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个有目标有希望的人生中,天然产生了很强的抗击打性。方方面面的挫折都打不败他,就像一粒石子,又像野草,固然微小,但很坚韧,绝不多愁善感、自艾自怜、无病呻吟。
大家好,我是陈英杰。如果一席没有预告,可能很多人会心里想,他是谁?这货哪来的?是的,我就是纪录片《这货哪来的》的导演。几年前我来过一席,那时候我是纪录片《人生一串》的导演,给大家讲了天南海北的烧烤故事。今儿咱们不聊烧烤,聊聊《这货哪来的》,给大家讲讲关于货和卖家的故事。估计有不少人还没看过这个片子,我先放一小段宣传片,让大家看看我们拍了哪些货。大家能看出来片子里有几种货吗,有人数吗?这个其实不好数,因为我们周围能称得上商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支短片里其实有我们拍摄的假发 、丧葬用品、狮头、炒菜机、气模等等,大概十六七种商品。我们这个片子其实就是围绕着这些货展开的。可能有人会问,你们烧烤拍得好好的,怎么又去拍货了呢?原因有很多,但归根结底我觉得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也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来满足自己对大千世界的好奇。这个好奇,我们作为创作者其实和普通观众没什么两样。而货也就是商品,既遍布在我们的附近,又来自我们并不熟悉的远方。我们就很好奇,沿着这些货向上追溯,我们会去往什么地方,见到什么样的人,听到什么样的故事呢?这个我们得先摸摸底,于是我们先直奔源头,到一个货源多的地方——杭州。在朋友的引荐下,我们见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做手工皂的,我们就叫他皂哥吧。▲ 皂哥
皂哥一看就是一个重度社恐,坐那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聊天。我们通常打破一下尴尬局面的方式就是先忆往昔: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社会学是怎么回事,但他也太不社会了。“我一毕业就不再搞学术了,开始做手工皂,我这个不叫香皂,纯植物的,没什么味道。”我们一看,这个对了,皂哥应该是喜欢跟植物打交道的,跟人打交道对他来说太辛苦。“那这个售后客服应该是皂嫂来做吧?”他老婆就坐他旁边。皂哥又把话接过来说,“客服也是我。”皂哥告诉我们,淘宝客服一般用旺旺,但他喜欢打电话,互相听到声音一般纠纷就少。哎,我心里就想,你怎么又不按剧本走了,你不是重度社恐的人设吗,怎么又喜欢打电话了。皂哥又接着说,“有一次我的店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有一个经常和我在电话里长谈的客户,资助我度过了难关,才做到现在”。我们在聊天的时候,内心是在给别人画像的,我想这次我画错了。皂哥内心还是渴望和别人交往的,他应该还在继续着社会学研究,而且做得很好,只不过从读博变成了做客服的方式。这就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卖家。接着,我们在龙坞镇又遇到了小宽。小宽的右手有残疾,小时候烫的,基本只能做握拳状。他做什么活儿呢?竹编,就是把竹子劈成细丝,做出各种造型的器物。这活儿既精细又较劲,极其讲究手上功夫。手有问题的小宽爱上了这种手工活,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小宽和他做的竹编
我们其实是很随机地选了皂哥和小宽聊了聊,之前对他们一无所知,但仅仅是一面之缘,你就能发现很多预料不到或者判断不准的信息,这些信息绝不是我们在手机上刷淘宝买东西时所能想象出的。商品背后的人突然变得生动起来,他们的经历、性格,以及各种矛盾纠结都在你面前徐徐展开,这让我们对做成这个片子有了点信心。除了个人卖家,产业带也是我们走访的一个重点,因为很多货是来自于产业带的。我们转的第一个地方是慈溪小家电产业带,一进慈溪,从市里到乡镇,密布着各种各样的小家电工厂。在一个做电吹风的厂子,厂长给我们介绍了他新研发的产品——电动鼻毛修剪器。我现在脑子里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场景,他面带微笑,拿着那个口红大小的鼻毛器,“剪鼻毛,是四十岁以上男人的刚需”。▲ 陈英杰和小伙伴们在慈溪
