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熙妈
刚毕业在上海租了一个伸不直腰的阁楼的庞博用很多细节描述了他的家乡是个小县城,但这么小的地方竟然也有了机场。当然,在他的描述中,这个机场倒更像个长途汽车站,甚至比汽车站还不繁忙。每周只三天有飞机,每天两班,分别开往北京、上海。一个可以用U型锁开门、锁门的机场。甚至柜台人员会说,什么延误不延误,人到齐了就飞呗。万一路上赶不及还可以打电话让航空公司等一等。就在为这些好笑的梗逗得哈哈笑的时候,庞博说机舱门关上的前一刻,空姐冲外面喊了一句:去上海的还有么?我还在笑,太滑稽了。在那个时刻,庞博突然又说他真的听到了有个声音说:我要去上海!他仔细听了一下,说,是十八岁的我自己。那一刻的我,顿时泪流满面。
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样,瞬间被这句话击中。十几岁的时候,谁没有梦想呢?谁不觉得未来有一个无比美好的世界在等着自己呢?想起自己的十几岁,总是觉得日子过的太慢,会羡慕已经工作并成家的哥姐,看着他们回来看望父母然后就可以回一个自己的独立的家就十分向往。看到姐姐可以到一个远方的城市进修几个月然后经常写信回家也是无比艳羡。那时候总是在校园里听广播站播放的“明天会更好”,心里想着我的明天一定是会坐上火车,去到一个特别远的远方。为了这个未知的远方,每天就可以沉下心来读书、刷题。梦想给予我的力量,足以打败日复一日的乏善可陈。后来去的远方在还没有动车的日子里也还算远,等有了高铁才发现竟然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大学宿舍里的姐妹都爱听歌,港台的、国外的,每人都有自己的最爱。岚子有台大录音机,经常会在晚上放着给姐妹们共享。晚上宿舍会断电熄灯,早晨来电时大家就会在睡梦里被各种歌手坏了好觉,便会齐声讨伐。可怜受害最深的那个手忙脚乱关掉录音机,怕是一时半时也难以入睡。有段时间经常扰我们清梦的就是罗大佑,那首皇后大道尤其杀伤力巨大。多年后,我第一次站在香港皇后大道的路牌下,专门拍了张照片。N年后有一次找出那张路牌照发到宿舍姐妹群里,勾起一片回忆。在远方读完书又回到出生地,这是一个比庞博的家乡大的地方,总在报纸上说自己是较大城市。现在有地铁、有机场,最近新闻上还说将由大城市向特大城市挺进。说实话,不太懂。因为在这个地方,人际圈子就是所谓的一半亲戚一半朋友。无法想象北上广能这么在饭局上随便说一个人肯定就有他的亲朋好友或中小学同学在座?我工作的高校在城市边缘,同事常说的一个词就是”进城”。刚工作的我戴着头盔骑着小摩托每日在进城、出城间徘徊。日子好像又如十几岁时那般漫长而悠远。在那些日子里曾得到一次机会出国访问,见到了另一种生活方式,另一番美丽景色,另一群交流方式不同的人。再后来,来到了加拿大,感受另一个时差里的人生。这一次,真的是足够远的远方了,飞机都要飞十几个小时才行。那时候还看过一部电影《天堂电影院》,不知为什么,异常的触动。电影院的老放映师对怀揣电影梦想的男孩沙瓦托说:“人生和电影不同,人生辛苦多了。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就会以为这就是全世界。”老人还鼓励男孩离开小镇后就不要再回头。男孩离开了。后来,他成了知名电影导演。在得知老人去世的消息,沙瓦托回到了小镇,收到老人留给他的礼物,是当年放映电影时被神父要求剪去的亲吻镜头合辑。在那些唯美的黑白光影里,大概每一个为了梦想离开出生地的人都会心有戚戚焉。这一期的主题是:躺或卷,你怎么选?这能选吗?如果可以,大部分当然想躺。可是,我们看到漂到了大城市的邱瑞的“钻石房”和“拼夕夕拖鞋”,周奇墨的“我的房子呀”,还有今天庞博的每天早上完成人类进化才能伸个懒腰的金字塔尖,谁不要经过奋斗、努力、埋头往前?谁不得吃苦?常温的美式咖啡的苦连隔壁勾践都觉得胆汁可以承受了。卷,是迫不得已,又是心甘情愿。当你的家乡盛不下你的梦想,给不了心灵的安放所,那就去卷吧,总还有希望。不然呢,生而平凡,我们除了加入卷的大军,又有其他的选择吗?连朝代久远的苏轼都感慨: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短短几十年,我们为什么不能去看看山的那边是什么样子?海的那边是否有一群蓝精灵?这旅途可能很遥远,可能很坎坷,但那诱惑确实也是纯粹的。只不过,翻过山,跨过海,某一天突然回头看到曾经在原地彷徨张望的那个少年,也真的会潸然泪下的。原国内211高校副教授,热爱讲台,享受春风化雨的成就感。定居温哥华以后,继续从事教育项目对接及留学生服务工作。家有在读少年,有幸成为中西教育观察者。业余爱好码字,常有篇章见诸报刊,以文会友,人生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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