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4) 当我们飞过的季节和转了正的准空姐
在深蓝的记忆里,有一部学生时代看过的波兰片CON AMORE──爱情的故事,画从湖边林中男女接吻开映,声从罗曼司乐章响起,钢琴诗人谱出的这首E小调第1钢协第二乐章的音波,诗意般沉浸于水中,映射出昔日爱情的倒影,倒影中裹噙了去国离乡前的幻想和迷思。舒曼说能听出“优雅、敏感和情感充沛”的性格,纳兰蓉慧说乐曲像悲伤的眼睛只注视着回忆,像一条蜿蜒的路,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风景。我从它弦乐的引子和钢琴的主题,以及主题中从细腻的期许到略微的昂然再重归失落的演变之中,仿佛看见了软木做成的翼肋托起的航模飞过金石滩折戟沉沙的影子。
当年从美国回来探亲的帅哥在金石滩被淌水的小女孩儿问要狗狗照片时,以为她是游客,虽然留下个网址,心里也没特当回事儿。后来,在网络空间上被她联系到,才知她是经广州飞来大连的准空姐儿,在成立仅两年的广航职院念大一,到海航做短期空乘实习。他的基因里对小自己很多的小女孩儿一向不带天然的兴趣或者说性趣,而侧重欣赏较成熟的女性。和她只言片语写着聊了几下,没聊出什么花样儿,小女孩儿感兴趣的应该不是他,而是他遛的狗狗。
与我姓名拼音相似的帅哥是在念到高三时去的纽约,准备出国期间不再操心毕不毕业的问题,反正学习成绩早已高过美国高三一大截儿,甚至达到美国大一的水平,所以就经常翘课,到学校近旁一所开办模特和空乘专业的职高校园偷看美女,结果被一个学空乘的女孩儿倒追,因为没有被过电的感觉,又听说女孩儿尚未有过男朋友,怕一不小心破了人处然后自己出国溜之大吉,就拒绝了她。去纽约时十几岁的他自然与排斥母国的ABC们不同,最爱旅游的目的地是回国,文化羁绊或曰情结让他偶尔写些文学的和音乐的东西,贴到网络空间上。
大连探亲过后没几年,帅哥再从纽约飞回北京,夜晚打开电脑,有一搭无一搭地留意到联系人里仍在线上的网友当中有那个喜欢狗狗的女孩儿。
管她现在飞到了哪儿,先发几个字问候一下,告诉她自己又在国内,试试看邀她有时间来北京玩儿会不会遭通损。
没想到她的回信很快弹了出来:“你得求我。”
他觉得幸福来得好突然,心的话儿早已结巴成怎、怎、怎么求?
她又回:“你就求求试试嘛。”
又觉得幸福来得轻而易举?硬起头皮:“那我求你,求你来北京玩儿好吗?”
“好的。”结果她马上就答应了。
其实,她当时就在北京。当年的准空姐儿早已毕业转了正,还成了实习辅导。因为海航的飞训基地虽然设在三亚,在引进飞行模拟机之前,转正后的正式培训只得安排到北京,模拟飞行实践课安排在机场西北角的国航飞训中心,化妆礼仪技能课程还曾委托过全日空在新世纪酒店代培(参见和国航蓝衫空姐的不期而遇)。
幸福哪儿会来得轻而易举呢,她之所以答应得那么爽快,与过往时不时地浏览他的网络空间有关,读他的文学随笔,听他上传自弹的mp3,欣赏他的文笔和音乐──而这两把小刷子正是男孩儿招引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儿喜欢的天分。
座谈不止于此,对从鼻梁高度到外眼角低度的欣赏,帮我们确认了是一些空姐的喜好取向,在她们的职业特点所接触的环境中形成。我们在每次回国少不了折腾这一面亦物以类聚,刷几回文笔弹几下键盘乐器就吸星大法似的把女孩儿给拈了,反倒弄不清楚此类拈花惹草的天分不易带来经久的浪漫,容易造出乱来的机会,节外生枝导致一次次的折腾,直到折腾失败让浪漫的代价成为余震!
