事会和数字化转型部并未就哪些IT专家可以延期达成一致，人权理事会表示只有为“军用和军民两用技术和关键信息基础设施”工作的专家才能得到豁免。
由于官方并未明确豁免范围，因此不仅仅是策划、美术、运营，游戏企业高管如创始人、CEO等也难逃动员，这也让游戏厂商逃离俄罗斯的意愿更加强烈。
俄罗斯游戏业人心惶惶，厂商大规模逃离俄罗斯
一家俄罗斯游戏厂商透露，当地游戏行业已经“处于恐慌之中”。因为动员延期需要IT认证的高等教育，因此公司的高管、美术和设计师，也就是每个工作室三分之二的员工“都处于危险之中”。
有消息人士也向媒体表示，过去几个月离开俄罗斯的游戏公司，对一些俄罗斯员工希望留在本国工作的意愿表示理解。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把员工留在俄罗斯，意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被动员，导致出现岗位空缺。
《生意人报》甚至指出，已经有游戏公司直接对制定相关政策的俄罗斯政府部门表示：“游戏开发商确实在大规模离开俄罗斯。”
“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在俄罗斯开设工作室的外国游戏厂商，从2月24日（俄乌冲突开始）就把业务转移到国外，即便有的员工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拖到9月21日（动员令），也到了必须要走的时候。”
“第二种是俄罗斯本地员工，他们已经收到去西方工作机会，业内一些知名人士已经提出到外国公司工作。这些外国公司以前并不想要俄罗斯人，但现在动员的情况下会主动接收他们，至少这样他们不必去乌克兰打仗。”
PvP.Tools平台的开发者Vasily Ovchinnikov向媒体证实，动员已经改变了行业氛围。他介绍，游戏开发属于IT行业，俄罗斯数字化转型部也正在和企业沟通，不过“在外国公司工作的人，以及企业家和个体户（艺术家、设计师）仍处于危险之中”，因此一些游戏从业者寻求与有IT业务的公司签雇佣合同。
生命与光荣的权衡，每个人都想要特殊化
综合各方信息来看，俄罗斯游戏人对动员关注的主要焦点集中在自己“算不算IT”的判断上。高等教育学历似乎不是难题，最大的困难是高管、策划、美术等非技术类岗位，能否获得动员豁免。
俄罗斯官方也比较纠结，因为信息时代IT的确很重要，一定程度上与军工重要性等同，因此IT行业IT公司IT岗位的专家必须保证留在自己的岗位上，但一家IT公司的运转又需要多种岗位协同配合，倘若这个口子一开，势必会有很多其他非IT行业的公司浑水摸鱼，削弱官方动员的意义。
如前文所述，动员令发出后，俄罗斯认证IT企业的认证数量已经在显著增加。但是像这样一直不松口，有能力的公司又会选择带员工逃离俄罗斯，典型如文章开头那家已经让100多名员工“包机”跑路的游戏公司，并且这种情况有蔓延趋势。
游戏公司之所以逃离，一方面来说，游戏行业在俄罗斯确实是高薪工作。加上被动员属于义务兵，工资和抚恤并不算高，很多人并不希望冒可能伤亡的风险。
最近，在俄罗斯发出二战后第一个动员令后，网友们回忆起了日本学界流行的一个段子，现在看意外贴合当下俄罗斯的情况，段子大致是：
军官去大学征兵，一番慷慨激扬的演讲后，学生A站出来表态：我是学化工的，愿为国家效力！
军官拒绝了他，说：不，你要留在后方，兵工厂需要你。
学生B激动地大喊：我是学车辆制造的，我……
军官叹着气打断了他：不，战后国家更需要你。
学生C怯懦地说：我……我来自考古系……
军官大喜：神风特攻队（以士兵生命为代价攻击敌人的小队）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如今的俄罗斯，许多游戏公司都在往“化工、制造”（IT）上靠，或者干脆逃离。外人或许难以指摘他们的行为，毕竟保家卫国是光荣的，战争也是残酷的，而人的生命更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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