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摆脱父母安排,高中开始打工赚钱,如今在硅谷年薪百万
我叫小羊,一名90后。高一那年随父母移居加拿大,从高中开始就经济独立,考上滑铁卢大学,在职场上一路升级打怪,现在在旧金山硅谷一家金融科技公司做管理层,年薪根据实时股票价格,大概在三百万到五百万之间。
疫情期间,我在欧洲远程工作,徒步时拍下的照片。
单看这段经历,很多人会觉得我很幸运。剥开来看,是过程中看起来成功、光鲜的事,成了别人眼中的幸运,但个中灰暗不为人所知。
曾经我有过一段封闭又自卑的时光,为了得到更多关注和爱,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因父母的期望,压抑个性和兴趣......还好人生的路没有一直这样走下去。为了将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我决定勇敢一次,自己打工赚钱;也逼着自己克服社恐,打开自己。现在的我,终于尝到了独立、自信的甜头,重新走到上坡。幸运的经历里暗含艰辛,以下就是我的故事,分享给大家听。
1994年,我出生在烟台龙口,4 岁时跟随做会计师的父母来到济南,住在父母单位分的房子里。印象中,我们大院里的孩子们总在一起玩,童年还是很开心的。小学五年级,因父母工作调动,我从济南的堤口路小学转到了燕山小学。
大概是四五岁时,我在姥姥家的留影。
父母希望我在同龄人中能脱颖而出,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我的业余时间基本上被兴趣班占领,每周末都要上五六个兴趣班,古筝、素描、奥数等。
那时候,我们学校每周一都有国旗下演讲,我写东西比较好,老师就安排我写演讲稿,再交给别的同学演讲。好巧不巧,当时演讲的同学因故不能参加,老师就安排我直接上台了。
小学三年级时,我在济南拍下的照片。
还记得,当时我演讲的题目是《风雨之后见彩虹》,当着一千多人的面,也没有怯场。可能表现不错吧,事后大队委辅导老师找到我,说我挺有天分的,推荐我参加省里的各种演讲活动,后面还参加了山东少先队员代表大会、山东妇女代表大会的献词。
可以说,小学阶段,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但是,好景不长,升入中学后,我的人生开始变得暗淡无光,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2005年在山东新闻人物颁奖活动上,我和妈妈的留影。
2006年,我从燕山小学直升到燕山中学,中学的环境也变得跟小学不同,一切以学习为导向,很压抑。女生要求剪齐耳短发,男生要求剪板寸,头发长度不能超过一个手指的厚度,每周一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检查我们的头发是否合格。
只有文艺特长生才有“特权”留长发。因为我有主持、演讲的特长,想申请这种特权,却遭到了父母的反对,他们不希望我搞特殊,硬逼着我剪短发,为此我哭了好久。
每天早上七点开始上课,下午放学后,老师会布置很多作业。全部写完已经到凌晨一两点了,睡不了几个小时,六点又要爬起来去学校。在这样的重压下,我的成绩不断下滑,从全班第一到第五,再到第十......父母对此很不满意,甚至连我的家长会都不愿意参加,对我的要求变得更加苛刻。
那时我唯一快乐的事就是阅读,可父母只允许我看学习相关的书,阅读名著一类的课外读物被他们看到了,他们都会不开心。记得我妈曾递给我一张打印的纸,上面列着本年度的学习目标,让我填写,我在纸上写了四个字“顺其自然”,我妈看到后非常生气,很长时间没有搭理我。
在学校也处处受挫。我在学校的贴吧里看到同学对我容貌的讨论,有人说我好看,另一些人流露出的就是攻击性的语言,“她皮肤真黑”、“她的嘴巴像鸭子”、“觉得她好看的人都应该多做眼保健操”......我没有一下子接受这么多负面评价和负面情绪的心理准备,落差感尤其强烈。我开始变得很自卑,性格越来越内向,做事也小心翼翼。
学习的压力、父母的指责,叠加上青春期的烦恼和叛逆,让我的心理状态变得很不稳定。一旦遇到压力大到无法纾解时,就会拿刀割自己。第一次有这样的过激行为,是因为学习成绩下降,我妈骂我,我拿了文具店常见的那种五毛钱一个的小刻刀,偷偷割了自己胳膊。很长一段时间里,父母和老师都没有发现,等他们感知到了,我的两条胳膊上已经有很多条刀痕了。