她直截了当的答应方式让帅哥从那一刻起喜欢上了,两人于是频繁煲起电话粥来。每一次通话都由她从飞训住地那边打来,一是不花钱,另个原因是打过去也找不到她,她不告诉他自己的大名、全名,只让他叫她的英文名Jen,或中文的珍。
珍讲电话时发音吐字比一般人标准,音色比一般人好听,像风轻轻吹,聊得开心时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经常被帅哥逗笑,任帅哥说什么荤笑话也不抵触,笑声又像被风卷起的水花飞溅回地面。头两天电话频,或早七点不到,或晚十二点过后,有时在中午和下午,珍一有闲空有心情说打就打来,忙的时候就一整天不来电,来了要么说句现在好忙先挂啦啊,要么就干脆说现在没情绪聊。此方若不知趣继续纠缠,要她下次最好在几点到几点之间再打来,在具体时间上对她作指定的话,听筒那边就会彻底沉寂下来。
起初还有一次聊完要挂电话时,帅哥让她出声亲一下听筒,就算亲了自己。本来在头两次通话中聊过这个话题,她表现得可开心,挺认可的,给人觉着非但无碍,甚可更能放开些。结果她又不吭声了。反复求了几次,跟她说,说过了的,说好了的,要履约......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帅哥后来跟我座谈,说倒不是非要在电话里弄得有多尽兴,是不甘心她的这种扫兴的反应,情绪波动起来不吭声,挂电话,这样的性格是否有点猫科,以自我为一根中心轴呢。我说金石滩那会儿十八九,这会儿才二十几呀,任性活泼情绪化自然不过,以后会随年龄收束吧,价值观适合你就成。
帅哥在落寞中刷电邮给她,往文学往诗情了写,写得自然得心应手。不到两天,等来她的电话,夸他写得有想象力,能把看似不关联的东西给文学化在一起,告诉他今晚飞回来,明上午还要转飞,整个机组晚上要住进南楼瑞士酒店,就是机场南边的国都大饭店。帅哥说那就让我去看你吧,她同意了。
若说金石滩海边是个插曲,这一次才算是真正意义的见面。帅哥下午住进机场国都大饭店,静候晚十点钟航班到达,不料航班延误到夜十二点才落地,等到见面时都快后半夜两点了。
珍换装下到大堂时,一身美国女孩式的漏肩露脐装让体型苗条的丽人无比简约清爽,尤其脸色,都后半夜了还显得像打了鸡血似的康润,兴许是对会面的期待令其兴奋使然。前台服务员已不见踪影,空空的大堂只有一雄一雌他们俩,即使套上打劫银行的头套,也不会错认彼此。照面时相互没有拘谨不自在的感觉,嘻嘻哈哈几句就一起出到酒店院外破破烂烂的天竺镇街里吃夜宵去了。
一个小时飞快地过去,哪聊得够,可她再过几小时又要飞走,哪又睡得够。回酒店的路上她说冷,帅哥拉她进了一家24小时不关门的便民店里缓缓,顺手买了件绿色修身短袖连衣裙套到她身上。
在大堂电梯前要分开各回各房间的时候,帅哥想不起该说点什么,做些什么,女孩儿却大大方方地伸开双臂:“走之前,抱一下吧。”
前后短短一点五个小时的会面以此方式结束。漂泊不定的人怕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碰上喜欢的人,面对这个丫头,帅哥有预感,这回可能躲不掉了。(待续当风吹到航点......)阅读 (9000)
• 我这么觉得这是你自己的故事,与空姐恋爱的起起伏伏,是否开始是怡悦对方,然后开始牵肠挂肚啦?继续写,我们继续看。新年快乐! -喝白开水健康-♀ (0 bytes) (5 reads) 02/02/2017 postreply 09:25: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