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L的最大挑战：学生真的学到了吗？

HTH“无用的楼梯”项目

对新学习方式的评估，往往会受到旧评估方式所形成的思维惯性的影响。哈佛大学最近进行了一项研究，揭示了这样一种感知悖论：学生认为自己在传统课堂里学到了更大东西，而测试发现事实上他们在主动学习模式下成绩更佳。也就是说，尽管在新学习方式下真实的学习效果更好，但学习者却认识不到这点。

研究是这样开展的，将学生分为两组学习物理101课程，一组是宣讲和教科书的传统教学方式，另一组则形成小组在导师支持下进行各种自主学习。课程结束后，两组学生参加同样的考试。最后，主动学习组获得了更好成绩。这和其他相关研究结果是相符合的，令人惊讶的是主动学习组学生的感受，他们“认为”自己花费了太多的努力而学得太少，想要听更多宣讲。

这种感知悖论非常普遍，因为许多人并不了解真实的学习是如何发生的，毕竟长期以来衡量学术成功的标准就是在考试时展示你占有了多少纸面知识。人们习惯性地认为滔滔不绝的宣讲“干货满满”，而认知理论告诉我们，“满满的干货”很难变成学习者的内在认知。在主动学习中，学习者获得的是产出性理解，而在被动学习中，学习者获得的是接受性理解，甚至有时可能只是“接受”，谈不上理解。

那么，在不可能针对“项目”设计“考试”的情况下，如何才能保证学生学有所得呢？简而言之，教师可以在设计 、实施和评估项目的过程中通过对每个环节的精心把控来获得实现。

HTH“运动与对抗”项目

首先，对于很多人担心的项目式学习学不到“干货”，也就是学科知识的问题，教师在设计项目之初，就应该把学术标准与项目内容结合起来。在HTH波形运动装置的项目中，这些高中生必须通过函数来设计这个运动装置的结构，以达到精确的运动效果，这不仅是教科书里的数学知识，也是工业设计上常用的数学方法；在HTH的小学生完成风筝项目时，他们需要运用几何知识来计算制作风筝所需要的材料与造型；在罗马长袍之夜中，学生们需要深入学习古罗马的历史与文学。教师应该梳理学生应该达到的学科学术标准，融入到项目设计中去，从而发挥PBL的优势——在对知识的运用中达到对知识的精通与掌握，也就是深度学习的第一个目标。

HTH“枪声之后”项目

其次，要确保项目的真实性。只有项目是真实的，在项目中对知识的运用才是真实的，学生才能真正理解学习与生活、与世界的联系。如果项目只是学校内部的“娱乐项目”，即使在学习形式上更多元化（比如很多项目融入表演、制造等非常规课堂内容），也难以摆脱“校园活动”的定位。而真实性会提供更高的、更严格的、更现实的学习目标，提高学习动机，让学习者更严肃地看待自己的学习。

“我为什么要精通这个函数公式？”“因为我要精确地计算装置的运动周期，设计一个成功的运动装置。”“我为什么要研究动物的食性变化？“因为下个礼拜我要去动物园熊猫馆做讲解员。”真实性首先会改变学习者的动机，学习不是“被安排的工作”，而是回应某个紧迫的需求，学习具有了真实的意义。

让学生在学校内做一个“合格的宠物主人”的宣传栏，和让学生走到公共场所影响宠物所有者遵守公共秩序；让学生在学校做一个动物科普展示，和为博物馆做一个主题展台；让学生在课堂上为某个主题设计一张海报，和地铁公司邀请学生为地铁站设计一套主题海报…… 所有这些，一目了然的可以看到，学习的动机是截然不同的，学生对学习内容的责任感与要求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学习的每个环节，都会跟真实性紧密相关，跟学生的生活发生真实联系。

HTH“罗马长袍之夜”项目

最后，项目的真实性引出的第三个要素，卓越的作品。当项目的成果要展示在真实世界的时候，作品必须具备在真实世界里得以存在的品质。在HTH的项目中，教师和学生会为项目成果寻找一个高标准的现实范例，作为自己作品的标准。HTH的马戏团项目中，幼儿学习的对象是真正的马戏团工作人员，学习的技能是真正的马戏团表演项目；在“无用的楼梯”项目中，学生借鉴的是真正可以长期使用的建筑结构…… 通过观摩、研究、分析真实范例，学生了解现实产品背后所包含的知识与技能，并运用到自己的产品中去，使学习的过程更像社会生产过程，和前面两个要素互为回声，共同促进高质量的学习成果。

在创造卓越作品的过程中，学生不仅要学习到“真正有用”的东西，他们也会深入接触现实生活中的各行各业和专家能人，让他们成为潜在的工程师、科学家、建筑师、设计师、艺术家、记者、律师、种植专家、音乐家、作家…… 学习不仅和当下的现实发生交织，也引领学生走向自己未来可能的现实。

因此可以说，高质量的项目式学习，让学生学到课本上的知识，学到现实中的技能，也学到未来不断发展和进步的思维方式。

注：本文图片全部来自即将出版的新书《转变教育主题：HTH20年项目精选集》

作者：侯宇岚

排版：周   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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