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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养育的孩子们为什么越来越难以快乐?

我们养育的孩子们为什么越来越难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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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15岁男孩胡鑫宇的失踪之谜浮出水面,真相却是以最令人痛心扼腕的那一种。这位县城高中生在录音笔中遗留的一抹孤独与绝望的暗影,也再次给我们鸣响警钟:我们养育的孩子们为什么越来越难以快乐?
无论是985、211高材生的“空心病”,还是“小镇做题家”式的自我嘲讽,都已足以令我们反思,当孩子们的未来被成绩指挥棒和优绩社会的固化标准所框定,揠苗助长的一时“所得”可能伴随着更为深远沉重的“所失”。

就像树苗还未扎根扎深便被鞭策着往上徒长,区区瘦弱躯干,一旦失去家庭和象牙塔的庇护,要怎样去抵御往后数十年的真实世界的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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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一个敢于失败的孩子,

才是真正的胜利
前段时间,有一段话在网络上火了——

“爸爸深知,进入青少年以至成年,大多数人脑子里都会累积一个巨大的失败目录,里面满是试过一次就失败的记载,让人再也无意去尝试,因为感觉再怎么做,也不如自尊所要求的那样好——或者,干脆认输算了。

为人父母者,唯一能做的,是不要通过灌输恐惧、惩罚失败,或使成功显得过于珍贵,而把你们往这条畏缩之路上推得更远。”

这段话出自北京大学知名教授胡泳的新书《像树一样自由:给孩子们的信》。胡泳是互联网领域的思想启蒙者,同时更是3个孩子的父亲。在他第二次成为父亲的时候,从双胞胎儿女未未、末末的出生开始,每一年他都会写下一封信,记录下孩子们的成长点滴,也记录自己的思考。
孩子们一岁时,当胡泳看着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学习、成长,看着他们努力尝试着无数事情——爬沙发、爬茶几、爬电视柜,直到最后试图爬上床……看着他们令人震惊的失败次数,看着这些失败对那会儿的孩子们的打击有多么小。在最高学府任教、见惯了“伤仲永”故事的胡泳深刻地意识到,对孩子们与生俱来的勇气与探索欲的呵护,在今天是多么的迫切。
养育一个敢于失败的孩子,或许,才是真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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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树的自由,是因为它有根
“内卷”和“鸡娃”的浪潮之中, 北大教授会有养育焦虑吗?有记者在采访时问胡泳。他承认,自己身边的清北教师父母,焦虑一点儿都不比其他人少。
只不过,在胡泳眼里,有远比“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更为要紧的事情。品格建设远比分数排名更重要,健康的体魄、健全的精神远比一纸文凭更实在
与百米冲刺相比,人生更像一场马拉松。如果说真的有什么“起跑线”,那么,在胡泳看来,作为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真正能够起到帮助的,是培育他们敢于失败的勇气、开放包容的思维、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心、拥抱差异的同理心、自主学习的激情、持续生长的创造力、投入广阔真实生活的积极与热忱……只有精神的茁壮发育,才能为人生长跑补给源源不断的内生原力。
他希望孩子们像树一样自由。
“树又不能动,还会被砍,哪里自由了?”女儿曾经疑惑地发问。
胡泳答道:“树的自由,是因为它有根。”
只有在泥土里不断扎根扎深,用最大的怀抱充分沐浴阳光和雨露,生命的年轮才能一圈一圈丰满壮阔,于是不随波逐流,也不茫然失措。
“这就是自由。”

3

走过了爱的路,就走到人生其他路上

在新书《像树一样自由:给孩子们的信》中,胡泳用信件的方式,开启与孩子们跨越时空的心灵对话,从“七色彩虹般的情感”、友谊到慈悲,从小汽车、数字游戏、读书会、家务劳动,到“你我他/她”、万物生灵、星空宇宙……12年,24封信,包罗万象、饱含哲思,一起集合成这部丰富的人生“根目录”,待孩子们来日回望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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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对爱的慷慨的表达——

“末末像个小哲学家,总结道:走过了爱的路,就可以走到其他路上。”

