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春天》60年后，鸟类受到更好的保护了吗？

撰文 | 娜奥米·奥雷斯克斯（Naomi Oreskes） 

翻译 | 红猪

蕾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那本关于生态威胁的经典畅销书《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在美国掀起了一波环保浪潮。1972年，新成立的美国环保署决定禁止使用杀虫剂DDT，也是受这本书的直接影响。欧内斯特·格里宁（Ernest Gruening）是阿拉斯加州最早的两位参议员之一，他称赞卡森的作品“改变了历史进程”。

卡森的观点是在60年前被介绍给公众的，当时《寂静的春天》正在《纽约客》杂志上连载。随着60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可以让我们借机思考一下，这本书是否已经实现了它的主要目标：保护野生动物，特别是保护鸟类？

卡森谈到的是一个复杂的技术性主题（持续使用杀虫剂的破坏效应），但她用来表达这个主题的却是一个简单而富有诗意的形象：一个没有鸟类歌唱的春天。她要我们想象：如果早晨醒来，周围没了鸟鸣，那将是怎样一个世界？卡森文笔优雅，读来使人怅然若失。可是，对于卡森的提醒，我们是否身体力行地做出了改变呢？

除了一些例外，我们并不怎么成功，鸟类也是。2019年，由康奈尔大学的鸟类学家肯尼斯·V.罗森堡（Kenneth V. Rosenberg）领衔的一项主要研究显示，自1970年以来北美洲已经消失了29％的鸟类。这项研究因其涵盖之广而引人注目：它整合了几十个鸟类物种以及鸟类栖息的各种生物群系的数据，还使用了不同的方法验证数字，奥杜邦协会（Audubon Society）发表的一篇文章称这个结果是一幅“令人警醒的场景”，说它揭示了广泛的鸟类衰落。草原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有记载说草原丧失了7亿多羽繁殖的个体――下降超过50％。净死亡数达到近30亿只鸟类个体，这个数字引发了一场人们能做些什么来拯救它们的运动。（最重要的两样：在窗户上贴花纸，把猫养在室内。）

参考这些数据，我们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卡森虽然写得一手好文章，但她未能成功地保护鸟类。不仅如此，鸟类的衰退只是由人类造成的全球生物多样性巨大损失的一部分。按照政府间生物多样性及生态系统服务科学政策平台（IPBES）的说法，有超过40％的两栖类物种、近33％会形成珊瑚礁的珊瑚、以及超过三分之一的海洋哺乳动物正受到威胁。把它们全部相加，生物学家预计有超过100万个物种有灭绝的危险。这也威胁到了人类的幸福，IPBES表示“在全世界范围内，我们的经济、生计、粮食安全、医疗和生活品质的基础都在为我们自己所侵蚀。”

2019年的这项鸟类研究虽然结果严峻，却也显示了保护生物多样性（并由此保护我们自己）的事业并未失败。参与研究的科学家描绘了一幅惨淡的图景，但其中也有一个重要的例外是湿地（还有在湿地中栖息的水鸟）。在那里鸟类密度增长了13％。

湿地和其他生态区域有什么区别？一个区别是，湿地长久地隔绝于过度的工业活动之外。从联邦到州再到部落，湿地得到了法律的各种保护。其中的一些法律，因为湿地具有多样的生态学价值而对它们重点关照。其他法律也因为湿地在航运、商贸、渔业、防洪和供水方面的重要性对它们保护有加。比如1899年的《河流及港口专款法》（Rivers and Harbors Appropriation Act）就将湿地列为了可航行水道的一部分。

另一个鼓舞人心的例外是猛禽，雄健的白头海雕就属于这个类别。猛禽的数量已经增加了1500万只。在卡森写书时，白头海雕已经到了灭绝边缘，但后来又渐渐恢复，很大程度是因为对DDT的禁令。科学家已经记录了当前生物多样性受到的威胁。他们的数据也显示，如果我们针对这些信息采取行动，我们就能改变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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