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文艺复兴威尼斯画派“老大”，独领风骚60载，结局却潦草！

2023-02-07 15:02

威尼斯在文艺复兴中的地位，仅次于佛罗伦萨，而提香可以说是威尼斯画家中当之无愧的“老大”，当初瓦萨里在第一版《艺苑名人传》中遗漏了他实在说不过去，好在他在游历过威尼斯之后撰写的第二版总算把大师加上了。

▲ 《提香自画像》 1595-1605 马可·韦切利奥乌菲齐美术馆藏现在东一美术馆展出曾一度以为是提香真迹，后发现是其学徒所画

说到威尼斯绘画和佛罗伦萨之间最直接的区别，应该是色彩。许是潟湖反射出的灿烂光辉调和了物体的色彩所致，威尼斯画家运用色彩要比其他意大利画家更为深思熟虑。这种特点当你一见到提香的老师乔瓦尼·贝里尼的《圣母与圣徒》时就会立马领悟，甚至在还没看清其具体内容时就会被充满“高级感”的色彩所吸引。相比之下，佛罗伦萨的画家们显然重视素描多于色彩，总是以透视法和构图作为先行草稿。

▲ 《圣母和圣徒》 1505年乔瓦尼·贝里尼圣扎克利亚教堂威尼斯

贝里尼门下出了两位有名的学徒——乔尔乔内和提香，这两者被认为是威尼斯画派的开创者。乔尔乔内最有名的画作当属令人费解的《暴风雨》，当然此画的创新点并不是它的晦涩难懂，而是自然风景在画中的体现，整个画面的光和空气融合为一个整体，这毫无疑问开创了绘画的新领域。然而乔尔乔内还来不及将这一创新发扬光大就英年早逝了，其继承者正是后来独霸威尼斯画坛的提香。

▲ 《暴风雨》约1508年乔尔乔内学院美术馆藏威尼斯

提香（1485？-1576）的具体出生时间不详，虽然据他写给西班牙国王一封信中声称他出生于1474年，但这似乎不太可能，因为如果这样推算他活了99岁，一般认为他出生于1485年左右。他出生于威尼斯一个颇有名望的家族，父亲是城堡和矿山的管理人，其祖父和许多亲戚都是公证人。

▲ 《自画像》约1567年普拉多博物馆藏马德里

大约在10岁左右的时候，提香被安排到一位画家的工坊里做学徒，不久之后就转到贝里尼门下。按照瓦萨里的说法，乔尔乔内是提香的老师，但里多尔菲认为他们都是贝里尼的徒弟。有一点肯定的是，不到20岁的提香就作为乔尔乔内的助手跟着他一起干活了，乔尔乔内逝世后，许多未完成的作品都是由提香完成的，以至于后人在判断作品到底出自乔尔乔内还是提香出现了困难。桃桃认为，乔尔乔内更像是大师兄。

▲ 《沉睡的维纳斯》 1510年乔尔乔内（提香完成）历代大师美术馆藏德累斯顿

《沉睡的维纳斯》正是一幅由提香完成的乔尔乔内的作品，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斜倚裸女的经典姿势，之后有无数的画作，包括提香自己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乌尔比诺的维纳斯》都以此为参考。

▲ 《乌尔比诺的维纳斯》 1538年乌菲齐美术馆藏

不同之处在于，《乌尔比诺的维纳斯》中的维纳斯是睁着眼睛的清醒状，直勾勾地盯着观者更有诱惑力，更有名，后世许多画作都从中汲取灵感，甚至连维纳斯背后的侍女都被用到法国枫丹白露画派的一些画作中。

▲ 《浴盆中的女士》1570年弗朗索瓦·卢克埃国家美术馆藏华盛顿特区画面中最深处的侍女被认为是“抄袭”自提香《乌尔比诺的维纳斯》

提香成熟期所作的《达娜厄》亦采用了斜靠的姿态而大受欢迎，以至于他和他的工坊画了好几个版本（至少5个）提供给不同的委托人。巧的是，提香在罗马期间（1545-1546）画这幅画作时，米开朗基罗在瓦萨里的陪同下去曾去拜访他。

