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人(14.爱与不爱,痛快一点)
张勋不发朋友圈,他也从来不给我点赞。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那些精心选材发的贴。我希望他能看见我是一个多么勤奋努力的专业人士。
小兰和介绍人都说还是要多见面,于是我主动约了张勋。那次我还特意带了我妈做的小蛋糕。我妈做的这种低油低糖健康小蛋糕,特别好吃。
这两年我工作太忙,回到家最放松的事是大吃一顿然后躺着休息。
我妈心疼我,常常做很多好菜。我越累吃得越多,胖了一圈,
我有一条”约会战袍”,是一条合体的黑色小裙子。我买来专门为约会穿的。这回,我去商场买了一条新裙子。黑色打底,领口袖口都镶着一条细细的白边,腰线部分有一个对称的白色三角区。这样的设计显得腰细。整条裙子的配色设计都很高雅。
也许是我买小了一号,等我穿上后,我需要时时刻刻地收腹提气,如果我稍一松懈,腰部立刻显示出一圈”游泳圈”。于是我专又门抽空去商场买了塑身内衣。
这带着一根根钢条的塑身内衣把我勒得好像一颗心向上吊了10厘米,喘不过气来。
我还戴了一串白珍珠项链。是一位做珠宝的客户便宜卖给我的,只要200美元。每颗珍珠小小的,比一颗黄豆大不了多少,但珠光细腻柔和,闪着银光。我很喜欢。
和张勋约会的那一晚很难忘。
他选了一家温馨的邻家意大利小餐厅。中等价位,美味的家常意大利菜,装修低调温馨。
我的肚子被勒得好紧,小店里空调太足,有点冷。我每次穿裙子都感觉冷。不知道是为什么。
也可能我为了准备这场约会已经兴奋了两天,等坐在那个人的对面的时候,我那绷得太紧的神经有点撑不住了。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约会是什么感觉,总之我很不舒服。
我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和我的女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手脚并舞,上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下一句话就涌出来了,我的语速会快得好像我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拼百米冲刺似地翻滚。
我天生是那种略微有点粗的嗓门。大学军训的时候,教官说我的声音有力,还叫我领操喊口号呢。
但和张勋的约会,我是不一样的。
小兰说男人喜欢娇滴滴的声音,叫我说话声音小点。所以那晚我都压低了嗓音在说话。
一坐下,我就递上老妈准备好的小蛋糕。老妈把她烤好的小蛋糕整整齐齐地装到一个干净的塑料盒子里。
我介绍道:”这是胡萝卜小蛋糕,很好吃也很健康。”
张勋接过来,很开心地说:”还有礼物!看着很美味。你做的?”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勋看着我的窘样,没有追问,说:”谢谢啦!明早我当早餐吃。”
张勋很绅士地问我想喝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我稍稍歪头,盯着酒单,眨眨眼,装作在思考,其实是我不知道该选哪个。
张勋一眼就看出我的窘迫,他指着酒单,对站在桌边的服务员说:”她喝这个北加州产的红葡萄酒。”
他转头微笑地对我说:”这种酒有一点甜,你会喜欢。”
我喜欢他这种果断的姿态,像个男子汉。不过,为什么他这么会为女士选酒?
我一紧张就会喝水。很快,我面前的水杯已经空了。张勋看着我,带点笑意地说:”你要不要去洗手间?”
