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阎之争引出的博主歧视链
因为颜宁梅开二度,这次是从美国回中国,引起舆论大哗。我一直不认为她美,眼睛有点斗鸡眼,聚焦不一致。但她在美国科学界的地位还是蛮高的,是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美国科学院院士。这个地位是客观的,于是有人就找她品德上的瑕疵,已故的大网红阎润涛与颜宁的一段笔墨官司又被拖出来,在文学城掀起一番热浪。
能讨论这个科学问题的人不多,在名博里有个一直以名校教授,人生导师为人设的博主,应该说讲的科学问题基本靠谱,价值观也和我基本合拍,所以我还是经常看的。但他有个毛病,老是顺便凡尔赛一下,显摆他和那位科学大拿怎么熟,别人怎么请教他等等。凡是高调总是让别人不开心,毛主席都对林彪那么高调表示“讨嫌”,人家还是吹捧毛呢,更不要说高调凡尔赛自己了!这次这位教授认为颜宁是混不下去了才回国的,其中提到了美国大学虐待没钱的tenure教授方面,露出点破绽。于是,几位久厌他的博主开始人肉这位教授(教授不慎在其博文中透露了其真实名字和工作单位),说他不过是个research professor!于是应者甚众,拉起一场科学歧视链。那个城中有争议的头牌B......L,这时也来插一脚,引来更多其粉丝,该文章迅速跳到榜首!
我还是不太支持这种做法的!文章关键看其观点和文章水平,而不是去挖这个作者个人的隐私。但说到国内外医学生物界的hierachy, 我的经历使得我对此比较清楚,包括潜规则,在此就来发表个观点,抛砖引玉!
我在国内的二级和三级医院当过医生,在国内中外合资企业当过主管行贿的总监级人物。出国后在美加的多处研究机构当博士后,以后又在美加的不同类别的生物制药企业干活,迄今是一家美国大药企的Principal Scientist (曾经译为首席科学家,被明白人骂成狗,大约翻译成高级技术员应该没有争议)。儿子是专科医生,所以也了解点医生行业的情况!
国内的医生,那是大医院名利双收,完全符合史记里李斯看到仓库里的硕鼠所发的感慨,宁为凤尾,不为鸡头!但北美却不一样,制度上就设计成名和利只能要一头,要在大医院干,工资就很低,不到小医院的30%,边疆医院的高一倍都不止。如此来鼓励俊才到广阔天地去大有作为!我儿子收到一个顶级医院和一个地区医院的offer,我用李斯的理论来说服他,还用考虑吗?洋媳妇(是儿子的同学)一个白眼,什么是什么啊!用中国话来说,就是食古不化,教条主义!
北美的研究机构,在生物类实验室里,有三类人,faculty, employee(staff), trainee. Faculty特指有研究经费的教授,是实验室的货真价实的老板,员工的工资都是他付的,至少一部分。 Trainee, 包括各级学生(本科,硕士,博士), 志愿者(为了混经历或真正想学东西的),特别是博士后。此博士后和国内的有点区别,以前我在国内时,分房时博士后高博士一级,相当于一级学历。但在国外,博士后是个训练过程,就像医生必须经过一个住院医的训练一样。博士后啥也不是,就是混些成果(文章),以后可以申请faculty。但并不是每个博士后都能当faculty, 有的人到退休还是个博后,中文戏称为千老(千年老博后)。
生物类实验室的Employee包括两部分人,一类是technician,有的实验室(接触临床)有technologist(需要证书的),有个相对准确的中文译名是技工,另一类是scientist,译成科学家?中国的科学家都被认为是像钱学森一样的人物,不知道怎么翻译才好。Scientis和technician的关系,很像中国工厂里的工程师和技工,或部队里的军官和士官。
生物类实验室里的Scientist ,通常不用scientist 这个头衔。在加拿大,通常叫research associate,在美国,则听上去很牛,叫research professor (还和faculty一样,分级别,research assistant professor, associate professor.....). 不管头衔多大,这些professor不是faculty,属于Staff, 来源是那些无法得到faculty位置的老博后,没有拿到tenure的faculty candidate,甚至有没有申请到funding 的tenure faculty,通常在论文里,他们也不是通讯作者. 关于tenure(终身教职),我没有亲身经历,道听途说不敢乱讲,就由城里的tenure 教授来解说吧。
但作为一个research professor ,也不是那么丢脸的。这是个正式的职位,工资也不低,压力比faculty要小。在一些情况下,research professor 还有管理的权力。我曾经在一个李姓的research professor 下干过三个月,忍无可忍,第一次主动辞职了。这个实验室的真正老板是个加拿大最著名的心外科医生,但临床医生肯定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管实验室,就交给了那个中国人来管理。这小子有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瘸的,对中国人的态度极其恶劣,但对外国雇员却点头哈腰的。
有次他让我做工作,用软件分析一些图片,一周后还没完成,就和我说,有人催得紧,能否给他加个班。我就一夜未睡,把工作完成,红着眼睛想去领奖。岂知他摆出一副许文强(周润发演的上海滩黑社会头子)的腔调,说,你一个晚上就能做那么多,说明前面一个礼拜你在偷懒!这把我彻底气爆了,也用许文强的口气和他说,不会当老板就别当,你这种做派,永远不会有人愿意当你的亲信的,你不会有自己的势力,永远是别人手下的一只狗,让你走的时候,连一个愿意安慰你的人都不会有。他可能从来没见过一个博士后敢这样说话,楞了一下。我不久找到了下家,就离开了,走时,他还拉官腔,要给我提些意见,我强硬地说,我当然知道我的毛病很多了,但要指出我的毛病,是需要资格的,而你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想起了愤怒往事,离了题。下面讲讲生物公司。 公司里的sceintist 称号就随便给了,每个公司还不一样,无法统一标准。要理解别人简历上的头衔的内涵,首先要看公司的大小,通常著名大公司的头衔要靠谱点,而小公司的大头衔随便给,刚进去可能就是senior scientist, 不怎么靠谱。
以我现在这家大公司为例,技术头衔的rank是: associate scientist, scientist (I,II,III), senior scientist (I,II), principal scientist (I,II)。 有点意外的是,最高技术头衔叫research fellow, 这个名称在医院,研究机构是trainee的头衔。技术部门的管理者,多有一个技术头衔,如 group leader, Scientist II。 而行政领导者,不一定是技术背景的,就可能没有技术头衔,但也会挂个学位,如VP, MBA.
红楼梦里有首《好了歌》,真是千古名作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人总是离不开功名,利禄,娇妻(或脚夫),爱子。 这些科技歧视链,也是我们无法忘却功名的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