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故里(一)上海那些想到的和想不到的事
有亲情在的那片故土依然是我心中的神往,故乡的变化用文字难以填满。
一题记
四月微风细雨里,我又匆匆踏上了回国之路。打破以往每年十月回国的常规,等不及了,一是为逝世周年的父亲扫墓;二是看望年迈的母亲;三是正好妯娌这次也同时回国想把公婆在上海的房子处理一下。
文城好友小禾儿在我去年《回国拾趣》博文中留言,把回国的见闻写成了报告文学,哈。这次精兵简政把在国内的所见所闻归纳为:
那些想到和想不到的事(一)
那些最多和最少的事 (二)
那些变化和不变的事(三)
~~~~~~~~想到和想不到的事~~~~~~~~
回国,外籍人员住家的(住旅馆除外)在24小时内要向当地派出所报到不是空穴来风。叶子妹妹在她的《回国流水帐》中写到,第一次出街,派出所报到。几十年来国内屡进屡出,我也是这次头一回去上海派出所报到。回国前,有刚从国内回来的同事再三提醒我,回国第一件事先要先去派出所报户口,我没当回事。可当我这次入境中国时,一张白纸蓝字明明白白夹在我护照里,若不照办后果自负:罚款、拘留、限制入境。我看得小心脏簌簌发抖,当天立即去派出所办入住登记手续。其实,程序非常简单,就是去扫描一下code,网上填个表,内容跟入境表大致相同。后来才知道,本人根本不用直接去所出所,只要在手机上download一个“境外人员住宿登记表”就可以了。而回来出关时根本没人问起这个表,不过现在是网络时代,从入关那一刻起,海关已经知道你这个人了。当然,我去注册了网上也早就有记录了。
无独有偶,和叶子妹妹一样,这次回去,也想处理一下公婆关了二十多年的房子。
公婆很早就来和我们一起在美国住了。二十多年前俩老还跑得动,半年美国半年中国轮回跑。渐渐地,再也跑不动了。小叔在十多年前回去过一次,曾想把上海的虹梅公寓房子卖了。结果除了要证明他是父亲的儿子,还要证明他父亲是他爷爷奶奶的儿子。这下情况就复杂了。他爷爷奶奶虽是上海本地人,静安寺的郑家宅早已动土被拆迁,爷爷奶奶的尸骨寒透,哪能再把他们的老灵魂拖出来作证啊。罢了,这房子就这么关到现在。
这次我和妯娌决定把房子里的旧家俱清理掉,做番装修把这房子出租。正好妯娌有个上海的闺蜜懂这一行的,愿意帮忙。妯娌告诉我,姐姐,你来看看房子里的皮货毛料丝绸你要拿走吗?我当即表示什么都不要。因着这些东西都藏在三个大的雕花樟木箱内,所以一点没蛀,但是现在谁又会去做衣服呢?岂不是湿手沾面粉。三个房间的屋子里还有一间房是放旧家俱的,我和先生结婚时的成套家具及摆设都在。屋子里有点值钱的东西应该要算公婆的那张红木床和八仙桌的红木餐桌,还有二把太师椅。我只把自己的旧照片和以前的证件都拿走了。
鲁迅《故乡》里写道,母亲说,说是买木器的顺手也就走了。我得去看看。而现在的红木家具你不但让人拿去还说是帮你扔掉家具,你还得付劳务费。
二天后,妯娌告诉我,把家里的旧家具全部处理完,还付了八十元人民币。以前旧家具是可以扔的,想不到现在旧物不能随便扔,必须要请人来搬走。搬运工也是蛮讲道理的:现在红木家具不值钱,我们也是辛苦搬运要想办法帮你们处理的。看在有些东西还可以卖钞票,就折价你们再付80元人民币吧。我说,“还好没要800元呢。”我姐说,人家是看你们什么都不懂又时间紧,斩侬一刀。让我来处理,保证还可以赚回几个钱。”
新冠封控时,我姐把父母接到自己的家里,用过一段时间里弄食堂。我对里弄食堂的想象颇为贫乏,以为每天只有几个菜和汤加上一碗饭。这次回去住我姐家,进出小区2号门边上就是一个里弄食堂,跟着我姐夫着实进去体验了一把。这两层楼里弄食堂,完全是饭店的格局,窗明几净,桌椅整洁,菜单更俱特色。光是鱼就有干煎带鱼、水煮草鱼、清蒸鲈鱼、红烧鲳鱼、鲑鱼刺身,对于喜欢吃鱼的我一时举棋不定,不知道要吃什么鱼才好。凉菜炒菜也是五花八门,主食更是花头十足,咸肉菜饭,杂粮饭,绿豆粥,各种面食点心应有尽有。令我特别惊讶的是,每个位子都坐满,而且来吃饭的并不只是老人,各个年龄层都有。价格公道,老年人打八折,年轻人打八五折。更重要的是里弄食堂不像饭店重油赤酱,国家规定对老年人清淡饮食,在这里必须得以贯彻,这是里弄食堂的魅力。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满心欢喜,我暗暗地算了一下,就算一个退休工人工资只有一个月五千,365天早中晚都吃食堂,也只要3千元。感叹道:上海人勿要自家烧饭来!
