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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带不动她

《狂飙》带不动她

公众号新闻
 
 
 
 
《狂飙》已经完结了,我还在为「强欣针」嗑生嗑死。
 
 
《狂飙》,2023年度第一大爆剧,豆瓣评分一度飙上了9,主创团队直接在热搜上过完了年。
 
 
扫黑除恶剧抬人不意外,类似款前有《沉默的真相》、后有《扫黑风暴》,无论是大男主还是双男主,在播出时都称得上话题十足。
 
难得的是《狂飙》中的女性角色也很出彩,前高叶、后隆妮,一举捧红了两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高叶出道多年,很多观众觉得她脸熟,但很少人能叫出她的名字。
 
有网友评论看剧的过程就是反复陷入爱情的过程——
 
26集前:大嫂抽我!
 
27集后:我滴心是小兰的~
 
 
陈书婷和高启兰这两个配角火到什么程度呢,火到很多观众都快忘记了其实《狂飙》是有女主角的,就是饰演孟钰的李一桐。
 
 
演员表中,李一桐的名字仅仅排在张译、张颂文之后。但要真论角色掀起的讨论度和观众的热爱度,她可能比不过十八番之外的小女警小五。
 
有人说孟钰这个角色被写得太正面了,因此留给李一桐的演技发挥空间不大,她无论怎么演也很难比危险、邪魅、风情的反派角色更吸粉。
 
然而同样正反对峙,张译的光芒却没有被张颂文掩盖,男主角安欣有血有肉,有软肋也有萌点,被调侃是「京海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何况,孟钰这个人物其实并不单薄,她是有明显成长线的。从安欣的白月光到意难平,结尾还一点点「白切黑」倾向。然而李一桐的演绎中规中矩,很多时候戏给到她却没有抓住。
 
 
尽管她够甜、够美,但又像浮光掠影,单薄到似乎跟《狂飙》所讲述的这场跨越20年的宏大复杂的叙事毫不相关。
 
恋爱戏也差点意思。无论对手演员是张译还是王骁,韩式妆容外加保养太好的90年女演员,和男搭档们同框时都不太像一代人。
 
 
连官配的吻戏也是有点火花但不大,几乎把充满性张力的高光片段拱手让给了高叶和张颂文——呜呜,是谁还在为大哥大嫂的绝美爱情而流泪?
 
 
有点戏谑的是,到《狂飙》收官前,和李一桐相关的点击量最高的一个热搜是#孟钰的包15w#。
 
剧粉讨论重点不是演员、不是演技,而是一个电视台小领导进出拎爱马仕、但对老公老爹的贪污毫不知情,真的合理吗……
 
就这样,身为爆款剧女一号,李一桐却成了当中罕见的「隐形人」。
 
遗憾吗?肯定的。毕竟眼瞅着行业的巨轮驶过,自己拿到了船票、却没真正登上船——对本就被诟病强捧不红的李一桐来说,实在是憋屈。
 
 
 
 
在90花中,李一桐不是最火,但她可能是标签最多的:
 
虎扑女神、待爆小花、男神收割机、撞脸四姐妹……
 
 
但即使这样,很多观众对她的印象依旧对不上脸、更记不住她演过哪些角色。
是李一桐的作品太少了吗?恰恰相反,李一桐最大的标签之一就是内娱有名的「资源咖」——
 
毕竟她25岁才出道,出道即女一;
 
 
此后七年李一桐出演了20多部电视剧和3部电影,绝大多数是女主;
 
 
奇幻、仙侠、权谋、电竞等类型一网打尽,搭档的男演员从陈建斌、陆毅、罗晋这样的中青实力派,到杨洋、李现、胡一天等当红炸子鸡,连塌房的素人伦和张某瀚都历经了一遍,可谓内娱活体编年史。
 
 
手握人人艳羡的资源,然而在流量圈却完全混不过「迪幂娜扎」。
 
估计李一桐自己都困惑了,明明机会和运气皆有,咋就始终不红。她只能自嘲「体寒」,结果连这个梗都比当时在播的电视剧《剑王朝》更出圈。
 
 
坦白来说,李一桐做演员的基础条件并不差。
 
她外形挑不出大错,笑眼弯弯、清甜柔美,这张面孔和大多数偶像剧角色的适配度很高,尤其直击直男群体的审美,一度屠版虎扑。
 
 
李一桐的性格也不错,公认的好脾气、好人缘,让她获得了不少制片方的青睐。
 
很多观众都疑惑,《狂飙》的女主为何能花落李家?其实稍微研究一下导演徐纪周的选角偏好,就会发现大致有两类:
 