我嚼着冰块,发出很响的嘎吱的声音,摇摇头。
张勋拿起桌上的玻璃水瓶给我倒水。
头盘我点的是菠菜色拉,他点的是这家最著名的龙虾奶油蘑菇汤。奶油蘑菇汤是我最喜欢的汤。我看着他面前那浅浅的碗里的奶白色的浓汤,里面夹杂着的淡黄色的小土豆块和粉色的龙虾肉,我咽了咽口水,吞下一大勺我面前的生菠菜。
我想,如果我是一个有女人味的会撒娇的女人,现在我也许就应该直接伸勺子去他的碗里挖一勺浓汤,尝一口。
但我不是这样的女人。我无论如何做不出来,把勺子伸进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碗里的事。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没有女人味了。我和那些娇媚的女人最大的不同在于我没有她们的自信。
这些女人在男人面前一定很自信。自信到可以主动伸勺子去舀对面男人的汤。
我想起一个情感博主说的雌竞和雄竞的话题。女人尽力装扮自己,吸引男人为自己付出金钱,时间和爱,这叫”雌竞”。女人好好工作,自己赚钱,在职场上和男人竞争,这叫”雄竞”。
我想,我只能走”雄竞”这一条路。我希望我的女儿走”雄竞”还是”雌竞”的路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嚼着食而无味的色拉。这时我注意到我们的对面坐着一对很美丽的亚裔年轻男女。
那女孩正对着我。她大概二十二三岁,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白嫩嫩的面孔。我最喜欢的是她的礼服。她穿了一条低胸小黑裙。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点乳沟。那白皙的皮肤和微微露出的胸的半圆弧形曲线,显得好性感。
坐在她对面的男士,背影高大挺拔,也很年轻。是的,背影也是分年纪的。
女孩右手扶着下巴,妩媚地笑着,红润的嘴唇张合,露出白贝壳一样闪亮的牙齿。男孩女孩互相照了几张相。
张勋问我色拉好不好吃。我赶紧收回我的目光,回答:”好吃。我很喜欢。”
张勋有点抱歉地说他要看一下电子邮件,工作上有点事情,他在等回音。我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
我正好也终于可以看看手机了。
我的一个客户张姐在微信问我:”你在吃意大利餐吗?”
我回答:”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张姐立刻传给我一张照片。”我女儿刚发的朋友圈。后面那个吃饭的是不是你?”
照片是一个英俊年轻瘦削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吃意面。灯光昏暗,暗影绰绰。小帅男的面前放着一个小花瓶,小花瓶里是三株剪得矮矮的红色黄色玫瑰花。
我想,这花眼熟,哪里见过?哦,这不就是我面前这束玫瑰花吗?这铺着白桌布的餐桌也眼熟。咦,这皱着眉张着嘴在吃色拉的中年女人也挺面熟的。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
我放大照片看这背景里的女人是谁。
我忍不住长大了嘴。张勋头都没抬,继续在看他的手机。
照片上的中年女人是我!张姐写道:”我女儿在和朋友吃饭。她在网上认识的。没多久。她刚发的朋友圈。我看那个背景里的人很像你。”
我忍着笑回:”哈哈,是我,是我。我在和朋友吃饭。” 张姐是一个胖胖的脾气很好的朋友。我和她挺熟的。
张姐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低胸装美女。
“哇!我正在想这个美女是谁?原来是你女儿啊。你女儿真漂亮。”我回道。
“是啊。我女儿。”透过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张姐的得意。
看着手机里的美女照片,我看看我对面专注地看手机的男人,张勋的眉毛紧缩,整个人都像要钻进手机里一样。我的塑身衣更紧了,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我这把年纪,和朋友的女儿坐在同一个餐厅里和陌生的男人吃饭。我面前的这位,明显对他的手机比对我更有兴趣。
昏暗的灯光下,我的左面右面前面后面都是一对对的男男女女。
女的有胖有瘦,但都穿着优雅,化着淡妆,不管是金发黑发还是棕红色的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她们都戴着亮晶晶的耳环项链,拎着精致的手提包。
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也都清清爽爽,干净得体。他们的左手食指上都戴着婚戒。
坐在我右面是一对头发花白的白人老夫妇。他们一边吃饭一边低声地聊着天。老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太太呵呵笑几声,居然伸头轻碰了一下老头的嘴唇。
那种亲呢和默契,我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老太太一头银白色的短卷发,戴着珍珠耳钉。她手上的大钻戒好耀眼。
我想,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可人。
我突然很泄气。我觉得好累。重新认识走进一个人,建立信任,产生感情,这条路看着遥遥无期,没有尽头。
这时我们已经在吃正餐了。我优雅地小口小口地吃着我面前的西红柿肉酱面条,尽量避免西红柿酱沾到我的嘴角。张勋的面前摆了一盘7成熟的牛排。
张勋察觉到我游离的眼神。他切了两小块牛排,放到我的盘子里,说:”这家的牛排很不错。你尝尝。”
有多少年没有人给我切过牛排了。有多久我没有听到这样温柔的话了。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竟有点百感交集。
账单来了,我有点摸不准是不是该付钱。我傻呵呵地想,还是客气一下。于是我掏出信用卡,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勋按住我的拿着信用卡的手。他没有说话,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我看着他付钱,签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一刻,我的耳边响起了一句话:”你完了。”
我完了,我的心不再属于我,我的心有了一位新主人。
我和张勋又见过几次面。都是我约的。我们的网上聊天也都是我开头,先发一句:”在吗?”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张勋,那就是:”有礼貌”。他从始到终都很有礼貌。
我也很有礼貌,虽然很多时候我都想发疯。但我忍住了。
后来,张勋回我的微信拖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时候,他要到晚上9点以后才会回我的微信。
张勋很喜欢运动。周末他会去爬山,骑车,跑马拉松。周末我要工作。所以我们常常没有办法见面。我不知道我们这种松散的联系是中年人约会的正常节奏,还是因为我俩都太忙了,还是因为张勋是一个不会追女人的理工男,还是因为我的架子太大,不够主动?