那个极为笃定的表情,让我开始反思自己,我是不是活得太糙了。于是回去以后,我偷偷在天猫下了一单。后来就用了一次,不是不好用,只是这个刚需对我来说,可能还不够刚。大致走访一圈之后,我们对要做什么样的片子也有了一些想法。大家经常会听到,中国是制造业大国、产业链最完整,这话听着让人骄傲,但总感觉离我们有点远。我们希望通过自己的片子,能让大家的感受更实在一些。当然这里面其实排除掉了“大国重器”的部分,那个活儿我们干不了,更适合央视的纪录片兄弟去做。我们更擅长拍点更贴近日常生活的东西,像手机壳、假发这些,这些小东西有点儿“灯下黑”的意思,就是你以为你很了解,其实还有很多你不了解的门道儿。为了避嫌,我们也剔除了一些大品牌。这次我们拍摄这些货,直接拍的是商品,本身就背负着很大的“恰饭”嫌疑,如果再是拍的大品牌,你说没收钱,自己都觉得不合常理。另外,如果说大品牌像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它的好总让我觉得缺乏个性,无话可说。我更愿意去拍一个有个性的侠客,或者默默无闻不起眼的扫地僧。说到拍小商品,有一个地方你躲不过去,它几乎能勾勒出全世界普通人生活的大半面貌,那就是义乌。我们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逛了鼎鼎大名的义乌商贸城,这个世界上单体面积最大的商品批发市场。坦白讲,逛完了我们挺沮丧的。因为它太大了,不仅仅是形式上的大,而且信息量贼大,你的大脑已经无法完成分辨、筛选、记忆的功能了。如果说我们过去的绝大部分考察经历,像是在阅读一本小说、一篇散文,你总能记住一些重要情节,一些美好的句子。逛义乌商贸城的时候,你就像是在读一本字典,挨着的部分要么读音相似、要么字形接近,你很难用有趣的、有差异性的细节,拎出一条印象深刻的故事线索。其实到后面我们就成了随便逛了,功利性的目的没有了,倒也能看出一点门道。你比如一些小配件尤其是金属的,随随便便拿货都得几千上万个,这个要是数起来,可能一单小生意都得数上一天。在这里怎么数呢?称重量,电子秤上一放,直接报数,所以在卖小配件的档口都摆着电子秤,中国人真的太聪明了。再比如你看很多东西很便宜,想现场买两件。对不起,大概率的回答是人家不卖,加价也不卖。那是样品,还没有批量生产呢,每种就那一个,得有订单他们再去生产。所以逛商贸城,你最好别抱着去买便宜东西的希望。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这里并不欢迎拍摄。这些产品大部分销往国外,没啥宣传需求,而且极其害怕别人仿冒。你跟人家聊拍片子,还拿手机咔咔拍产品,形迹非常可疑,很可能被呵斥,甚至被轰出去。当然,这么多年我们也练得刀枪不入了。所以后来我们又去了一趟义乌商贸城,挖出来一条线索,讲的是发泄玩具。就是那种很柔软,可以揉捏拉扯来发泄的玩具,放到了我们的第三集《治丧救助站》里。说到这,我把《这货哪来的》的分集给大家看一下,后面的很多故事跟这个分集有关系。美学大卖场、舒服供应链、治丧救助站、仪式养成班、体面提货点、奇趣杂货店,一共六个分集,一集三个货品。我们要讲述十八种货的来龙去脉,也带出了十八组人的买卖人生。我们其实是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尽量去画出一幅能够展现当代中国的风情画卷。这时候就要求我们需要从很多维度去筛选这些故事,比如说要考虑地理分布,货品差异,人物个性,讲述空间等等。提到地理分布,这个跟我们原来拍烧烤差别就太大了。我们拍烧烤的时候,在东北你基本可以闭着眼睛不踩雷,好的烧烤实在是太多了。
但到拍货这儿就不太好找,比如我们曾经想拍貂,就是貂皮大衣,放到“体面提货点”这集。
李雪琴就讲过一个段子说貂在东北人心中的地位,这个貂皮大衣不仅可以抵御寒冷,更涉及到了体面尊严这一人生课题,有很强的地域文化内涵。
再比如烤鸡架,不是丁哥这种烧烤店的现烤鸡架,那就和《人生一串》串台了,而是用真空包装可以全国发货的产品型烤鸡架。
这个东西可以作为下酒菜,用来治愈迁徙到全国各地的东北人的乡愁以及其他日常憋屈,也是可以放在《治丧救助站》这集。
但最终我们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卖家,再加上那时候东北疫情管控特别严,从考察到拍摄都会困难重重,所以最终都放弃了。很遗憾。