一是导演完全被对方的表演震慑、非他不可,比如张颂文、高叶;
 
二是用惯的熟人,李一桐、饰演高启盛的苏小玎和饰演李响的李健就属于后者。
 
李一桐此前就跟徐纪周合作过《媚者无疆》和《特战荣耀》两部戏,导演对她的评价很高,称李一桐为「天才的戏精」。
 
 
而且非科班出身的李一桐还有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异常勤奋。
 
有粉丝之前总结过李一桐的行程表,惊诧于她可以全年无缝进组,这还没把活动和综艺的排期算进去。
 
 
因为长期超负荷工作,李一桐也表示自己还是要慢慢地放缓步伐。但身陷流量圈的高速、高压竞争中,这口气很少有人敢松。
 
话说回来,一个演员勤奋与否,并不在于她拍了多少戏,还要看她在表演的厚度和力度上下多大功夫、有多大长进,但显然,这是李一桐一直不敢直面的问题。
 
从出道开始,李一桐走的就是甜、清纯、小白花的路线,时至今日,这也依旧是她绝大多数角色的特质。
 
如果说当年在《射雕英雄传》中黄蓉脆生生的一句「靖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尚且还有新人的娇俏可爱;
 
 
到《狂飙》中孟钰用相似的腔调、相似地撒娇,虽然依旧甜得人畜无害,但就像同一个演员被「抠图-粘贴」进了不同的剧组。不熟悉她的观众觉得没有记忆点,熟悉她的粉丝恐怕也会审美疲劳。
 
你很难说李一桐的演技到底有多差。因为她只是在无限复制着自己的表演模式,归根结底,当中还是缺少了那些好的表演本该传递出的直击人心的力量。
 
 
这让我想起导演李少红对程式化表演有句经典的形容:「笑起来就是哈哈哈,哭起来就是哇哇哇」,这句话在当时说的是杨幂。
 
不过似乎也就是从85花伊始,这成了绝大多数流量花的通病。
 
 
 
 
资源咖之外,李一桐的另一大标签是「于正的编外亲女儿」。
 
 
在写这篇稿之前我一直以为李一桐是于正公司的签约艺人,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俩人其实没有明显的隶属关系,李一桐背后另有一家叫传递娱乐的经纪公司。
 
但这不影响嘴碎且毒的于正数次亲自下场,为她打call为她战斗为她疯狂。
 
有时候你都搞不清他对李一桐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说捧吧,的确不遗余力;但有时候捧过头,又有点捧杀的味道。
 
于正对李一桐确实有知遇之恩。李一桐的处女作《半妖倾城》就是于正编剧的电视剧,后来又合作了《朝歌》、《大唐儿女行》等。
 
 
但于正的问题是有时候捧人下手太重,最终那些消息放在市场上去检验的时候,不小心可能变成黑料。
 
 
比如于正说李一桐是94年的丫头,百度的记忆却是1990年生,虽然于正认为演员改年龄很正常,但观众不一定这么想;
 
 
还有女艺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和撕番;
 
 
以及直接在微博上帮李一桐跟片方要资源。
 
 
总是冲在热点一线的于正亲自当瓜商,不让中间商赚差价,效果就是他越是「维护」谁也就越把谁往黑红的火里拱:流量赚了,口碑丢了。
 
 
于正之于内娱来说,是一柄不可忽视的双刃剑。他知道如何制造热点,容易捧红人,但捧红之后的收尾工作,于正基本不管,要靠演员自己的能力与造化。
 
从早期跟于正合作而翻红的林心如,到因为于正剧《宫锁心玉》红起来的杨幂、《陆贞传奇》火起来的赵丽颖,「自爆-发酵-澄清-反黑」的路数早就被于正修炼得炉火纯青。
 
不得不承认,这些并不高明的炒作手段很容易戳在舆论的嗨点上,屡试不爽。君不见从李一桐到吴谨言、赵露思、白鹿,新晋流量花的牌桌上永远有于妈的人。
 
 
上位的便车好搭,独立行走的时候如何摆脱搭便车时落下的病根,一直是「于正系」明星要面临的问题,毕竟黑红这条路无法天长地久。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艺人一旦走过量炒作的捷径,无论日后怎么努力去洗白,都难逃被主流影视圈诟病,以及广大路人粉的抗拒和抵触。
 