我这次回沪也有大学好友讲好一起回去。他在纽约,我在加州,在美国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以前每次都约好了在上海见面。他妈是2022年年底沪上新冠盛行时走的。从去年起,我就发现他频繁回上海,当然他母亲的事早就办完了。这次才知道原来他在上海植牙了。那是有朋友推荐的,说是这家牙医诊所植牙质量不错,用的都是德国材料。当时说好一次可以植牙成功,他真信了。我在美国十多年前也植过五颗牙,用的也是“好材料”,每颗平均费用3千5刀。我以为他在上海植牙是为了跑个差价。不想,他告诉我,他植了六颗牙,每颗牙平均要4千5刀。不但要赔上时间来回跑,还得贴上机票呢。令我跌破眼镜。
那晚,我们大学几个同窗好友坐在晚餐桌上嚼着片皮鸭,快到所剩无几时,我这个同学突然问,“为什么你们桌上有薄纸片我没有?”
“这不就是包片皮鸭的饼,一层纸一层饼啊。”我解释道。
“我把纸吃进肚里了。”他喃喃道。
我不相信,就在他的餐盘前仔仔细细查看起来,结果一无所获。
“怪不得我咬的时候怎么觉得这么硬?”他一脸茫然。
啊哈哈,他真的把纸吃进肚子里了。
“你不是在为植牙做广告吧?这个牙还植得货真价实呢。”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又是一场中学同学的聚会,远远的一头短发的明穿着粉色丝滑贴身上衣,宽松的白长裤非常阳光的走来,她身材依然纤细。我知道,她一直在练瑜伽。近八年没见了,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和她一样一直在吃抗焦虑的药。”快言快语的明指了指我身边的萍。我立即一震。萍,自己是精神病院的麻醉师,我的《离开时以我喜欢的样子》一文就是根本她的口述成文的。萍从她丈夫和同学云走后一直在服抗焦虑的药,与失眠对抗着我是知道的。可是,今天这么阳光的明告诉我,她也在服抗焦虑的药真是令我想不到啊。
回国后,常听有人抱怨,新冠后有气无力,浑身酸痛,易喘粗气,胃肠不适,睡不好觉。医生直接建议他们去看“身心科”。
身心科其实就是精神科,由精神科医生负责诊疗。因着许多人对“精神科”存有误解,认为只有精神疾病的人,才需要看精神科,因此不少精神科都改称为“身心科”。 身心科主要是针对心理问题,而其他的专科对症各种生理疾患。
前不久,正好有位朋友提起自己的先生严重眩晕,吃饭要吐,走路不稳,作天作地。从内科到五官科,又从骨科到神经科做了各种检查,排除了高血压并发症,耳石症;又排除了颈椎病和腔梗;最后医生推荐他去看“身心科”。结果用了三个月的抗焦虑药,所有症状全部消失,再也没有愁眉苦脸眩晕症了,像换了个人似的身心快乐,积极生活。
由此可见,我们身边很多人为改善心理问题,正在接受专业咨询和治疗,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着,这是国人对焦虑症认知的提高和精神卫生重视就像美国重视PTSD一样,令人欣慰。
五月,有个非常光荣的节日叫“劳动节”。劳动人民在这光荣的日子不劳动只出游。被新冠关了几年后的人们,再次觉醒生命的神奇,冲破体内被积压的大批能量于是去旅游。
魔都上海,她的魅力不只在于东方明珠的辉煌,浦江耀眼的光芒、外滩万国建筑群博览、南京路的繁华迷离,集瑰宝的还有她的文化、博览、庙会、美食、休闲活动等等。于是“五一”假期上海人往外冲,外地人游上海。上海共接待游客1623.94万人次。当然,我也逛在其中,在人头攒动寸步难移的外滩,上海女儿为她的风采打卡。此时用“闳约深美”来形容上海也许是最恰当的吧。
外滩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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