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宋昆仑
“纳入管理的乡村医生的收入水平不低于乡镇卫生院同类在职在编人员。”
10月14日，河北省卫健委、省医改办、省财政厅等6部门联合出台了《关于促进紧密型县域医共体建设发展的若干措施》，提到了上述政策。
按照《河北日报》新闻稿透露，要求保障基层收入水平比照同类确定，即乡村医生实行同工同酬，待遇等同入编：新招聘村医：医共体内新招聘的大中专医学专业毕业生，在村卫生室服务期间，收入水平比照乡镇卫生院同类在职在编人员确定；已管理的村医：纳入乡村一体化管理的在岗乡村医生，按照现行渠道予以补助，原则上收入水平不低于乡镇卫生院同类在职在编人员。河北省是全国范围内率先启动实施乡村一体化的省份，以试图解决村医身份和养老问题。这一政策，先后经历了试点-总结-全面推广，仅用了3年多的时间。2019年，河北省将乡镇卫生院与村卫生室一体化管理试点工作列为省委、省政府20项民心工程之一，并选择在八个县（市）开展试点，每个市（县）遴选2家-3家乡镇卫生院开展试点，重点推进“一个突破、三个保障、六个统一”：“一个突破”，即实行村医乡聘村用制度，乡镇卫生院与符合条件的村医签订聘用合同，并可对本乡镇范围内村医进行调配。“三个保障”即全面落实基本公共卫生补助、药品零差率销售补助和一般诊疗费，保障乡村医生合理收入；签订聘用合同，按规定为村医缴纳社会保险，保障村医老有所养；给予村卫生室运行经费补助，保障村卫生室良好运行。“六个统一”即将村卫生室作为乡镇卫生院派出机构、内设科室进行管理，对村卫生室实行统一人员管理、统一财务管理、统一药械管理、统一业务管理、统一准入退出管理、统一绩效考核管理。简言之，乡镇与村医签订“用人”合同，有调配权；村室在人财物管理上被纳入乡镇；乡镇为村医缴纳社保，适度给予补助。这项政策实施后，有多少真金白银补到村医的手中？以河北省邢台市为例，2020年度，该市花了2419.71万元，为符合条件的4242名村医办理养老保险，让后者人均受益5704元；投入1799.79万元，作为保障村卫生室日常运行经费；投入2642.4万元，用于补助村医工资差额部分。据河北省卫健委公布，自2019年以来，已经连续3年针对乡村一体化建设财政投入累计上亿元，落实村级运行经费、工资待遇和退出保障。河北这一次是在推进紧密型医共体、乡村一体化的过程中，重提“同工同酬”的。就是在打造医共体的过程中，将村室和乡镇卫生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与县医院组合，适用于医共体管理办法。具体来说，是采取“乡聘村用”的办法，即乡村医生与县医疗集团或乡镇卫生院签订劳动合同，受聘为该单位职工，并继续在村卫生室服务。通常理解为：按照2020年1-6月份乡镇卫生院在职在编人员平均数、平均薪酬待遇总额，计算人均月薪酬待遇额。再根据村级2020年应发放的基本公共卫生补助、基本药物补助、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经费和预测的一般诊疗费、医疗收入及其他收入，测算村医人均月薪酬待遇额。村医月薪酬待遇低于乡镇卫生院同类在职在编人员薪酬待遇的，差额部分申请县财政予以补齐。有媒体调研了目前多个省份乡镇卫生院职工的收入待遇情况：在具备中级职称、事业编的情况下，参加工作时间从10-25年不等，月收入在4500元-6000元不等。可见即使乡村医生实现了同工同酬，收入水平也不算高，而且上述粗略统计的乡镇卫生院工作人员收入还与工龄、职称等因素相关。在基层医改专家徐毓才看来，“同工同酬”的叫法似乎不妥。同工同酬是一个法律用语，指用人单位对于技术和劳动熟练程度相同的劳动者在从事同种工作时，不分性别、年龄、民族、残疾、区域等差别，只要能以不同方式提供相同的劳动量，即获得相同的劳动报酬。“严谨地说，乡和村首先不是‘同工’，干的具体工作不同，工作量也不同，在这里只是制定文件时引用了‘同酬’的概念，但也不完全匹配。”徐毓才补充说，“同工”中的乡镇员工指的是乡镇卫生院全体在编人员还是仅参与公卫的人员没有细说，因为村医的大量工作是以公共卫生服务为主的。他认为，从分配方式上来说，这也不见得公平。“我国的分配主体方式一直是‘按劳分配’‘坚持多劳多得’，如果统一让村医的收入变得平均，会引起一种‘柠檬效应’，损害了部分原本较高收入群体的利益和内在驱动力，应当采取优转、老退、劣汰、严进的转型之路”。也因此，徐毓才建议，对于那些服务人群少（服务人群流失或者位置偏远）的村医来说，应当建立这种“兜底”政策，解决养老问题的同时，以不低于乡镇卫生院同类在职在编人员的收入给与保证，不足之处由财政进行补偿。但对于那些有能力、有事业激情的村医，应该鼓励市场机制去引导。“他们服务量大、收入相应地也高，也有学习的自主性，这样成功范本能够促进更多人去参与到乡村卫生事业中去”。“总体来说，还是要赞赏河北的行动力，在医改的过程中，总要去努力解决村医的身份和养老问题，过程虽然艰难，但总要迈出一步才知道对或不对，总比原地踏步强。”徐毓才说。[1]https://mp.weixin.qq.com/s/ChzedjQ0Vke-oJVAdifpcw[2]http://wsjkw.hebei.gov.cn/html/zwyw/20221011/391204.html[3]https://mp.weixin.qq.com/s/1nksrO2nXdMquepWKug9eg[4]https://mp.weixin.qq.com/s/NN9x_SJQCJ7dvWjTmyXTDA* 医学界力求其发表内容在审核通过时的准确可靠，但并不对已发表内容的适时性，以及所引用资料（如有）的准确性和完整性等作出任何承诺和保证，亦不承担因该些内容已过时、所引用资料可能的不准确或不完整等情况引起的任何责任。请相关各方在采用或者以此作为决策依据时另行核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