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通报胡某宇失踪案进展:未发现其在校内被害、自杀、发生意外的痕迹证据
2023年1月7日,江西铅山高中生胡鑫宇失踪已86天。
2022年10月14日17时50分左右,年仅15岁的高一学生胡鑫宇从所就读的致远中学离奇失踪。学校的监控记录下这一幕:胡鑫宇离开宿舍门口,在夜色里消失……
胡某宇
1月7日,江西省上饶市公安机关通报胡某宇失踪事件调查进展:未发现胡某宇在校内被害、自杀、发生意外的痕迹证据;校内视频监控未被人删改、关闭;“化粪池发现碎骨”“被光头老师杀害”“被化学老师用药水化掉”“被人带进医院割去器官后抛尸河内”等均系谣言。
2022年10月14日,胡某宇在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私立致远中学(以下简称“致远中学”)校内失踪,引发社会广泛关注。公安机关高度重视,10月15日接到报警后即组织开展调查搜寻工作,未发现胡某宇在校内被害、自杀、发生意外的痕迹证据。综合现有信息指向胡某宇系自行离校,目前正在全力查找中。现将有关调查进展情况通报如下:
一、接处警情况
2022年10月15日8时许,胡某宇家属及老师到公安机关报警称,胡某宇于10月14日晚在致远中学校内失踪,连夜寻找未果。接警后,公安机关立即受理处置,调集警力、动员社会力量进行搜寻、发布协查。11月20日成立由省市县三级公安机关组成的联合工作专班开展调查。
二、调查情况
(一)致远中学情况
致远中学由刘某来等5名教师于1999年8月创立,系全日制私立中学,现为刘某来一人独资所有,无外资背景。
学校位于铅山县河口镇西南郊工业园区,占地约90亩,校内有教学楼、实验楼、宿舍楼等建筑12栋共884个房间。现有教职员工238人;在读学生4257人,其中走读生1946人、住校生2311人。10月14日当晚,在校学生4246人,请假未在校学生10人,教职员工226人,陪读家长98人。
学校围墙周长约1千米,有出入口4处,其中1处长期关闭。校内建有睢园、樟园2个小公园,其中睢园占地约4亩,南侧是校园围墙,围墙外是一片树林山岗约589亩;睢园东侧与胡某宇宿舍楼相邻。据师生和校外周边居民反映,偶有学生从睢园翻越围墙出入校园。
胡某宇失踪时,致远中学校内共安装有119个监控摄像头,其中109个分布在3栋教学楼、6栋宿舍楼等楼内,10个分布在学校正门、东侧门等室外,学校室外公共区域视频监控覆盖范围约三分之一,绝大部分围墙无视频监控覆盖。学校校外周边共有公共监控摄像头13个,其中北侧围墙外鹅湖大道8个,东侧围墙外自建房区域3个,西侧围墙外老机械厂区域2个,睢园所在的南侧围墙外树林山岗区域无监控视频。
10月15日接警后,公安机关调取并固定了事发当日与胡某宇行动轨迹有关的视频。受公安机关邀请,杭州海康威视数字技术股份有限公司技术人员自11月4日起多次到现场查看设备,并于12月16日出具了《铅山县致远中学硬盘录像机情况报告》,证明校内硬盘录像机无手动删除日志和录像的功能模块。设备厂家专业技术人员进一步说明设备日志和录像存储、安全保护原理,确认无厂家设备及技术支撑无法删改。同时,公安机关还组织视频技术专家进行实验及反复论证,结合对事发前后所有出入监控室人员的调查,认定校内视频监控未被人为删改、关闭。
学校法定代表人、校长刘某来,男,1962年生,铅山县人,现户籍地浙江省杭州市,名下仅有铅山县私立致远中学一家机构。其妻、其子曾先后注册成立4家教育科技类公司,其中1家于2017年11月注销,2家于2022年8月申请注销并于10月正式注销,1家于2022年12月申请注销。刘某来没有弟弟,有一哥哥为大学退休教授。刘某来及其家属均未涉及殡葬、医疗行业。