这种情绪低落、内心极端的状态持续到高一。本来想高二分到文科班,生活会变得好一点儿,没想到这一切被我父母的一个决定打破了,我的生活也走入了最灰暗的时刻。
2009年,我读初三。
2010年的一天,父母通知我,我们一家要搬到加拿大生活。父母原本就有打算送我出国留学,恰巧当时他们身边的朋友在申请移民,一盘算留学和移民的花费差不多,选择还更多一些,干脆就也去申请,没想到竟然通过了。这对我的冲击很大,我知道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但年少的我满脑子想的只是我要离开朋友,也不能读自己喜欢的文科了。
记得启程去加拿大的那天,从登机到飞机落地,我一直在哭。唯一带给我安慰的是当时我从国内带来了很多喜欢的书和唱片,其中有一本书叫《苏菲的世界》,它是一本哲学类的书,讲的是一个小女孩不断进入哲学的世界,慢慢地发现她自己的生活就是一本书,我很喜欢这种能带给我生命思考的故事。现实生活枯燥无聊,处处受到限制,只有阅读能让我体验不同的世界,给我自由探索空间,这本书我一直保存着。
十月份的加拿大挺冷,唯一让人心情愉快的,路边随处可见的小松鼠。落地后,我们先在小宾馆落脚。国外的宾馆是不主动给牙刷和牙膏的,父母就安排我去前台要,这对我来讲特别难,不是说开口讲英语难,是从中学以来养成的内向性格,使得我对人发出任何请求都很难,包括跟服务生要水这种事。来到加拿大之后,这类的事情变得很多,我必须硬着头皮去做。
我就读的那所高中,百分之三十是华人,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他们的选课期,只能选到三门课。我记得有堂是表演课,学表演的同学本身带社交属性,她们各自有各自的团体,相互之间很熟,我是全班唯一一个英语不是母语的人。
我就像一个等待曝光的胶卷,完全不知道怎么融入,每天上课都特别痛苦,语言也得不到提升。那段时期,我经常想回中国,难过的时候就会找国内的同学聊天,也会在QQ空间发一些很情绪化的文字。国内的同学为了鼓励我,会给我寄明信片,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在加拿大读高中时的照片。
在学校里,我认识一位很开朗的女生,只有她主动跟我做朋友。她把我带到了她的圈子里。慢慢才发现,她主动跟我交朋友是带着目的的。熟悉了之后,她对我提出了一些无理的要求,比如帮她写作业,帮她考试作弊。如果我拒绝,她就跟朋友圈里的其他人说我坏话,带人孤立我。我的软弱怯懦让我很难拒绝,所以过得很辛苦。
还有一个黑帮男生逼着我跟他谈恋爱,我的生活受到了直接的威胁。我们是走班上课,每个课的教室是不一样的。每次下课之前,他就把我堵在教室门口,尾随我去下一节课的教室,不允许我交其他朋友,经常拿身边人的安全来威胁我。
害怕被他发现,午饭我不敢在食堂吃,经常躲到厕所里面吃。为了让他停止威胁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在他面前扇自己巴掌,下意识地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告诉别人我的内心很受伤,让别人停止伤害我。甚至带着刀去上课,如果被逼到无处可逃,我就自残。死亡,好像随时都可以。
有一次,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在楼道里给他跪下了,连哭带说地求他放过我。当时一整层楼的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尤其华人同学,围在旁边谈论、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我说话,孤立无援。
这段经历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习得性无助,你所做的不会带来任何现实层面的改变,直到他毕业,我的生活状态才有所缓解。
在加拿大上学时的某个周末,我去多伦多附近的一个湖玩,那时候还是比较孤僻的状态。
在加拿大的第二年,我就念高三了,摆在眼前的就是考大学。虽然我喜欢文学,但刚出国没多久,日常的沟通都没那么顺畅,更别说去读一个对语言要求极高的专业了。除此之外,还喜欢些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喜欢有创意的工作。除了文学,我能想到的就是建筑专业,也不需要和他人过多交流,专注做自己的作品就好,在语言要求方面没那么高。可父母不允许我学会计之外的任何专业,他们认为会计是个铁饭碗,一个中国人,读艺术、建筑这一类的专业根本无法在海外生存。
