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故里(二)上海那些最多和最少的事
走在人群中,忽然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觉。
一题记
一场疫情改变了人性很多,重回故里明显的上海变化分为疫情前的和疫情后的。
上海魔都这个与国际科技、贸易、金融接轨的城市,除了外滩标志性的新老建筑群外,她的文明程度在明显提高。走入小区,各家各户从网上订购的货物就堆积在底层,谁想贪念顺手牵羊难逃被摄像头追踪的命运。在魔都摄像头已深入大街小巷。如果说顺手牵羊的人消失了是一种上海人素质的体现和民风的提高,而国人一机搞定一切的生活现象小偷也自然流产了。
小偷和乞丐的都不见了。全民人手一机,上网,买东西,付款,交通卡,银行卡,打车全都绑在手机上,若有人不本分还想顺溜些什么那就是掏个寂寞。新冠以前还看见乞丐让好心的给钱人扫一扫“我的二维码”,一时成为话柄。如今转头大街上、地铁站、商场边乞丐已无影无踪,连小偷也消失殆尽。
以前我回国老是喜欢送家人和朋友皮包,并配上一个同款精制皮夹。我姐说,谁还像你这么老土啊,现在谁也不稀罕皮夹子了。是啊,无证无券的时代什么都在手机里,谁还会用那叠叠层层的皮夹呢。以前常带的化妆品现在国内都有;而养身保健品如Q10和保眼王,及儿童保健品依然比较受欢迎。西洋参和海参切记不能带,量大你或可能被视为走私而吃上官司。
从五角场的合生国际广场,到滩海路新天地广场,从南京路各大百货公司到普陀区环球港,无一不是吸人眼球的豪华商业综合体。可如今走过路过用window shopping 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看的人多买的人少;商场内各种饭店五花八门,精品商店门可罗雀;商场内小朋友娱乐设施无所不在。通货膨胀的时代人们把自家的荷包捏得紧紧的,比较务实,断了对奢侈品的追求,名牌现象退场。
美食以新偿试,先吸人眼球再吸引人的胃这是真理。大学同学提议去南京路新世界的网红餐厅三号仓库去打卡吃饭。去年回国我见识了岳阳第一人仓库式的小龙虾大排档,小板凳排排坐,环境喧嚣和刺激,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烧烤辣味和香味。有人垂涎欲滴,有人涕泪俱下。想像着仓库式的吃饭方式就是群聚凑热闹。申城“三号仓库”这里不预定,只排队等号。
走近“三号仓库”立刻使我眼盲,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这个号称艺术餐厅颜值天花板的3号仓库,我被她的科技感时尚感惊艳到了。流畅悠婉的曲线,地面和天花板铮亮,楼下楼上同映。无论你在那层用餐,360度无死角。创意菜名字和呈现无一不是充满了想像力。
惊叹,原来三号仓库不是大地平实的大排挡,她是航天的太空舱,所有的金属镜影效果让人眼花缭乱。
几天后,又有中学同学约我到环球港“大树”网红餐厅吃饭,这里是要预约的。如出一辙,入目是绿与白的视觉盛宴,头顶白球明暗交错,浮云轻绕而上,如此云雾仙绕如轻纱白幔,缥缈迷人。至此明白,如今的网红餐厅是金属亮丽白色元素,令人心旷神怡。
这边的菜价只是普通价格
面包比鸡更好吃,可惜我在美国鸡是吃怕了也不好咖喱,一点都没品偿。
上海30~40岁宅男宅女多。
独生子女这一代很习惯独处,有些人甚至有社交恐惧症。不仅剩女多,男生也不追女生了,剩男也很多。现在上海结婚要房、要车、要票子,父母的实力推动着孩子们找对象动力。面临经济和文化压力,结婚不再是刚需。另一方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话虽通透,丁克族却仍然受到追捧,新生儿出生率低。
朋友的儿子结婚四年了,她自己整天在外蹦蹦跳跳的,“他们不要孩子,我又没下一代可带,乐得逍遥。”
年轻人的二级分化:
高工资卷,一直在努力打拼;找不到工作躺平啃老族;
一方面有能力的年轻人高管高资高薪,自己没日没夜地工作;另一方面有些年轻人根本找不到工作。小王,是一个6岁女孩的父亲,他懂6国文字,以前有很多外企公司在上海,他是一个翻译,从德语到日语,英语到韩语,汽车零件到机械翻译,都离不开他。现在外资撤了很多,他的工作没了,迷恋足球的他在家看看电视,帮着接送小孩沉沦着。而太太是一个大企的人事部门主管,负责招工的她自己老公没有工作且完全帮不上忙,每月二万多的工资要还房贷还要缴纳昂贵的学前儿童各种活动教育经费,这个颜值很高的一家三口,充满着危机感。
人高马大阿德今年35岁,他是一个好好人,好的没思想,没脑子。他到菜场去做保安被小贩子打得头破血流;他去健身房锻练把人家的跑步机弄得跑不了。邻居嘀咕道:“阿德好,只有阿德姆妈自己讲的。”在邻居们的眼里阿德有点憨。阿德“好的”再也没有出去工作过,阿德姆妈怕他被人欺负,阿德从此在家躺平。