经查询公安机关接处警记录,2015年至胡某宇失踪前,共发生8起致远中学学生走失求助警情,8名学生均系自行出走且已找回。此外,2022年7月5日该校丁姓女生在校外居住小区内坠亡,排除刑事案件。学校从未发生教师失踪事件。
(二)胡某宇情况
胡某宇,男,2007年7月生,汉族,铅山县永平镇排上村胡家塘人,身高173厘米。在桃园中学就读初中期间,与致远中学签订中考提前录取协议,后以531分被致远中学录取,根据协议减免第一学期费用1500元,实交7100元。入学成绩在全校1303名高一新生中排名第650名,本班65名学生中排名第58名。
经调查,胡某宇就读致远中学后,多科测试成绩在班级排名中下,本人曾向老师同学表示学习吃力、压力大,注意力难以集中,存在睡眠问题、休息不好,想回家。胡某宇曾多次在书本、笔记本上写下了失眠、失落、想回家等文字内容。9月27日,胡某宇曾与母亲三次通话共43分钟,哭诉不想读书、想回家。国庆节前,同学聊天时曾谈论可以从睢园围墙一角翻越出校等内容。国庆节期间,其母亲和哥哥专程从外地赶回予以安抚。10月11日地理测试成绩公布排名全班末位。10月12日、13日,胡某宇曾多次到宿舍楼三楼阳台观望睢园及校外树林山岗方向,并邀请同学去睢园。10月14日,胡某宇上课时总是低着头,看着课本发呆。
据10月14日视频监控显示及调查证实,胡某宇下午下课后到食堂用餐,晚餐后17时40分独自回到306寝室短暂停留,后上到五楼阳台停留2分57秒,往睢园和校外树林山岗方向张望。17时45分走出宿舍楼,打篮球的同学与其简单对话,监控显示其往睢园方向走去;17时49分胡某宇再次返回宿舍楼,未回寝室,17时50分到达五楼阳台停留13秒。17时51分30秒胡某宇从宿舍楼走出后,打篮球的同学再次与其打招呼,并看到其走上睢园台阶,17时51分58秒在睢园方向离开视频监控范围之后再未发现胡某宇轨迹。
(三)相关人员调查情况
对网民关注的班主任严某强、副校长王某、校长刘某来等人,通过视频印证、证人证言证明、其他信息综合认定,均未发现异常情况,排除犯罪嫌疑。
1.班主任严某强。10月14日17时40分,严某强在教学楼办公室用晚餐,17时59分在教学楼打卡;18时06分至22时11分,一直在高一教学楼内正常教学,22时15分离开学校接妻子返家。23时16分得知胡某宇不在寝室后,23时48分与妻子一同回到学校,到寝室查看并组织学生寻找胡某宇,15日0时01分向校长刘某来报告。
2.副校长王某。10月14日下午,王某一直待在家中,17时57分骑电动车到河口镇清湖村路口购买水果后前往学校,18时08分到校打卡,后到高三(24)班教室检查晚读情况,18时48分骑电动车离校返家,当晚未再回校。
3.校长刘某来。与家属居住在校内宿舍。10月14日下午,其在校外参加会议,17时40分散会后乘坐教师蒋某蔚的轿车返回致远中学,17时56分在学校正门下车后步行进入学校,随后在宿舍内与家人用晚餐。18时20分开始,在学校教学楼例行巡查,20时许巡查结束回到宿舍。15日0时01分,接严某强报告胡某宇不见后,组织监控管理员陈某、班主任严某强、门卫李某平、胡某宇的两名同班同学共同查看视频监控,并组织教师进行查找。15日2时30分,接待赶到学校的胡某宇亲属,3时许返回宿舍。
经查,网传信息“二楼白布裹尸”“后山发现带血衣被”“后山发现实验室”“化粪池发现碎骨”“被光头老师杀害”“被化学老师用药水化掉”“被人带进医院割去器官后抛尸河内”“SUV汽车运人”“录音笔已找到”等均系谣言。
公安机关将继续全力查找胡某宇下落,请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线索。
据江西公安,1月7日江西省、市、县公安机关联合工作专班2023年1月7日发布《致网民朋友的一封信》,全文如下:
胡某宇失踪事件引起社会关注。公安机关高度重视,成立省市县联合工作专班,在上级机关的指导和兄弟省份公安机关的支持下,全力以赴开展调查搜寻。