我最讨厌的就是学会计,对此,我跟父母几番争吵,父母对我说了狠话,大意是:“你不听我的话,就别花我的钱!”这是很多亚洲父母的想法:你吃我的、穿我的,是我的孩子,我就有权利决定你的人生。别的事情我可以跟父母妥协,但这件事不行。
我较了劲,暗下决心自己打工挣钱,绝不再接受他们的经济资助。那一年,我弟弟出生了,父母的注意力有所转移,没时间再多理会我出去打工的事。
上学时凌晨回家的路上拍下的照片,加拿大的冬天很冷,经常下雪。
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突然要去找一份工作,挺令我茫然的。我到国外类似58同城那样的招聘网站上去浏览,凡是能申请的零工都申请,包括去农场打工,在冰球馆里给人家做咖啡等等。这些地方一般都是华人老板,他们会雇佣你一两个周,然后就不要你了,也不给工资。就这样试了三四个地方之后,很幸运遇到一家寿司店,老板也是华人。
记得给寿司店老板打电话时,我态度特别卑微,跟她说我什么都愿意做,端很烫的东西我也不怕。老板听后就笑了,说:“我们寿司店也没有烫的东西”。就这样,我开始在这家店打工,每周去三四天,加起来七八个小时,一个月能有七八百加币的收入,相当于人民币三四千。我在加拿大念的是公立学校,没有学费,挣的这些钱,足够我日常生活的开支了。
此外,我还拿出一部分,报周末班学画画,为考建筑专业做准备。每周一节课,每节课三、四个小时,15加币左右。剩下的我也不敢乱花,都存起来,为上大学做打算。我当时非常节省,中午从来不买饭吃,很多时候吃朋友的剩饭。有个朋友为了减肥,不吃炸鸡外面那一层被炸过的皮,她剥下来后,我吃。
虽然很辛苦,但这是我人生第一个转折点,因为,我第一次拥有了人生的自主权,这种体验在之前从未有过。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经济独立,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否则免谈。有了这层认识之后,我对挣钱的欲望越来越强。
我在加拿大读高中时,放学回家在路上的留影。
滑铁卢大学是我的理想学校,它是加拿大最好的本科,有些专业放到美国也是高校里数一数二的水准。更重要的是,学校可以边上学边打工,这很适合要挣钱养活自己的我。
国外的名校一般对领导力实践的要求比较高。如果你有当田径队、啦啦队队长的经历,或者参加过什么比赛,就会有领导力实践这项的加分。我来加拿大读高中的时间比同届的同学少一个学年,领导力实践自然不多。
为了让自己的履历更有竞争力,我决定留级一年。做出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难,国外的留级就像国内的复读,会被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大家会默认你学习不好,你是个比较失败的人。
眼看着身边的同学都已毕业,而你还停留在人生上一个阶段,这种滋味不好受。外加,之前的种种经历,让我实在不喜欢我的高中,对我来讲有点卧薪尝胆的意思,留在这里,是为了更好地离开。
这一年里,我在学习上付出了更多,英文课的成绩能在班里排到前五,在作业上精益求精。老师应该也感受到我对学习的在意,很乐意帮助我提升成绩。除了基础课,我在学校选了时尚设计、服装设计、摄影等我感兴趣的课程,尽量多了解艺术相关的内容。
除了学习,我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投入到了义工工作中。在美术馆做过义工,教小孩画画、带他们做活动,一对一做辅导;也做过教青少年学摄影的义工。
做青少年摄影义工时的合影(我在第一排左边第四)。
高中学校要求学生做满40小时义工,才可以顺利毕业,留级那一年,我总共做了400-600小时义工,远超于学校要求的时长。英语水平也随之提升了不少,之前和别人用英文交谈,心里都要默默打很多遍草稿,才能开口,通过那一年的义工训练,基本上我想表达什么,都能脱口而出。
一年后,我顺利毕业。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仪式,每位学生要交75美元。我心里一盘算,75美元够我吃7顿饭,把钱花在这种形式化的事情上不值得。我父母开玩笑对我说:“你又拿不到什么奖,为什么去参加毕业典礼?”虽然是玩笑话,但我当了真,没有报名毕业仪式。
