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基因,社会基因与文化基因
跟着听”人类简史”的播讲时,还常常听到两个名词,生物基因和文化基因。社会基因是我自己加上的,不知道以前別人有没有类似的说法。
按照生物学的定义,基因是决定生物遗传最基本的构造,贮存着生物的种类,血型,生长及凋亡的全部信息,还参与生命最基本的生理过程比如繁衍,细胞分裂及蛋白质的合成。基因具备两个属性,既是物质存在,又是信息贮存和传递。
而文化基因,故名思义,是一个文化最基本的看护与传承。 对于个人,家庭或族群而言,文化基因是他们的观念,习俗和信仰。而对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来说,文化基因是其主流思想及其主流价值观。比如文艺复兴以前,西方文化的基因就是基督教信仰,耶稣为救赎众生而死,而信徒们则通过研习圣经而完成自身的救赎。中国过去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则是孔孟之道,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是王朝的文化,是为”忠”,而父子间传统的次序则是家庭文化,名为”孝”,两者构成了古时中国的文化基因。
社会基因,可以是家庭的形式,社会或经济组织的组成,也可以是一个国家的政治构架。远古时候的母系社会,母亲当家,家庭和族群从没有父亲的概念,男人只是充当留种的”种马”。而中国封建社会则倒了过来,富有的男人可以娶好几个女人,她们成了他的家产和附属品, 这种家庭结构作为一种社会基因延续了数千年。社会基因也可以是经济组织,可以是私营公司,对应着私有制文化,也可能是国营,对应的则是公共所有制文化。
社会基因也可能是国家的架构。中国过去几千年封建王朝的政治架构,很像古埃及的金字塔,塔顶是皇帝这个孤家寡人,下一层是直接听命于他的丞相和大臣,而最底层则是县上的九品芝麻官。身份更低的乡绅和平民百姓连金字塔底层都混不上,只属于一望无际的大地。遇上好的皇帝老倌,知道善待百姓,就像金字塔地点选得有眼光,地基在坚实的岩层上。而昏庸的皇帝就像在沙地上建金字塔,崩溃是必然的。
生物基因既可以复制,也可能出现变异。这种变异,个体上说可以很快,比如癌症,在几个月或几年内毁灭一个生命。但种群的变异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数万年,或者数百万年。比如700万年前,非洲的乍得及附近生活着一种像猿又像人的古猿,是黑猩猩和人类的祖先。但经过了300万年,才演化出更接近于人类的南方古猿,能直立行走,但脑容量要比人类小很多。25万年前出现了现代人类的先祖智人,但从生物学上来说,自那以后人类的行为和思维能力并没有显著的变异。
“人类简史”这本书还提及了一个现象,就是过去数十万年内智人生物基因虽然没有显著的改变,但由于人类社会与文化密切相关,通过影响社会的文化基因即可以导致社会本身的变革。这样就开启了人类社会有別于生物基因变异的一条快速演化通道,历史上也多次因此而出现重大的变革,当然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
不是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第一次是基督教的创立。耶稣当初也许没想到要创立一种普天下的宗教,只是想把犹太教中天父的恩泽扩大到非犹太人的人群当中。他引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念,天父面前人人平等,无论种族和贫富。平等的观念像山火,強大罗马帝国的高压也完全控制不住,以至三百多年后的公元382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干脆宣传为国教,基督教成为西方社会和文化最基本的组成元素。
下一次西方文化基因的变异应该是文艺复兴,提出复兴古罗马古希腊文化。古罗马古希腊属于前基督教文化,特点是多神崇拜,尊重自然,尊重人类自身。这本来是一种文化思潮,从14世紀到16世紀在西方社会也沒折腾出很大动静。没想到1492年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既带来了巨额的财富,更颠覆了对世界的认知。从此探索未知成为一种潮流,21年后的1513年哥白尼提出日心说,1609年伽里略发明望远镜并观察到太阳黑子,1687年牛顿发表了古典科学的奠基之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于是人类文化基因加入了科学这一日益显要的片断。
近代人类社会和文化出现又一次变异,是1867年卡尔马克思发表”资本论”。马克思也是犹太人,也主张”平等”,不过他是唯物主义者,主张的是财富平等,物质生活的平等。而耶稣的基督教主张的平等是精神上的,指的是人格平等,而美国独立宣言主张生存权力的平等。到了1918年,马克思主义的信徒俄罗斯人列宁搞武装起义推翻了沙俄,然后根据马克思理论建立了一个”公有制社会主义”国家。但人们很快发现,这个马克思主义国家有两种”平等”,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平等的贫穷,相反党员官员则高高在上,他们当中则是等级森严。
到了20世纪60年代末,社会实践中的马克思主义已被证明是人类社会基因的一个癌变,也遭到历史的拋弃。其孪生弟兄,欧美的"进步加速主义"即文化马克思主义赶紧换脸, 换了一付人畜无害的面目示人。他们知道,再像列宁毛泽东那样发动革命直接改变社会基因,面临的只有失败。他们釆取了迂回策略,企图通过改变西方的文化基因,来实现社会基因社会结构的改变。他们的策略是从控制的媒体宣传和学校教育下手,以"平权"为突破。他们不是要求最基本的人格上,或者生存权力上的平等,而是要求在社会上职场上家庭生活中每个方面都要平等。就像百米赛跑,文化”进步加速”马克思主义者们不关心起点的平等,而要赛程的每一步都要平等, 并且这种"平等"还要加速实现。但是像他们的社会马克思主义孪生兄长一样,他们主张的”平等”只限于中下阶层,而自己所在的”精英”阶层则只能上,而且爬得越高,”平等”的调门也越高。
如同生物学中的基因变异一样,不是每次变异都是有益的,而那些急进的变异 ,其结果往往都是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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