小兰分析,也许是我太成功,张勋不敢追我?小兰总是夸我很成功。小兰真是特别善良的一个女人。怪不得她运气好。年轻时肤白貌美,大学一毕业就嫁了个有钱的北京土著,长得还帅,又一心一意地对她。嫁了个爱自己的好男人,小兰什么都不用操心,40多岁了还是像个小女孩。
有些女人就是命好。
有一天,我和张勋已经有一周没有见面了。我很想念他。那天的上午,我开车路过张勋的公司办公楼,我看到马路边的人行道上,有一个人很像张勋。黑色的短发,中等身材,背着双肩背包,穿着牛仔裤白球鞋,急匆匆地走着。
我的车开近他的时候,我转头再看,不是他,是一个陌生人。我给张勋发了一个微信:”刚才在路上看见一个人,很像你。结果不是你。” 配一张笑脸。
张勋没有回。我几十次打开微信查看,那条微信下面长久的空白,像一张长方形的刻薄的长脸,一直在嘲笑我。
张勋几个小时不回我微信,是常发生的事。我应该已经习惯了,但那天,我感觉特别糟糕。两个小时后,我把和张勋的微信对话移除了”置顶”。 三个小时后,我又关闭了和他的微信对话的”通知”功能。
做完这两件事后,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查他有没有回。这样如果他回了,我也不会看到,然后到明天,我也可以坦然地告诉他:昨天我太忙,一天都没有看微信,所以回晚了。对不起!
那天我本来想发一条朋友圈,宣传一个刚上市房子。但我马上认识到,如果那天我发朋友圈的话,张勋看到我的朋友圈,却没有回他的微信,那他会不会生气?
还是不要发朋友圈,这样好似我一天都没有怎么看微信。对,就这样做。
但是这样影响我的工作,也不好。我非常看重我的工作,家里就我一个人赚钱,我没了工作,就没了一切。
还有一个办法是,我还是发这条和工作有关的朋友圈,但是屏蔽张勋。不过如果偶然被他发现,岂不是更不好?哎。
我沮丧地坐在我的电脑前。我的脑袋好像是高峰期的市中心十字路口,每一辆车都在朝前冲,最后堵死在了马路中心,大家都在烦躁不安地狂按喇叭,有人摇下车窗,伸出脑袋狂骂。乱成一团,没有一辆车能够开过去,没有一条路可以顺畅走通。
我感觉很糟糕。我对待工作从来都是认真细致,矜矜业业的。现在我成什么样子了,魂不守舍地坐在办公室,本来有十个客户电话应该打过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会隔几分钟就去查微信!
我对自己很生气。等我在心里默默地对着自己严厉地斥责一阵后,我感觉好多了,可以专注于工作了。骂人确实有助于心理健康,但没有人可以随便让你骂。骂人是会有严重的后果的。那就痛骂一下自己,也能有效疏导情绪。
到了晚上很晚,张勋才回我:我今天很忙,一到公司就没有出去过,一直在开会。
我立刻就释怀了。一直开会怎么有时间看微信呢?所以他没有回我。原来如此,完全可以理解!我们不咸不淡地在微信上尴聊。
我提到女儿已经10年级了,马上就有申请大学的压力。
谈到这个话题,张勋比平时要热情一些。他主动提出他女儿有一些准备美国大学标准化考试的习题集,可以送给我。
这种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我想张勋一定对他的女儿很好。为什么世界上有好男人,而我和我的孩子们偏偏遇到那么一个渣男?
