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是不是能撬动法律行业变革？

ChatGPT 3.5，最新的热点之一。

自2022年11月30日发布以来，这款可公开使用的自然语言处理工具引起了媒体和公众持续不断的关注。它能够进行高质量对话，就像人类一样。我不得不承认，这真是泰裤辣！在此之前，与聊天机器人对话总是让人感到繁琐和困扰，堪称愚蠢。

一般认为，自然语言处理（National Language Processing, NLP）由两个要素组成：语言和内容。

其中，ChatGPT 在语言方面尤为出色——经过训练的算法已经能够预测出哪个词最有可能以什么样的顺序被使用。目前为止，该工具的语言和语法使其很容易被误认为是真实人类的对话，这本身就已经是一项重大的技术成就。

然而，在第二个要素——内容方面，ChatGP的表现就一言难尽了。虽然回答看起来像真实的人类，但与真实的人类不同，ChatGPT没有任何知识或理解能力，而是通过从互联网上获取信息来运行，这就带来了问题，即它很可能输出听起来很有说服力的连贯的废话。

ChatGPT的回答总是听起来似乎正确，但实际上可能是完全错误的。因此，虽然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在语言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具有开创性，但在内容方面还远未达到完美。

算法需要用大量数据进行训练。这些数据的质量将对最终输出的结果产生巨大影响。使用互联网上的信息作为数据来源似乎很诱人，但显然，这绝不是个好主意。

以2022年12月《麻省理工科技评论》（MIT Technology Review）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为例，作者Melissa Heikkilä尝试使用流行的AI虚拟形象应用Lensa来创建自己的虚拟形象。在此之前，她的麻省理工学院的男性同事使用该应用程序生成了逼真而令人称赞的虚拟形象，如宇航员、战士和电子音乐专辑封面。

然而，对于Melissa来说，作为一名女性用户，Lensa生成了大量的裸体照片。在她获得的100个虚拟形象中，有16张是裸照，14张是她穿着极其暴露的服装，摆出性感的姿势。直到她告诉算法她是一名男性，Lensa 才生成像她的男性同事一样的令人满意形象。

这个例子说明了用于训练算法的数据如何影响后期结果。Lensa依赖于免费的机器学习模型Stable Diffusion，该模型是通过从互联网上收集的数十亿图像和文本进行训练而成的。

看看Instagram就会发现，女性经常在上面分享性感照片——显然，网络内容不是训练AI的优质资源，对于Lensa和ChatGPT，或者其他工具来说，都是如此。

当今社会，律师是一个经常使用和处理语言的职业，可以说除了作家、记者和学者，没有哪个职业像法律职业一样以语言为核心。

既然如此，对于法律行业而言，引入ChatGPT是否会扰乱其运作呢？个人而言，我认为不会，解释如下：

购买AI工具以及准备数据将需要大量的投资，进一步的许可费用和维护还会额外增加成本。这样的投资只有在能够帮助律所赚钱的情况下才有意义。问题是，AI能做到吗？

我想引用Lexoo的CEO丹尼尔（Daniel van Binsbergen）最近分享的一项分析。Lexoo分析了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将如何加速审核，他先提出一个假设，即该工具能够节省律师50%的时间，但最终实际上只达到了5%。

这表明，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对于法律行业的实际影响非常有限，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在内部使用机器学习的公司法务团队并没有奇迹般地节省50%的时间。

即使在少数情况下，使用ChatGPT可以为律师节约大量时间，这也不意味着存在着商业模式。如果律师的计费时间变少，那么则需要通过更高的费率或者更多的工作量来弥补，要不就是亏本运营。

另一个选项是减少员工数量，但这要求律所能够精确地将闲置时间分配给少数人，这在实践中很难实现。

一旦我们过度依赖技术来简化生活，我们可能会失去一些重要的经验和技能。

举个例子，当前我们仍需要自己开车，而未来则可能出现全自动智能汽车替我们驾驶。这种情况下，我们减少了作为司机的经验，一旦出现问题，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因为不会开车，也就没有能力干预。

法律职业面临同样的风险。当今一代律师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使用ChatGPT等技术时可能无法实现显著的时间节省。然而，当新一代律师习惯于使用ChatGPT，他们就可能缺乏经验，难以评估和识别ChatGPT输出结果中的问题、遗漏或错误。

总而言之，尽管我们建议律师和法律行业对改变和新技术的发展持开放态度——尤其是在当今社会，但科技本身难以从根本上扰乱法律行业，对法律行业的影响微不足道。法律行业，始终还是个以人为本的行业。

因此，我们建议律所将培训和发展的重点放在合伙人和律师身上，而不是过度投资于所谓的法律和AI科技。我们需要更快的律师，更需要更优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