走在街上宠物狗少了很多;以前经常看到主人家牵着自己的狗狗溜达,也有宠物狗的聚会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而流浪猫到处泛滥。猫命要比狗命好很多。公园、小区那些流浪猫是有主子的,总有好心的大妈每天走路定时来投食。令我惊呀的是,有些猫咪还挺志气的,无论刮风下雨有组织、有家庭地只等待自己的主人来喂食,然后喵呜????呜姗姗地从树林中出来,轻捷地跳上石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新冠时我姐把爸妈接到自己家里。老妈住姐家里,回国我就住姐家,蹭吃蹭喝还跟着我姐出去混。我姐是唱歌跳舞的灵魂人物,用她自己的话说,要做到唱歌群里跳舞最好,跳舞队里唱歌最好。噢,原来她是这种跨界才是“最好”的。
一次跟着我姐的跳舞队出去吃饭,餐桌上的丰盛把我吓到了。看那个个细腿柳腰的怎么能消耗这么多的高能量?那天,我和我姐最后一个到, 他们的班长看见我马上就说:又一个自律的来了。她说,看见我的身材肯定不会吃得多。我捂嘴暗笑,其实我是吃货,除蛙鸽外什么都吃,只是每天只吃两顿。
不一会儿大家呼啦一声全散了,留下了满桌的遗憾。
我姐说,每次都这样,菜点很多最后全都浪费了。
“打包走啊!”我很自然的反应道。
“打包盒都要2元一个,谁会带走?给谁吃?”没想到这些舞者大多数人也每天只吃两顿。
所谓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谚语,被当代人奉为健康饮食准则正在稍稍地改变,吃三顿对干重体力活的人是必须的。而现在连我们家的阿姨也每天只吃两顿,这是我回国后又一个对国人的认知改变。其实,我身边的国内外朋友每天只吃两顿的人很多。
每天只吃两顿的舞蹈队
国内乘公交车的人很少而地铁却是爆满。
疫情后回国,我学会了乘公交车和坐地铁。公交车现在是越来越空。源于上海市开始实施老年综合津贴制度。这一政策的实施,对于老年人来说,意味着他们在乘坐公共交通时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了。据说是,以前沪上有些老年人利用公交车免费的政策坐在车上剥毛豆,孵空调。啊呀,这些老人坍尽了上海人的台。
交通拥挤,停车难,停车费昂贵使越来越多的人不喜欢开车而是乘地铁。上海的地铁犹如一张大网,把整个城巿纽带串联起来,真正感受到了地铁的快捷方便。沪上房价除了学区与地铁也有很大的关系。只要地铁到的新地盘房价就不菲,一直要涨到整个建房工程结束。在申城大地的东西南北,还有十条地铁线路正在新建中。
坐在拥挤的车厢内,抬头看见人人都在划手机,低头男女老少清一色的运动鞋。感悟,我们人生就像这地铁,穿过喧嚣的市区,也驶过寂静的荒野,从始而终没有捷径可走。
五一期间我和朋友在环球港白相,晚上九点四十分接到我姐电话,“侬在哪里? 一号线晚上十点半最后一班车。”立时急得我头头转。朋友有车要送我回家,太远了我坚持不需要。马上从环球港冲上地铁3号线还要转一号线呢。十点十五分我踏上一号线,问服务员,“是否马上要末班车了?”
“早来,今朝延长时间。”服务员笑盈盈地回答。
踩踩,我拍拍自己小心脏。
乘地铁,最能保证的就是时间性。
上海最美地铁站15号线(图片来自网络)
网约车要比出租车更便宜也更方便,随叫随到。我和朋友外出无论是在外滩或是淮海路,一口价的网约车3~5分钟就会出现在身边。
魔都风光令人惬意,随之而起的诈骗案却令人咋舌。
骗钱、骗感情、骗投资、骗货币,杀猪盘、杀鱼盘、杀鸟盘,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猎头骗不到的。
上海税务局退休的沈家姆妈58岁丧夫,一个女儿在国外生活。有点小才艺的她唱歌一级棒,从老年合唱团唱到公园再唱到K歌包房。沈家姆妈身边出现个丧妻“帅气多金”李男士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非常完美。李男士虽然每次唱歌要跑调如老鸭叫,但人是真温柔,“儿子让我给你50万带侬去旅游”沈家姆妈一听马上骨头酥脱来,心花怒放。立即给李买高级名牌西装,把自己去世老公的劳力士手表套到了他手上。旅游回来,李男士就顺利地搬进了沈家姆妈屋里。俩人空闲时不仅一起唱歌还一起搓麻将,你侬我浓。不久原形毕露的李渣,每天伸手向她要钱,儿子结婚,赌博输了,五十万也要了回去。每天好吃懒做。沈家姆妈实在受不了了要赶他出去,他就死皮赖脸不走,气得沈家姆妈剪了他的西装,可赶不了他。他儿子结婚用了他的房,并把劳力士手表转手就送给了儿子。沈家姆妈捶胸顿足欲哭无泪。赶也赶不走这个老无赖。
“杀猪盘”诈骗中,这种骗子一般都是以感情为工具,或伪装成帅气多金又有智慧的人,看似温柔体贴足够完美;或是用柔弱孤独的形象来博取同情,这便是他们精心准备的“猪饲料”。
张欢自己是做会计的。徐娘半老的她最近特别兴奋。朋友群里大吹特吹自己投的那个币涨了几百万。
有人问,“你拿到了吗?”
“我先生马上就要拿到了,我也快了。”说完又欣喜若狂地告诉大家她又投了多少钱。她坚信对这个币是小投资大回报。谁都知道那是姜太公钓鱼,只有她自己执迷不悟地欢乐着。
谁叫她是张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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