▲ 《达娜厄》 1544-46年那不勒斯原始版本卡波迪蒙特国家博物馆

据瓦萨里记载，米大师冷漠地“礼节性”赞扬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事后他和瓦萨里说，画的色彩是不错，但威尼斯的画家们显然没有在构图方面获得良好的培训。于是，提香的罗马之行以和米大师多少有些不快的会面告终。

▲ 《达娜厄》 1560年代普拉多博物馆藏马德里

其实，两位大师在很多方面有相似之处：出名早，一生都很勤勉工作，都很长寿，活到90岁上下，都称霸当地艺术圈。彼时，米开朗基罗已经“熬死”了两位他最重要的竞争对手——达芬奇和拉斐尔，而提香“独霸一方”的机缘显然比米大师还要早。1510他富有才华的大师兄乔尔乔内就过世了，1516年，师父贝里尼也逝世了。于是，提香毫无争议地占据威尼斯画坛第一人60年。

▲ 《自画像》 1546-47年德国柏林的画廊藏

同时，提香获得了一项威尼斯政府特权，监督艺术方面的政府工程，不但可以获得年金还可以免除许多税收，条件就是得以固定价格为威尼斯的总督画肖像，他总共画了5位，可谓流水的总督，铁打的提香。

期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他太火了之后，各种权贵的委托接不过来，威尼斯政府觉得他对政府工程有所懈怠，一气之下将此位置交给了另一位画家，哪知这位画家做了一年之后离世了，结果这个职位又回到了提香手里……活得长真的是个优势。

▲ 《穿绗缝袖子的男人》 1509年伦敦国家美术馆藏

说到肖像，又是提香擅长的一项领域，后世一直拿他和伦勃朗、委拉斯凯兹等肖像画大家相提并论。甚至其早期的一幅肖像画《穿绗缝袖子的男人》成为了伦勃朗自画像的参考。那时的王公贵族们挤破脑袋，只求提香为自己执笔画肖像。

▲ 《34岁自画像》 1640年伦勃朗

提香的秘诀就在于他能把写实、理想融入画作中。比如他的主顾之一、费拉拉的伊莎贝拉侯爵夫人就曾委托过一件特殊的作品，已经年过半百的她希望获得一幅自己30年前的肖像。提香完成后，她十分满意，在信中写道：“提香替我们画的肖像可真叫我们开心，我们甚至会怀疑，在我们被他画的这个年纪，是不是真的还像画中人那般美丽。”用现代的画来说，提香能加入美颜滤镜，P图技术高超，让人看得出是自己却又比本人美。

▲ 《伊莎贝拉·德艾斯特的理想化肖像》 1536年艺术史博物馆藏维也纳

他为查理五世大帝画的那幅骑马肖像，甚至在肖像画领域开创了“骑马肖像”这样一个新的子画种。有一段逸事说查理五世大帝曾为提香拾起掉在地上的画笔，表示对他的敬意。想想彼时严厉的宫规，无论此事真假都象征着艺术的一种胜利。

后来提香不但成为了查理五世的宫廷画家，还被授予了金马刺骑士勋章，那根经常在他画像中出现的大金链子就是授勋时查理五世送的礼物。

▲ 《查理五世的马上肖像》 1548年普拉多博物馆藏马德里

除了上述的神话题材和肖像，提香擅长的另一题材是宗教，事实上，让他名声大噪的就是《圣母升天》以及《佩萨罗的圣母》这两幅大画，构图突破传统，令人大为震撼。特别是《佩萨罗的圣母》，前所未闻地没有将圣母安排在中间的C位，而是往右移动，并通过两根柱子和一面旗帜让整个画面显得平衡和谐，同时又活泼生动。所以米开朗基罗称提香不会构图实在是匪夷所思，他恰恰是开创了新构图的天才。不过反正米大师几乎看谁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