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60. 被她训

痛快拍出五百美元

我注意听她们聊着家常，夫人从她的手袋中取出一个纸包，我明白这是美国点心店的小食品。她们聊着天气，只听刘太突然抱怨穷困，没钱买空调机或电扇。这个酷热的夏天没法渡过。夫人马上从手袋中爽快地拍出500美元现金，放在桌上，侄子马上收起来。我记得刘太曾对我发牢骚说台湾政府不给家属退休金。她花的是其丈夫留下的存款，生活很困难。

我开始和年轻女士聊起来，她是贴身护士，那位美国老太太是宋美龄几十年的私人秘书，永远和夫人一起进进出出。这位护士是台湾政府派来的，每人工作一两年，她才来半年，外面男士都是保安人员。也是政府派来，一定时间换班。

我问她夫人每天做什么？她说极其安静，大多时间读圣经，三餐极简单。由于骨折，不能走路，都是保卫人员驾着，静坐是她的运动方式。从不大声说话，从不发脾气，对于台湾的事物从不过问。就是一个普通老人的生活。她比刘太大三岁。这年是96岁。

爱多话的我对护士说，她们俩是留美留英的，为什么英文讲得如此之土。抗日时夫人到美国演讲募捐，能这样讲英文吗？护士说她没注意夫人和秘书是怎样用英文交谈的。

一个多小时两位年轻男士进来，我明白是来驾夫人到汽车的。这时刘太侄子站起来把相机递给一位年轻人，并征求夫人意见三人照一张像，经允许后，他站在两位老人后面，啪嗒一声，这一生难得的照片得到了。

厉害地教训我

我站在大门边，当夫人走到我面前，面部非常严肃，冲我说了一大串流利的英文，大意是要我好好照顾刘太，我懵了，不知该怎样回答，脱口而出“谢谢”，夫人听后瞪了我一眼。大概认为我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给我一个大下马威。我的英文太糟了和她不是一个数量级。

我心想夫人的助听器太好了，我当时的小声议论还是让她听到了。刘太是听不到的。她用这种方法给我一个教育：要尊重人，不应背后议论。

夫人走后我夸奖刘太说她真勇敢，竟敢直接和第一夫人要钱。她说，谁叫政府不给她养老金呢？美国政府，大公司都给家属养老金，她丈夫是台湾外交官，不为美国政府工作，所以不能享受美国人的待遇。

看到此景让我感到国民党高官是够清寒的了。结合现在中国的贪腐真觉得台湾是小巫见大巫。解放前民主党派转向支持共产党的原因是国民党贪污腐化。看看现在中国的贪腐要比那时国民党严重得多。真被宋美龄说中了。

学请客

一个周末刘太说这晚请她的好友路易斯夫妇和三三来吃晚饭。给我列了个采购单子。并特别嘱咐买羊腿的地点。告诉我吃西餐。西餐简单。

一共请他们两次，吃的完全一样，据三三说我没来前他们也吃这些食物。价钱并不便宜，主要是羊腿很贵。买回来后，刘太告诉我烤羊腿方法，很花时间。先把油均匀抹在羊腿上，外面撒上胡椒面、盐。用铝纸包好，慢火350度放入，这时准备其它：洗好红薯、备好补丁、摘好扁豆、切好胡萝卜片。在羊腿烤一个多小后把这些东西放入烤箱一起烘烤，直到客人来，全部热食一次出炉。然后准备青菜沙拉、水果沙拉。青菜沙拉除青菜、黄瓜、西红柿外还放核桃、葡萄干，用橄榄油、醋来调。这种请客不用炒菜，要简单得多。当把羊腿取出后用烤盘上的油、汁、放一点面粉，在火上煮一下形成汁浇在羊腿上。

我学到请客的这种套餐制作。大家坐定，由唯一的男士路易斯先生切羊腿。大家边吃边聊很是温馨。

看到美国人家的请客很有感慨，简单实惠，不铺张浪费，不劝酒，非常温馨。中国人大概认为这种请客太寒酸。

在刘太家最大的收获是对自己做饭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