其实想做《这货哪来的》这个纪录片时,我听到的第一个故事就是东北的,讲的是大兴安岭深处,一个叫呼中的地方。
有个叫董菲菲的姑娘开了呼中的第一家,也是中国最北端的淘宝店,卖山里的特产。她结婚当天都在发货,唯一有仪式感的是往每个快递包裹里放了一包自己的喜糖。
呼中的木材生产量是中国第二大,但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从十多万人变成只有一万多人了,年轻人大多离开了小镇。董菲菲希望用卖货发快递的方式,告诉大家,中国还有呼中这么个地方,不想让自己的家乡消失。
这是个朴实的好故事,但这个山货,我们没有特别合适的一集去放它,最后也放弃了。所以《这货哪来的》第一季是没有东北的,如果有下一季一定要把这个空补上。
中国商业发展的不均衡还是很明显的,远比烧烤分布的不均衡夸张得多,但我们还是希望在节目里出现的地方更广一些,让大家看到全国各地风格迥异的买卖风情。
东北虽然没拍,但不意味着整个北方缺席。这一次京津冀地区就给我们贡献了不少好故事,比如我提过的《治丧救助站》这集,一共三个故事,两个来自京津。如果烤鸡架没有夭折,那这一集可能会由北方队承包。看来对于如何解决丧的问题,让人开心一些,还是北方人更有心得。来自北京的主角是被我们戏称为制霸北京南城娱乐业的大红门强哥,就是这张照片最右边这位。强哥开过网吧、歌厅、洗浴、桑拿、足疗等各种娱乐场所,但搞钱之外,他总会觉得空虚,缺乏成就感。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叫天野尚的日本人的视频,他一下豁然开朗,为自己娱乐和成就感的双重诉求找到了交集,就是水草造景。这个没有图纸,完全是即兴发挥,事实证明,强哥还是有天赋的。当你站在他做的水草造景前,你会发现这个是有意境、有魔力的,你很快能被吸引到那个水中世界去,让自己很丧的心绪得到一种安宁的疗愈。你也会好奇这个大红门莽夫到底有着怎样的内心世界,才能造出这样的缸中自然。当然,这事确实也让强哥找到了那个一直寻觅的成就感,其实一个人的性格、阅历,和什么事让他有成就感,这个结合逻辑挺复杂的,不太能说清楚,当然我们的节目是愿意拥抱这种复杂的。强哥的店名取得也很好,叫“一介草民”,既贴合他的经营内容,又有一种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的自嘲。我觉得一介草民这个店名就能治疗焦虑。这次拍《这货哪来的》也有一个货品让我们很焦虑,那就是情趣内衣。这个题材我们很感兴趣,但之前还没人大张旗鼓地做过,很多老师也劝我们,不要碰这个题材,做了也播不了。我不能说我们一点猎奇的心思都没有,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特别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分寸,把这个有点儿禁忌的题材撕开一道口子。我们也做了一些自我约束,尽量少呈现衣服穿在人身上哪怕是假模特身上的画面,同时要注意说话的尺度。最终经过种种努力,我们在时间所剩无几的情况下,把它从死亡名单里救了出来。刚一播出,我看到很多弹幕说,“这是免费可以看的吗”“这是我能看的吗”。当然这是一种玩笑,当看完了以后,虽然没有任何大尺度画面,但观众很少有不叫好的,原来情趣内衣可以这么说啊。这个除了得益于导演的分寸把握的很好之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们遇到了一个很棒的女主角——盐不浪,可能有人知道她。我一直觉的她如果去参加脱口秀大会,绝对是可以拿奖的人。甭管对生活的观察、两性关系的认识,她都理解得通透到位,语言表达“快准狠”,比如她会说“欲望就是人的一生中你都要跟它相处的东西”。这种单刀直入式的表达,给观众一种强烈的爽快感,让你很难不喜欢上她。据说我们的导演采访她时,后来都变成反向采访了,哥几个跟她那儿吐露了一番心底的小秘密。她在一个好像有些私密,难以启齿的商业领域里,耍出了一套非常浑不吝的打法,耍出了堂堂正正、天经地义的味道,真的让这个行业都跟着受益。当然,为了保证供应链完整,我们的片子里还出现了负责代工的灌云老乡,他们也立功了。从灌云大鳄雷从瑞设计的爆款双人内裤,▲ 午夜魅力制衣有限公司负责人雷从瑞
▲ 江苏连云港灌云县
