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别装了
编辑|陈相忘
东京都荒川区,生活着“一家人”,他们不仅没有血缘关系,连日常开销都是靠“奶奶”亡夫的养老金,和“父子”二人在外偷窃解决。
这是2018年摘下金棕榈大奖的电影《小偷家族》里的情节,取材自日本一则真实发生的社会时事。新闻中提到“这家人”偷的东西里有钓竿,而钓鱼是他们的业余爱好。
正是这点,让导演是枝裕和看到,在千疮百孔的生活背后,也能捕捉到温情的一幕,而他曾多次将镜头对准日本的贫困群体。
作为亚洲最早迈入发达国家行列的日本,近年来却饱受贫困问题困扰。
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发布的“国民生活基础调查”显示,自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日本的相对贫困率、低保率都在显著上升。
可即便已有诸多数据摆在眼前,却仍有一部分群体没有被“看见”。
如今,在日本,每6个孩子中就有1个处于“贫困状态”。
这些还在上学的孩子,被称之为“高中穷忙族”。为了生计,他们不得不一边打工、一边挣钱。
最终,这群“小大人”的故事,被真实地呈现在纪录片《高中生穷忙族 启程之春》中。
由此,也揭开了“看不见的贫困”背后,这些“高中穷忙族”的现实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在对日本2500名公立高中学生的问卷调查中,有半数以上打工的学生回答为「生活费」而打工。
高三女孩优子,便是其中一人。
因仅靠单亲母亲一人的收入,难以维持生计,优子曾一天工作10小时以上。
傍晚5点放学后,优子来到小酒馆打工。
在这里,优子每月能拿到80000日元(约4000人民币)的工资,大部分都用来贴补家用。
为养活三个孩子,单亲母亲打着好几份工,每月能拿到18万日元(约9000人民币),但在付完房租、照明燃气费和学费之后,优子一家的生活并不富裕。
为省钱,优子在学校的午餐,选择用70日元(约3.5元人民币)一袋的干面包片解决。
“便当的食材太贵了,后来发现这个很便宜,就吃它了。”
虽然优子的成绩一向很出色,但她放弃了继续考取大学。
年幼的弟弟妹妹,也是优子放弃考大学的原因之一。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能给他们买。”
夜里11点,终于打完工回家的优子,扒拉两口剩饭,瘫倒在床上,对着镜头说,自己不是一个小孩子了,理应照顾家里,但她真的没有不乐意为家人付出的想法。
除了努力打拼的优子,片里还有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弟——川上翼和川上优。
自从父亲去世,相差四岁的兄弟只靠自己度过了高中生活。
在一家乌冬面馆,哥哥从早晨9点工作到下午4点,每月能有8万日元(约4000人民币)的收入。
但像照明燃气费、饮食费、交通费之类的支出,有时也会超过10万日元(约5000人民币),为此,兄弟俩把生活费节约到了极致。
一双开口的旧鞋,哥哥穿了四年都没有换。
打开冰箱,除了一些调料品,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兄弟俩还遭遇过电和煤气同时停掉的状况,最后只得去朋友家蹭饭才填饱肚子。
下午5点,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哥哥翼要去晚读高中上学。
这时,放学的弟弟优,则代替哥哥继续去打工,直到晚上10点。
十年前父母离婚后,兄弟俩跟着父亲生活,但在哥哥上高中那年,父亲的突然离世,险些让哥哥从高中毕业的梦想就此破灭。
好在和弟弟商量后,兄弟俩最终做了决定:一起面对并为之努力。
毕业那天,哥哥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特别感谢弟弟让自己实现了从高中毕业的梦想,但面对镜头,弟弟却说,真正要说感谢的,是自己才对。
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家人,并为此工作,这就是日本“高中穷忙族”们的真实写照。
那么,是什么导致这些孩子被迫过早地成为了大人呢?
《我不是药神》中有一句脍炙人口的经典台词:
但“高中穷忙族”并没有选择消极地面对生活,而是为了守护家人更加努力地工作着。
显然,在贫困的表象下,还有更深层的问题。
《中国经济报》的一篇报道指出,早在20年前,日本的新贫困问题就已隐约可见,却没有及时采取有效对策。
实际上,在近一两百年的时间里,贫困问题也在困扰着中国。
但与日本不同,经过42年不懈努力,中国使7.5亿人摆脱了贫困,提前十年实现了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设定的减贫目标。
为了更加了解中国是怎么做到的,日本导演藤田纯夫应邀多次深入中国云南、贵州、甘肃等地,耗时三年,拍下了纪录片《中国减贫:史无前例的人类奇迹》。
与日本扎根在钢筋水泥中的“贫困”不同,我国的贫困人口大多集中在偏远山区或基层农村。
随着摄制组逐渐深入,我们也看到了那些生存在中国最贫穷角落里人们的真实生活。
甘肃环县,72岁的贫困户刘相宗夫妇与小孙子生活在窑洞里。
前不久,这户人家的顶梁柱(刘相宗儿子)因交通事故离世,却没拿到一分钱赔偿,而家里给儿子看病花掉的十几万,到现在都没能还清。
但即使这家人遭受了如此不公,仍没有放弃对未来的希冀。
而他们的邻居相银霞,因三个孩子上学的花销很大,只得靠跟朋友借钱,日子才得以过下去。
还有住在土木房里的农户余友邓,家里的钱除去草籽、肥料和农药,剩下不到五六百。为此,两个女儿不得不外出打工来补贴家计。
而在与越南、老挝接壤的云南怒江,毛南妞全家一年收入只有3000元。
当地大量劳动力的流失,让中国贫困问题中的复杂与困难,开始显现。
白族阿婆光者细一家,因阿婆身体不好要治病,小孙子将来也有许多用钱的地方,光者细的儿子碧发光只身来到六百多公里外的昆明打工。
在看到摄制组为母亲拍下的视频时,很久没能回家的碧发光红了眼眶。
因为贫穷,他们不得不忍受着亲人分离的苦痛。
因为贫困,也带来了留守儿童、空巢老人等现代社会的矛盾与难题。
在中国古代寓言《愚公移山》中,最终是愚公的精神感动了上天,挪走大山,而现实中,中国人又是如何移走“贫困”这座大山的呢?