围绕致远中学,我们运用多种专业刑事技术设备,组织开展了4轮交叉勘查,覆盖校内全域约90亩地12栋建筑884个房间、11条地下管道、10个化粪池、10个热水箱、9个储水池、5口水井、5个排水口、3个储水箱、2个池塘、2个公园、2处运动场、1处垃圾场,提取检验了1735份生物检材;综合运用各种手段排查了当天在校内的全部学生及226名教职员工、98名陪读家长;核查了当晚至次日所有出入学校及途经学校周边的82辆车辆;走访了胡某宇的家属、老师、同学、邻居等231人,了解其学习、生活情况。通过调查,未发现胡某宇在校内被害、自杀、发生意外的痕迹证据,未发现胡某宇与他人发生矛盾冲突等可疑情况。
我们会同应急管理、消防救援、教体、城管等部门,联合平安义警、蓝天救援、绿洲救援等社会力量,搜索了学校南侧树林山岗约589亩、铅山县至余干县信江河段约200公里、峰福铁路沿线约22公里;走访了学校附近的2238户居民、159家企业、951辆客货车的司机、全县226处庙宇道观、25家养老机构和1家救助站;排查了72个水塘、运用声呐探查了3个水库;反复查看、交叉复核了6471.5小时的监控视频和31.7万余张交通卡口抓拍照片;先后4次派员赴福建、浙江等胡某宇曾生活或可能前往的区域查找。铅山县委县政府广泛发动村居干部、护山守林员和广大群众,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了3轮搜寻工作。同时,我们邀请了权威刑事侦查、刑事技术、视频技术及心理专家参与调查搜寻工作,向25个省级公安机关发布了线索协查通报,核查排除了378条线索。目前,尚未发现胡某宇踪迹及有价值线索。
针对家属、网民关注的重点人员和质疑的重点问题,我们采取多种工作措施,认真细致进行核查。例如,围绕校内视频监控可能被删改的质疑,我们对事发初期提取固定的视频资料进行核实,对事发前后所有进入监控室的人员逐一询问排查,邀请设备厂家专业技术人员现场查验并说明设备日志和录像存储、安全保护原理,确认无厂家设备及技术支撑无法删改。同时,我们还组织视频技术专家进行实验及反复论证,认定校内视频监控未被人为删改、关闭。围绕家属、网友和群众提出的可疑人员,我们逐一成立工作组,全面调查排查、反复印证、多维度分析研判,详尽排查在事发前后的行踪轨迹,全部排除了犯罪嫌疑。围绕82辆车辆,我们对车主和驾乘人员逐一排查,核实行车轨迹和维修记录,对重点车辆全车勘查检验,未发现任何可疑情况。围绕胡某宇笔记本、书本上的争议笔迹,我们做了专业鉴定,认定均系胡某宇本人书写。
在工作过程中,我们始终坚持实事求是、依法依规的原则,严格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确保不漏过一个疑点,不放过一个嫌疑人员,不冤枉一个无辜人员。经全面细致调查,目前未发现胡某宇被侵害的违法犯罪事实,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等法律规定,未立为刑事案件。公安机关将继续全力查找胡某宇。
胡某宇失踪后,广大网友、媒体持续关注调查进展,积极提供各类线索。在此,我们对支持调查搜寻工作的热心网友表示诚挚感谢!同时,工作中发现少数人为博眼球、蹭热度、引流牟利,恶意编造、传播虚假信息,拼接、炮制虚假视频,造成恶劣影响,扰乱社会秩序。对此类违法犯罪行为,公安机关坚决依法处理。
保护未成年人的人身安全是公安机关义不容辞的责任,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需要社会、学校、家庭共同维护。我们将继续秉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忠于事实、忠于法律的理念,全力维护社会稳定、人民安宁!