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去当观众看典礼了。去了后才知道学校专门为我个人设置了一个奖项,类似语言成就奖。学校给我的肯定让我意识到,原来努力还是会被人看到的。现在再想起来,没去毕业典礼这件事还挺后悔的,75美元原本可以换来一份珍贵美好的回忆。
高中毕业典礼,没花钱走毕业仪式,但去看了朋友们走仪式(右边的是我)。
再度申请大学时,我学术成绩已达标,但还是没拿到建筑系的offer。滑铁卢大学的建筑专业非常难考,首先,它有一个文学考试,需要很强的英文文学功底,对我这种刚到海外不久的学生还是很有挑战性的;同时,要准备艺术作品集和面试。很多本地的学生,高一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了,而我呢,画画到这边才现学。
留级一年已经很难了,我没办法再来一次,我也不确定我内心有多喜欢建筑,它好像只是我为了不念会计,而找的一个出口。我似乎也可以去读一个滑铁卢大学的其他专业,就报了一个数学和工商管理的双学位,考虑到它的就业面比较广,毕业后可以做一些市场相关的工作。
我数学底子本身就不太好,读起来蛮辛苦的,经常学习到凌晨才从图书馆出来,连清洁工跟我都很熟。另外,一年12个月,学校要求至少要有4个月实习。繁重的学习、实习和打工赚钱,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我的大学学费一个学期大概在七千加币左右, 我得想办法把这笔学费挣出来。身边的同学里,几乎只有学计算机一类专业,能做项目的高年级同学,有条件经济独立,对于我这样刚进大学的人,赚学费没那么容易。
高中的时候我学过网页设计,进入大学后,就兼职接网页设计的活儿,一开始收费比较低,一次两三百加币这样子,干着干着胆子大了,就要的高一点儿。这是我的一部分收入,实习工资,也是我的一部分收入,这两部分收入基本上能覆盖我的学费。
我大一就开始实习,一口气投了六七十份简历,才进入到一家规模不大的咨询公司。这种公司很少会收大一学生,估计老板看重我之前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当场就收下了我,给我开的实习薪水是一小时 18 块加币。
工作地在离学校开车半小时左右的剑桥镇,那个地方几乎全是白人。平时,同事之间聊的话题都是冰球、曲棍球、party、 喝酒之类白人喜欢的活动,我依然很难融入进去,只顾好好干活。
刚去时基本上什么都不会,从头一点点学起。当时有个案子是给一家世界500 强公司做五年人力资源计划,我连这个东西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同事们大多都在外地做项目,没有人能空下时间来教我,只能靠自己在一个非常短的时间内学会。这段经历告诉我,什么知识都是可学的,不要给自己设限。
2015年,大二,我开始第一次创业。当时,我有一门商科必修课,课堂上老师讲了“公益创业”的概念:自给自足、慈善性质的企业可以源源不断地创造社会价值,我受到很大启发。再加上高中做义工时,发现没有一个相对集中固定的网络平台去找义工的机会。于是,萌发了想做一个义工平台的想法。
为了能让项目更成熟,我需要去一些峰会吸引投资和合作方,社交不可避免。学生生涯的经历,让我有轻微的社交恐惧,但为了项目,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2015年在拉斯维加斯,我与创业团队一起参加峰会(坐在最右边的女生是我)。
有一次我去到一个海边的五星级酒店,参加青年企业家峰会,峰会上基本都是白人,他们家境也很好。饭桌上,吃沙拉的时候,白人都会刀叉一块儿拿起,即便沙拉并不需要用到刀,他们也不会把手上刀放下,只有我不是这个样子。我突然意识到,一个看似很小的用餐礼仪差异,反映出的是我们并不处在一个阶层。而我还要偷偷拿起刀,假装跟他们一样。
这个圈子女生很少,有些活动主办方会专门请一些模特、网红来活跃气氛,你就要打扮得把自己和她们区分开。那段时间我经常买成熟女装,想把自己往成熟里打扮。看不出我的年龄,很多人都以为我三十多岁了。我用假装成熟的方式,试图让别人认真对待自己,现在想想这种行为也是自卑没有退去的表现。