在摄制组走访的云贵等地,车子不但要穿过泥泞不堪的山路,临近时也只得徒步爬山,才能到达贫困户居住的村落。
为此,政府不光修路,还提出了独具中国特色的“易地搬迁”脱贫政策,以及一系列适宜山区人民的脱贫举措。
所谓“易地搬迁”,就是把山上贫困的村民接下来,统一安置在政府规划好的“城镇”里。
随后再由政府统一为村民发放免费住房,并在安置房附近设立工业园区、招标企业入驻,一般在培训过后,村民就能上岗就业了。
在等着领新房钥匙的人群里,有一位老人。
已经71岁高龄的老人陈清明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身患残疾,还有一个则在外务工。
因为孙子还小不能做活,老人提到了自己的困惑:
“我岁数这么大了还能工作吗?”
对此,工作人员则安抚老人说,政府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特殊劳动力的岗位给他们就业。
此刻,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的陈老,在镜头前不停地道谢。
“易地搬迁”政策,不仅从根本上解决了贫困户的生计问题,也为许多外出务工的家庭提供了多一种选择。
前文提到的农户余友邓,也从土木房搬到了新家,打算学习一门技术的他,如愿开了一家电器店,一年维修的收入也达到了一万元。
生活稳定之后,余友邓高兴地把19岁的二女儿花恰叫了回来,在安置点的一家超市工作。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盘算着不久后,大女儿应该也能回来。
聊到给现在的生活打多少分,花恰的回答是88分。
她坚信,以后的生活还会更好的。
在过去被称为贫困地区的贵州金沙县,搬来新家两个月的许平明,从工厂下班后,也享受着一家人团聚的幸福时光。
看到摄制组来家里采访,许平明的小女儿洋溢着满脸笑容告诉大家,这里的教学真的很好。
有人下山致富,也有人改变思路,在本地不适宜种植作物的土地上发展畜牧养殖,实现脱贫。
在甘肃,政府将不适合种庄稼的黏土地用来放羊,并贷款给贫困家庭,帮其入股养羊。
希望孩子可以不再受苦的相银霞夫妇和失去儿子的刘相宗一家,就是受惠者之一,而由国家资助的这项脱贫政策,正在让更多和他们一样的人,走出生活的泥沼。
面对命运,我们的确无法选择生在城市还是农村,但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都不该被辜负。
片中,还有一群普通人的身影,令人动容。
为劝说山上老人搬到新城镇生活,福贡县鹿马登乡赤洒底村驻村第一书记赵宇,已经不下数次徒步进山,来到老人家里拜访。
对生活在贫困山区的人们来说,故土难离,始终是基层干部脱贫工作中一个难以逾越的痛点。
但为了真正帮扶到脱贫第一线的老百姓,像赵宇这样的公务员都无比坚信,眼前这条深山里的狭窄小路,终有一天会翻过大山,成为平坦大道,让光芒照射在更多人身上。
目前,中国已经消除了绝对贫困,但因为收入差距的存在,还需要我们多代人继续共同地努力,直到把“贫困”这座大山彻底挪走。
采访结束,对于中国为什么能实现“脱贫攻坚”?
日本导演藤田纯夫提到他在中国农村看到了一些日本人失去的东西:
在日本,他们的确变得富裕了,但却忘记了自己是谁?
对此,北大贫困地区发展研究院院长雷明教授的回答是:
对中国来说,尤其是处于贫困中的人们,中国人更看重的,是他们追求幸福生活的梦想,而这,不只是关乎于金钱,或是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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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日本NHK纪录片《高中生穷忙族 启程之春》
日本高中生穷忙族,正过着“517”的生活 | 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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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中国工作室出品纪录片:《中国减贫:史无前例的人类奇迹》
环球时报:日本导演纪录片揭示中国如何使7.5亿人摆脱贫困
中国经济报:说新也不新,对策太迟缓“新贫困”困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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