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102)

王琰听芳芳用了“糟蹋”这两个字，心里真有些为自己难过。这几个月，她糟蹋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模样，还有自己的感情。但她知道芳芳又是言者无意，就不动声色地应接着说，“是啊，在生地方找个合适的美发师挺不容易的。”“你看，给她理发的那个大概只会bob cut，好说歹说地给她弄了个，”芳芳说得好象她那时亲临现场似地。梦迪这次没看她们。王琰一进来，梦迪就注意到她的发型了，很boring。做这行的，自然有这个观察力。发廊里别人也没闲着，等下她自己动手就是了。“你们等我一下就好，”梦迪还在麻利地忙着，她扫了一眼闹钟，“我刚好有个客人说来没来，来了就让他先等着好了。”“哦，我们也没事儿，”王琰不好意思打扰梦迪，“我们等也行。”芳芳有点儿不乐意地推了王琰一把，“梦迪说让他等，就让他等嘛，谦让什么?”“本来也没事儿嘛，”王琰也小声顶了芳芳一句，“再说那人也未必来啊，急什么。。。”芳芳心里同意王琰的话，可还是有点急，不时地往门外看看，有没有人往发廊这边来。等王琰终于安安稳稳地坐上了梦迪的椅子，三个人一起七嘴八舌地给她选定了新发型，芳芳才暂时告别了门上那块大玻璃，闲翻起杂志来。她们谁也没留心的时候，门口走进了一个人，踩着发廊的叮咚迎客声。芳芳寻声望去，立刻不知所措，恨不得拉起王琰就消失，她竟然不自觉地站起了身。王琰正碎发纷飞，并没心思在意发廊来客，只是从镜子里随便地侧眼看见个男人进来。梦迪是她们三个在门铃之后唯一一个出了声儿的，只听她热情地招呼道，“庆雄哥来了，你随便坐坐，等我一下。”这一声“庆雄哥”，着实把王琰给僵住了。她在不动头不动眼地等着确认，这个男人难道会是曾庆雄！芳芳仍然僵立着，她发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反而不好不打招呼就再坐下。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在梦迪这里遇到曾庆雄。曾庆雄自然也已经看到了芳芳，她的举动吸引了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他显然对他们的偶遇也吃了一惊。王琰在发廊比较靠里的座位，曾庆雄还没看到她。“你也来这里理发啊?”曾庆雄象熟人一样问芳芳。王琰清晰地听到了曾庆雄的声音，她僵在半空的心顿时沉到了底。她估计曾庆雄这句话是在问芳芳，可又怕他是在问自己。她实在太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她高度紧张地想找个法子躲开。“你脖子放松一点儿啊，”梦迪搬弄了一下王琰的头，“脑袋往右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