“爱不是纯索取,也不是纯给予,生活中与他人的最高体验是分享爱。当两个或者更多的人从内心深处充分地分享爱时,就会体验到爱的循环。”

也有关于孩童自我成长与发展的敏锐洞察——

“一转眼,你们就已经变成了复杂的小孩,和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迥然不同。那时,妈妈是孩子的宇宙中心;现在,孩子成了自己的宇宙的中心。”

“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喜欢你的人,自然喜欢你;而如果非得展现什么才能留住对方,那等于是把交朋友当成应聘考试了。”

既允许男孩的哭泣,悦纳脆弱与不完美——

“悲伤的哭声也可以看作一种最低限度的诗意姿态:它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尝试,是孩子为自己唱的一首不快乐的歌,以表达令人难过的损失,并在面对这种损失时,勇于与自己为伴。”

“原来,哭有这么多功用,爸爸作为一个男人,看到我的小男孩涕泗滂沱,简直可以当作一场育儿的胜利。”

“当完美主义倾向,或者那种强烈保护自己免受指责的愿望,一直受到鼓励,我们就不可能有脆弱性,也不可能有责任担当……这就来到了允许哭泣的关键所在:不要害怕脆弱性。”

也鼓励女孩不必做公主,享受平等、独立与自由——

“归根到底,男人应该洗碗,并不是因为别的,而仅仅是因为——碗是脏的,而女人不是唯一用碗吃饭的人。”

“女孩在长大过程中,她的价值如何被衡量,往往是要么取决于智力,要么取决于美貌。今天看起来,取决于智力,似乎比取决于美貌更胜一筹。但凭什么,一个女性,不可以既爱智慧又爱美呢。”

既同互联网数字产品展开旷日持久的搏斗——

“你们同爸爸妈妈争抢电子设备,也很快就懂得,要同电子设备争抢爸爸妈妈。”

“我们的生活中不可能没有那些总是闪闪发亮的屏幕。但孩子们既然与屏幕长期共存,最好遵守一些有关屏幕的准则。合适的准则可以效仿迈克尔·波伦的《食物规则》,他将营养建议简化为:吃东西。不要太多。主要是植物。以此类推,在屏幕使用方面可以是:享受屏幕。不要太多。主要是一起享受。”

“爸爸妈妈希望你们迈向一个更真实的自己,一个更充分地生活在此时此地的自己……是的,亲爱的未未、末末,屏幕之外,有远为辽阔的世界。走进那世界里去。”

也常亲近美妙灵动的宇宙自然、万物生灵——

“亲爱的未未、末末,你们看,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宇宙中,汇聚了这么多美妙的万物生灵。万物之间,仿佛连成了一片无限的网络,遥相呼应、交相辉映。这张网,虽无限却也脆弱,把一切事物——所有的生命——包容在内,简单或复杂,直接或隐藏,强大或微妙,暂时或非常持久。而我们人,置身其中,去触摸,去感知,化作一个个特别活泼、强烈、有意识的关系节点。”

既分享过来人的读书心得——

“阅读的意义,也许不是看我们读过多少本书,而是看所读过的书使我们停留在何种状态之中……看街道、云朵和其他人的生存对我们来讲意味着什么,看阅读是否使我们更加像是在活着。”

也反思这条双向的精神成长之路上,孩子们教给父母的“白金律”——
“作为父母,我们自己走过的道路,假定被视为成功,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走一遍。假定被视为失败,我们就告诫孩子,千万不要走爸爸妈妈的老路。我们从来没有问过,你们自己到底想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爸爸醒悟过来,现在到了尝试不同方法的时候——拥抱差异。”
“小孩影响父母,如同父母影响小孩一样;所以,亲爱的未未、末末,爸爸在此要感谢你们,在你们成长的过程中,我从你们身上学到了更多。”

在育儿焦虑蔓延的今天,这本书选择静观、聆听、对话,直抵更为根本的养育难题——关于爱、自由与成长、人格与人生。我们期望孩子们成为怎样的人?说到底,是我们如何回望自己走过的路,使我们如何理解教育的可能与不能。胡泳的这些信件,实际上是写给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位曾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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