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捐了“半个故宫”,晚年却换不来一间病房
他是“民国四公子”之一,与张学良、袁克文、溥侗等人齐名,却没有官宦子弟的骄奢。
他一生痴迷收藏,宁死不愿卖画赎身,晚年却将毕生所藏捐献给国家,足足捐了“半个故宫”。正因为有了他的收藏,中国书画国宝的大半江山才得以保存。
他晚年一贫如洗,但却拒领政府给予他的20万元的奖金,他表示:人各有志,我的愿望就是让“国宝”永存吾土,传世有序。
但就是这样一个高风亮节的人,晚年生活却异常凄凉,病重时想从医院的8人间换到一个安静的病房,却被告知级别不够,最后遗憾离世。
他就是有民间收藏第一人之称的张伯驹,一个不该被遗忘的“贫穷”老人。
1898年,张伯驹出生于河南项城。6岁那年,他被过继给了膝下无子的大伯父张镇芳,生命轨迹就此改写。张伯驹七岁就入私塾了。九岁时,他便依靠自己的天赋,已经能做出让大人惊艳的诗句,从而有了“神童”之称。
他本该有一个绚烂的前程,父亲官至直隶总督,但他却无恋于官场,独独痴迷上了收藏,甚至不惜千金散尽、丢掉性命。
不过,他对收藏的痴迷,却又不仅仅是出于对历史文物的爱好,而是有着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在其中。
1936年的时候,皇室成员溥儒将唐代韩干的《照夜白图》卖了外国人。张伯驹听闻这个消息,立即给平津卫戍司令兼北平市长宋哲元拍了封电报,希望阻止国宝外流,但已挽回不了被卖到英国的结局。
这件事深深地刺激到了张伯驹,所以当他听说溥儒要卖《平复帖》的消息,立刻找关系,想要购买此书法。但是对于溥儒出到20万元的价格,即使以张伯驹的财力,依然买不起。直到后来溥儒的母亲病重,急需用钱,事情才出现了转机。张伯驹请人洽谈,最终以4万元的价格得到了《平复帖》。
《平复帖》一直被日本人所觊觎,曾有中国中间商人,出20万元想要为日本人购买此帖,只是晚了张伯驹一步,日本人一直没有放下这回事。
1941年张伯驹被日本特务机关76号绑架,对方向张家索要300万,逼迫张家卖掉《平复帖》。
但当他的夫人潘素设法去见他的时候,张伯驹却告诉潘素,家里的字画绝对不能卖,尤其是《平复帖》,他说:“我死了不要紧,这个字画要留下来,不要以为卖掉字画换钱来赎我,这样的话我不出去。”
双方一直僵持着,僵持了快8个月,最后还是绑匪妥协,将赎金降到40万,张家人才筹得资金,将张伯驹救了出来。
而他为了买《游春图》,不仅把自己的祖宅给卖了,还躺在地上打滚,求着夫人变卖首饰才凑钱将它拿下,买下之后张伯驹“败光”了所有的家产,一贫如洗,除了一堆书画之外,再也没有闲钱可用。
后来,倒卖文物给日本人的白坚甫,愿出价20万收购《平复帖》,国民党元老张群差人来谈,愿以500两黄金收《游春图》,但是都被张伯驹婉拒。在张伯驹看来,凡是属于中国的东西,哪怕自己倾家荡产也得留下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视财如命”的人,自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就陆续把自己收藏了三十多年的藏品都捐献给了国家,这其中就包括《平复帖》和《游春图》。
张伯驹凭借一己之力支撑起了故宫书画的半壁江山,晚年却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万贯家财,最终换来的是一张薄薄的奖状。
1982年病重住院的时候,医院安排了一个8人间的病房,那时张伯驹已经84岁。因为病房嘈杂,不利于休息,也害怕病情交叉感染,他的家人就申请向医院调换单人病房,但医院的回答却是:这个老头级别不够。
无奈之下他的家人便安排着换一家医院,只是手续还没有办下来,张伯驹便离世了。
张伯驹的后半生受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但他在艰苦的环境下,依然安然自若。他的气节与风骨不仅仅是捐献书画作品这样简单,有人认为,随着张伯驹的离世,中国失去了最后一位“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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