不知道哪根筋跳动,我突然来了一句:”张勋,我们也认识三个月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一个爽快人。这样不死不活的,我受不了。还不如给我一刀痛快的。
我看到微信显示对方在打字,打字,打字。五秒过后,什么都没有。
我接着写道:”我挺喜欢你的。你对你过世的妻子这么好,让我很感动。我想和你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发展感情。:
张勋回到:”谢谢你。你人很好,很能干,是个好妈妈。但是我最近想专注我的工作。妻子过世,我想平复一下我的心情,暂时不考虑找对象。”
我立刻回:”我理解。如果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发展感情,我愿意等你。”
“还是不用了。我不想耽误你。你是个好女人。”
“不耽误。我自己愿意的。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没有回应。我等了一会儿,写道:”虽然我是个好女人,但你对我没感觉,对吗?”我打字的手有点颤抖。
没有回应。我接着写道:”你坦率地告诉我吧。没关系。我不是小女孩。”
对话栏里,张勋写道:”也不是完全没感觉。有一次我们约会,我去接你。我开车,你坐副驾驶。有一阵子,你在发呆。你微微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挽着个发髻,有一缕头发掉下来,遮住你的眼睛,一副落寞的样子。我觉得你一定经历过很难的事。”
就是这样的话会让我不顾疼不顾一切地撕开我的胸膛,掏出我的真心!这样的话超过一百遍的”我爱你”。
我忍住泪,写道:”你对我的是怜惜,并不是爱,对吗?你不爱我,也永远不会爱上我,对吗?”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对话栏里有三个字:”对不起。”
很多年前,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幅著名的油画,名叫”父亲”。画中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他缠着白色头巾,他的额头,眼部,脸颊,下巴,脖子,手上全是像被刀刻一样的深深的皱纹。他的手指甲里嵌着黑色的泥。他端着一个脏兮兮的大碗。这是一位饱受生活磨难的艰辛的劳动者的脸。
这幅油画中的那张脸,那张显示了人生所有的痛苦,折磨,失望,艰难的脸,让我永生难忘。
不知为什么,在这深夜,当我看着微信对话框里,张勋发过来的”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好像看到了那幅油画。这句简单的礼貌用词,就像画中的那位劳作的老人,用他那双饱含了一切忍耐,无奈和遗憾的双眼,就那么静静地回望着我。
我回道:”不用说对不起。”
然后我闭眼吸了口气,眼里的泪,倒流进我的眼眶。我的眼眶太浅,终究还是没有汪住那摊水。泪水滚落下来。
张勋写道:”我把习题书快递给你。”
“我去你的办公室取吧。明天中午我正好要去你那边。你在办公室门口给我一下就行。”
我的卧室里灯光黑暗,手机屏幕那清冷的光一闪一闪,像手术台上方的那种大瓦数灯光,那么白那么亮,却没有一丝温暖。那种光会像刀切过豆腐一样的锋利,照亮躺在手术台上的躯体。
这么多年了,裸露着的身体,每一个伤口都还在那里,都还在暗暗地淌着血。
这时我听到厨房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在卧室擦干泪,走过去看到儿子光着上身在开冰箱门。
我问他:”弟弟,你饿了?”
他回头:”嗯。妈妈,你给我剪两个鸡蛋。”
“两个还是三个?”
“两个。”
两分钟时间,我给儿子煎好了鸡蛋,倒了一大杯牛奶,想起新买的猕猴桃熟透了,很甜。我又给他削了两个猕猴桃,切成小块。
我坐在儿子面前,看着儿子吃。儿子已经13岁了。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爸爸。脸的形状,五官的比例,尤其是那一对小酒窝,笑起来和他爸爸一摸一样。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张勋的脸。张勋和前夫是一种类型的长相,都是1米75左右的身高,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小平头,戴一副眼镜,常穿全棉套头衫和 。说话不紧不慢,声音很好听。
看来我这辈子就要栽在身高一米75,声音好听的眼镜男手里。
要说不同,张勋要比吴青稍胖一点,气质也更憨厚。后来的吴青,也可能是被北京的气氛熏染,越发的精致瘦削,浑身都散发着讨人厌的精致自恋者的味道。
寂静的深夜。老妈每天早上6点起床,她早就睡了。女儿的房间里还有灯光,她睡得晚。
我和儿子面对面坐着。灯光昏暗。
儿子抬头看我一眼:”妈妈,猕猴桃很甜,你想吃吗?”
我摇摇头,满心的温柔。宝贝啊,妈妈不吃。妈妈看着你吃就好开心啊。
我说:”你快点吃完,去睡觉。你有没有好好天天好好刷牙?上次你都补了好几颗牙了。”
“我有好好刷牙。” 儿子顿了一下又说:”妈妈,我上周的数学测验考了92分。”
我好欢喜:”宝贝真棒。妈妈好高兴。我爱你。”
儿子腼腆地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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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得很爽的一章。希望读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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