胡鑫宇最后的监控画面停留在了2022年10月14日下午17点49分,身穿白卫衣、黑运动衫和黑裤子的他出现在宿舍门口,随后再无音讯。
因其就读的上饶市铅山县致远中学是封闭式学校,学生无法随意进出,且整个学校周围都是围墙,因此校方监控成为重点突破方向。
据中国新闻周刊,“11月15日,公安告诉我们,孩子失踪当晚有13辆车从3个门离开学校,但经过调查都排除了嫌疑。”胡鑫宇的舅舅李先生介绍。
李先生告诉记者,他们查看监控发现,事发当晚24点至次日凌晨2点,除监控管理员外,校长和班主任都先后到达过监控室。他同时提到,监控室中6台主机,其中5台主机的监控日志均缺失,只有15日凌晨1点之后的监控日志有登录记录。家属因此质疑,校方的监控或经过剪辑处理。
校方曾否认家属这一说法,表示,“校园监控记录不存在消失的情况,目前这起事件警方已展开调查,我们有的证据都已提交警方。”
胡鑫宇案的代理律师上官松云从胡鑫宇家属处得知,在2023年1月1日警方与胡鑫宇家属的会面中,警方表示根据设备生产商海康威视技术人员鉴定后出具的情况说明,视频未被删减。事实上,在上官松云于2022年11月底参加的一次会议上,警方就曾告知胡鑫宇家属,已经请海康威视总部的专家进行鉴定,结果显示监控并无问题。但家属对此并未信服。
据中国新闻周刊,2023年1月5日,海康威视回应记者,就其参与前述工作的情况称:受铅山县公安局委托,2022年11月23日,海康威视两名技术人员在铅山县公安局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前往致远中学,在致远中学监控室,对6台海康威视品牌硬盘录像机的设备物理状态及日志进行查看,未涉及视频内容,详细报告已提交给调查组及铅山县公安局。
海康威视方面表示,“海康威视不是鉴定机构,不提供鉴定结论。公司技术人员根据委托方的要求,对设备的物理状态和日志进行了查看、记录及反馈,未涉及6台设备的监控范围、视频内容及其完整性等方面的评价。”
据记者获得的落款日期是2022年12月16日的由杭州海康威视数字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南昌分公司向铅山县公安局出具的《铅山县致远中学硬盘录像机情况报告》(下简称报告),6台设备录像存储的时间分别是:设备1,2022-11-14到2022-11-23;设备2,2022-11-13 到 2022-11-23;设备3,2022-11-15 到 2022-11-23;设备4,2022-11-16 到 2022-11-23;设备5,2022-11-16 到 2022-11-23;设备6,2022-11-13 到 2022-11-23。
报告“关于设备功能的说明”写道:“6台设备无手动删除录像的功能模块。设备录像存储在硬盘中,录像存储周期与硬盘容量大小、硬盘数量、通道数量、通道码率有关,硬盘中录像写满后会循环覆盖即最新录像覆盖最早录像。”
录像以外,还有设备日志。据报告,录像机的设备日志分为主板flash日志与硬盘日志,flash日志存储在设备主板上,可记录包括硬盘错误、本地/远程格式化硬盘、格式化硬盘开始/结束、录像异常、设备开机、异常重启、本地/远程重启、关机、本地/远程恢复出厂设置等类型的关键日志;而硬盘日志则可记录包括操作、异常、报警、信息四种主类型及多种子类型的详细日志。flash日志与硬盘日志写满后均会循环覆盖,也就是最新日志覆盖最早日志,写满后日志存储周期与现场设备产生的日志量相互关联。flash日志与硬盘日志存储周期独立,设备会同时展示flash日志与硬盘日志。
报告提到,六台设备的flash日志在一定时间内未发现硬盘错误、本地/远程格式化硬盘、格式化硬盘开始/结束、录像异常、设备开机、异常重启、本地/远程重启、关机、本地/远程恢复出厂设置的日志。
值得注意的是,除设备1的硬盘日志于2022-9-4的15:10至2022-10-15的0:35期间未发现设备登录日志,也未发现硬盘错误等日志外,其余五台设备的硬盘日志并未做类似说明,仅记录了存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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