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兔》 | 关于兔子,你说什么都是错的
经常会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困惑(十分真诚地)——阅读文学作品到底有什么用处。为了弥补文学在给人带来显而易见的智识与观念改变这一方面的孱弱,人们开始竭力提升文学中存在的那种潜移默化的精神塑造,或者用大量的论述性文章阐释某本小说是如何深刻而复杂地表现了某个主题。不过作为一个痴迷了文学很久的人,我却是实在想不出阅读文学作品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当然,不排除有些作品确实有着极为复杂或锐利的主题,例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者乔治·奥威尔,但就文学世界的整体而言,我的确对文学产生的意义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乐观态度。这一点,当我读到乌拉圭作家马里奥·莱夫雷罗的小说的时候,产生了更加清楚的体验。
马里奥·莱夫雷罗是个典型的、又完全没有竞品的拉美作家。我们都知道拉美作家的写作几乎是不受文学传统的束缚的,无论从形式上还是语言上,他们都仿佛在用一种新的语言描述另一个世界的新故事。他们的作品中总是满含着激情与幻想。
这一类别的作家我们可以找出很多,例如写了上百部小说的塞萨尔·艾拉,古里古怪的科塔萨尔,在书堆里做梦的博尔赫斯等等,但即使是这其中最没有叙事逻辑的塞萨尔·艾拉,在他的即兴作品中依然能找到一种遵循梦境与无规则的叙事节奏,而马里奥·莱夫雷罗的小说,其中又仿佛存在着某种规则和现实,假如说,塞萨尔·艾拉等拉美作家的小说就是要告诉你自己做了一个非常荒诞、满天乱飞的梦的话,那么,莱夫雷罗的小说类似于是在告诉你——我如何躺在床上,吃了几片安眠药,定了闹钟,然后在几点几分做了一个梦。
“在种群影响的互换作用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护林人渐渐地就变成了兔子,而兔子变成了白蚁,白蚁变成了胡萝卜,胡萝卜变成了猎人,猎人则变成了护林人。生态平衡是必须小心遵守的。”
“从前有段时间呐,”一只老兔子告诉我,“这片森林里全是护林人。见他们一个个穿着亮闪闪的制服,在草丛里闹着,那可太叫人高兴了。如今时代可变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一个护林人都找不到的,你这样真能找上一辈子。”这套兔子装可做得真不错,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上当的。“来吧,护林人,”我对他说道,语气里带着点保护者的优越感,“请你去酒馆喝两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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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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