像李一桐越往后走,一个个标签和光环就像一圈圈紧箍咒,从流量花到实力派的转型异常艰难。
 
 
其次,上面提到李一桐全年无休、无缝进组,也几乎是于正系艺人的标配,如此工作节奏下,很难要求演员去体验生活、琢磨演技,只能靠一套方法论撑到底,当然没办法演出直击人心的力量感。
 
说到底,艺术创造还是个慢活儿、细活儿,它和讲究性价比、回报率的流水线造星天然相克。
 
因大嫂形象破圈的高叶,此前在一次分享中说,演员的艰难从来都不是在片场吃了多少苦,而是在等待的岁月里坚守住自己内心的纯真,对抗这个世界的冷漠。
 
 
被于正一路塑造和护航的艺人,恰恰缺的就是坐冷板凳与沉入生活的经历。他们不必经历等待的岁月就可撷取巨量的声名,只不过前半程走得有多烈火烹油,后半程走得就有多举步维艰——看搭上《狂飙》都没能飙起来的李一桐就知道了。
 
 
曾被于正选中、最后还能转型成功的,仔细数一遍可能也只有做制片人的林心如和《风吹半夏》后的赵丽颖。而她们的共同点,是都选择了冒着被骂忘恩负义的风险,早早跟于正彻底割席。
 
帮大家复习一下于正大骂林心如的名场面——
 
 
但更多的00后小花依旧趋之若鹜地想成为于正的宠儿或者说流量的宠儿。正如综艺《仅三天可见》的那句精辟总结,「于正自有于正的妙」,只要内娱造星的浪还在翻滚,渴望被送往黑红之路的前仆后继者就不会短缺。
 
至于长远,此刻年轻的她们或许还没想那么长远。
 
 
 
 
作为夹在中间的90花,李一桐的态度就比较模棱两可了。我其实还挺好奇如今的李一桐对于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后来想明白了,对于正的态度可能就是她如今对流量的态度:她不想承认,又割舍不下。
 
33岁的李一桐被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继续在偶像圈打转的优势不大,想做实力派奈何实力却不够,《狂飙》恰好又一次验证了流量时代造星在品质为王时代的尴尬。
 
 
最近徐纪周在接受《人物》的采访时,同样谈到了这种割裂——
 
作为导演他希望为现实主义的作品找到那些「有阅历、有思考、有表达」的演员;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很难,因为「整个影视行业被流量经济所冲击,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是统一化、快餐化、同质化的。」
 
 
在这篇报道中,徐纪周还透露在选角时自己一般不和演员直接聊剧本,而是让他们就聊聊生活经历。
 
然后他流畅地说出了和张译、张颂文聊天中被触动到的诸多细节,也有李健和苏小玎的,至于当初和李一桐聊出了什么,又被忽略掉了——或许无缝进组的她并没这个时间。
 
 
流量时代的明星很难成为张颂文。
 
他们过早成名,被从普通人的生活中连根拔起,成为造星这架巨大的名利机器上的螺丝钉。
 
正如张颂文说的,演员最重要的演技修炼是去生活,观察农民种菜,妇人卖肉。他在演技综艺上曾经建议流量艺人们亲自去坐坐公交车,看普通人怎么说话、怎么走路。
 
这个建议听上去莫名有种黑色幽默感,却指出了造星时代的困局。
 
一朵花可以很美,一片森林与草原才更有生命力。
 
过去十年,偶像剧大行其道,「外在美」成为衡量小花小草的唯一标准,如今现实题材回流,演员重新成为打铁还需自身硬的「技术工种」,将流量明星置于现实题材剧里,一不小心就成了美丽的炮灰,怪谁?
 
怪有人走得太快,只见繁花不见落叶;
 
怪四季轮回中,每个人都要经历命运的春夏秋冬。
 
真正好的东西,都是时间的果,急不来。
 
 
本文转载自我是艾小羊(ID:qingchangaixiaoyang)。作者:王通通。艾小羊。复杂人生的解局人,品质生活的上瘾者,专治各种不高兴。代表作:《活成自己就好了》,微博:有个艾小羊。麦子熟了经授权转载,如需转载请联系原作者。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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