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杨紫琼喜提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越来越多的幕后故事,也被挖出。
其中讨论热度最高的一个消息,是「成龙曾经辞演《瞬息全宇宙》」。
得知这一幕后消息后,许多人开始想象。
如果主角是成龙,电影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有人庆幸,也有人遗憾。
更有人说,杨紫琼是捡漏成龙才拿到奥斯卡。
这部「成龙动作片」,是杨紫琼结束三年婚姻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该片在香港甚至国际范围内都拿到了相当亮眼的票房成绩。杨紫琼也借此一跃成为亚洲最富知名度和片酬最高的女影星。杨紫琼在电影里上演骑摩托飞火车等一系列极限操作,差点为此送命。正因如此,杨紫琼彼时才能稳坐「香港第一打女」之位。五年后,更是成为亚洲首位邦女郎,在《007之明日帝国》中合作皮尔斯·布鲁斯南。以一己之力刷新了邦女郎的战斗力,靠拳脚「打」入好莱坞。杨紫琼饰演的俞秀莲,在电影里连换七样兵器「炫技」。
回忆拿到剧本时的情形,她便泪流满面,认为自己终于等来了命运最大的回礼。换而言之,如果杨紫琼早早收拳息影,那即便十个成龙都辞演,她也只能与《瞬息全宇宙》遥遥相望。另一边,杨紫琼的胜利,其实建立在「打女」群体缺失的遗憾之上。当选角范围划定为「亚裔」「动作」「女性」,再加之「影响力」。当我们回顾奥斯卡影后的打女之路,试问还会不会有第二个「杨紫琼」时。
当杨紫琼的名字响起后,背景音的一段话简短介绍了她的演艺历程。不可否认,杨紫琼的奖杯不仅是她个人的成功,也昭示着「打女」的胜利。成龙、洪金宝、甄子丹这种顶级的功夫男星就不必多说了。惠英红、杨紫琼、李赛凤、胡慧中、杨丽菁等一众「打女」,更是不可多得的靓丽风景线。《警察故事3》《阿金的故事》拍摄时接连发生意外,险些告别打女生涯。在杨紫琼婚后接棒出演《皇家师姐3》的杨丽菁,本来顶着「杨紫琼接班人」的头衔出道。虽然香港电影以功夫片出名,但电影产业依然重文轻武,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演员片酬。
即便是以打女之姿拿下第一届金像奖影后的惠英红也不例外。他总是说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做饭,什么都不做,像个受害者即便同样是靠拳脚挣钱,动作女星也常被视以玩票性质。杨紫琼试水动作电影前接受训练,连教练都抱着看戏姿态。拍戏过程中,对手戏演员也顾虑其女性身份,动作假模假式。
即便已经做到了香港第一打女的位置,杨紫琼也时常被规劝:出演过《天使行动》的李赛凤,是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动作天使」。「导演就想我将那件衣服拉低点拉低点,我就拼命将衣服拉高点拉高点。」行业倾轧加之性别困境,让打女群体生存处境艰难,肯守又能守的人少之又少。一是许多打女家境贫寒,从事电影已算较好的经济来源。经由武侠电影宗师级导演胡金铨作品加持,火遍华语圈。
而后,上官灵凤主演《龙门客栈》、徐枫主演《侠女》陆续面世。纪录片《大侠胡金铨》中,提到《龙门客栈》上映时的盛况。
比如茅瑛,她是李小龙之后第一个被推向西方的中国明星。茅瑛本身就有武术功底,因痛揍劫匪登上社会新闻被嘉禾相中签约。茅瑛晚年隐居美国,仍有观众在大街上认出她,并表达想念。碍于时代观念加诸给女性的枷锁,郑佩佩事业巅峰期退圈结婚。女性功夫片虽掀起一时热潮,但并未产生持久的影响力。侠女们并未找到属于自己的独特叙事得以存活,终究只有消失的命运。新千年之后,武侠、功夫、动作等电影类型的字眼逐一失效。女性功夫片,彻底变成了无市场、无作品、无演员的「三无类型片」。比如,郑佩佩透露,李安拍摄《卧虎藏龙》的目的之一,便是集齐两代女侠,为后来者铺路。2013年,章子怡虽又遇《一代宗师》,但江湖已变。
武侠的擂台已经拆毁,动作片也在进入视效时代后遇冷,打女们自然也不知何去何从。有足够丰沛的自信,让她敢于追求幸福却又清醒地不囿于此。
有足够坚定的热爱与心智,数十年坚持盘桓在电影周围。逐一越过行业、性别、年龄、种族等鸿沟,到达新的彼岸。她承袭着几代打女挣扎出的生机,挨过转型尴尬期,等到独立电影与女影人处境转暖的柳暗花明时,才握到手中那座奖杯。像杨紫琼这样各种意义上都「能打」的女演员,未来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