在创业的过程中,我学会了用英文演讲。记得第一次演讲,我在台上根本没办法控制肢体上的紧张,脸红,说话声音发抖,演讲完之后,跑到厕所就吐。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因为自卑和内心的封闭,只敢用写日记的方式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没有过这样的公开表达。我逼着自己一遍遍练习,直到英文演讲很流利。
这算是我在小学之后,再一次重新打开自己,虽然是工作需要,但我能输出自己的想法,让意见得到重视,给别人带来实际的作用和影响。我发现自己的自信心好像增强了,也开始从过去那种低落的心理状态中一点点走出来。
创业是我人生的第二次转折,从之前的舒适圈中走出来,做了很多一个社恐、不自信的人很难去做的事,在“升级打怪”的路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大三,我进入Facebook实习。我的工作内容介于产品经理和市场营销之间,这也是我梦想中的职位。面试时,面试官问我的业余的爱好是什么。我讲了我做慈善义工平台和做大学生创业平台的经历,明显感觉面试官眼前一亮。
从Facebook这份工作开始,基本上我想要的实习都能够拿到,后来,我又顺利进入Uber实习。在之后的实习工作中,跟我同岗位的人基本上都是研究生或者博士,我常常是唯一的本科生,也是唯一的女生、中国人。
2016年,我在Facebook实习。
2017年,我在Uber实习。
大部分时间,我一直保持高强度的生活状态,就连失恋当天,偷偷在会议室里擦干眼泪,还继续做幻灯片,没有多余的时间悲伤。在别人看来,这么高强度的生活,一般人几乎不可能做到,但那个时候的我念自己选的专业,不断地尝试新事物,精力无比充沛,连上厕所都想着手里的事情,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自信。很多时候人们担心工作过度,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自己热爱什么吧。
在不断实习、创业的过程中,我渐渐知道了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2018年,大学最后一年,我已经比较明确要做产品经理,也非常顺利地进入现在工作的这家互联网金融公司,毕业后就转为正职。在硅谷,产品经理一般要有相关的职业经验才能做,公司考虑到我之前的经历,破格录取了我,算是开了先例。
2019年,公司年会上我和同事们的合影(我站在正中间)。
刚起步时,我的工作是做一些产品测试,通过不同的测试,验证产品往哪个方向发展给公司带来的收益更大,从而推动营收。经验丰富了之后,我开始独立做一些产品设计。
我经手的项目,加起来为公司带来上亿收入,公司高层以个人的名义为我申请了奖金和额外的股份,按照季度奖金的方式发给我。现在我一年的薪水加上各种红利差不多一年有人民币三四百万。工资的一半左右是股票,会根据股价浮动。
收入的提高并没有改变我的生活方式,我不买奢侈品,唯一的改变是我在吃饭时除了给自己点主菜,会奖励自己额外点一个开胃菜。吃饭时偶尔想起刚开始自己赚钱,舍不得买饭吃的日子,心生很多感慨。
2021年,我在旧金山周边优胜美地公园游玩的照片。
现在回头看,下定决心经济独立的那一刻,就让我失控的人生重新变得可控。从校园霸凌中挣脱出来,告别相对封闭自卑的状态,不能说一下子就走到另一端。在自己擅长的方面,我不惧于展露自己,遇到自己不擅长或陌生的事,虽然内心有害怕,但我也变得更加勇敢,愿意去尝试新东西。哪怕注定失败,只要我想做,一定要真的去做了才不后悔。
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我的工作生活都逐渐有了起色,也被父母看在眼里,现在,在很多事情上,我父母都会让我自己做主了,比如工作、婚姻等,他们都会让我自己决定,不再干涉。
我还想再努力一些,去尝试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研究一下不同的媒介,通过做自媒体和成长教练,把我的经历和经验制作成内容,鼓励更多像我一样曾经自卑、社恐的女性走出去,不要自我设限、自我禁锢,要看到生活更多的可能性,要活出自我。人生没有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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