其实这一切都在帮助消解那些泼给情趣内衣的脏水。拍摄中我们也没有刻意的挑选什么,这就是生活本身的净化功效。拍摄那些手工制作的货,其实很容易走到一个匠人精神的调调上去。片子会非常细致、舒缓地展示匠人的每一步操作,看着一个器物慢慢成型。日本同行做了很多这样的片子,国内也拍了不少,不是这样拍不好,这种节目其实很治愈,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片子。那样拍出的匠人有点像艺术家,经常缺少一个和时代和社会的接触面,悬在空中,我们更想要的是真实的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那个更粗砺、更带劲的感觉。▲ 河北曲阳
河北曲阳是我国北方的石雕之都,南惠安,北曲阳。前些年随着房地产的兴起,不锈钢雕塑的需求逐渐超过了石雕,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一位制作不锈钢雕塑的神人——打料老三。他能把一块厚钢板一锤一锤敲打出各种流畅优美的曲面造型,锤锤都有讲究。在拍摄老三打料的时候,我们给每个工作人员都配上了那种包裹性很强的耳机,因为锻打的噪音实在太大了。老三却从不戴耳机,还必须用音响放起嗨曲,给自己抡锤打节奏。这才是他真实的工作状态,一点儿也不岁月静好,很激情、很硬核。作为曲阳最好的打料师傅,活儿多的时候,他拿的是行里工资的天花板,日薪八百。但很多行业都躲不过时代大潮的波浪起伏,随着房地产的低迷,没活儿的时候变多了,他也会在我们的主角大群里发,“谁给我发点儿活”。这才是真实的老三,尽管他神乎其技,能把不锈钢打出水银镜子般的8K亮度,让我们的拍摄经常穿帮,但却管不住贪玩的徒弟。他打出了一头惊艳业内的不锈钢鹿,民谣作者周云蓬老师因此把那首《不会说话的爱情》送给我们,去表达一个匠人和作品间的感情。但在节目的最后,老三举着鹿角对着镜头大声喊出“想要的买家随时联系我”,我觉得这才是生活里的匠人。拍摄老三时,我们还遇到一个来直播卖货的姑娘,她用一种塑料感很强的英语给国外客户介绍这些不锈钢雕塑。这时候弹幕里飘起了“真·工地英语”“太棒了,河北人一下就听懂了”,我相信观众不是恶意的嘲笑,是一种既开心又欣赏的感觉。她应该不是毕业于什么名校,但她自然真诚地干着自己的工作,大大方方向老外介绍着产品。这种天然不做作,也没觉得自己的英语有什么拿不出手的浑然忘我,让我太喜欢她了,她是我在《这货哪来的》中最喜欢的配⻆。我们有时候会遇到这样的拍摄对象,他们在一个有目标有希望的人生中,天然产生了很强的抗击打性。方方面面的挫折都打不败他,就像一粒石子,又像野草,固然微小,但很坚韧,绝不多愁善感、自艾自怜、无病呻吟。我很欣赏这种人,我觉得这是我们最应该大书特书的一种人格力量。我们拍摄的电商能有今日繁荣,有一个群体的发挥了重要作用,那就是搞物流的大车司机。他们很多一年有300天以上在路上,在车上。车是他们的谋生工具,也是他们的家,这个家里最重要的家具就是卡车上的卧铺,却常常是不舒服的。原厂卡车的卧铺又软又塌,睡在上面像睡在一口锅里一样。云南富源的毛哥,做过很多年卡车司机,他就深知这个卧铺有多不舒服。不开车后,他自己研制了一款叫“卡车宝贝”的卧铺垫,用双面椰棕和高密度弹簧代替原车自带的海绵垫,让司机在车上睡觉的时候,能舒服一点。他跟我们吐槽,“有几个设计师在车上睡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卡友们在车上受多大罪”。为了能比原厂床垫更完美地适配卡车,他手绘了自己能接触到的所有卡车型号卧铺垫的图纸,这应该是中国最全卡车卧铺图谱。他也是为数不多的自己送货的电商卖家,因为他知道什么快递都追不上卡车司机的脚步。离富源县最近的白水和胜境关服务区,是毛哥最常送货的地方,因为大车司机通常会停下来在这里加水加油。他还会帮司机们安装,我们拍摄了大量毛哥毛嫂头顶卧铺垫送货的画面,他们有说有笑的送货场景,我认为是《这货哪来的》里最动人的一幕。有一次半夜两点,有卡友希望毛哥送货,毛哥说“兄弟你睡一会儿吧”,那位卡友说,“我不能睡,我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然后,毛哥就爬起来去送货了。节目最后毛哥说:“如果我们能让中国生产汽车的厂家意识到这些问题,能对他们有些影响,我也挺高兴的挺满足的。”我想毛哥应该能明白,汽车厂家把卧铺垫做好了,其实他们一家的生意就没了,但他还是要这么说。善良是装不出来的,整个毛哥毛嫂这段片子,弹幕全都是关心他们的话。“毛哥要把卡车宝贝注册商标”,“要把设计申报专利”,“毛嫂太美了”。能真正去感受别人的疾苦、别人的不容易,毛哥不仅仅是做着一件产品,更是做着一件慈悲的善事。节目播出以后,我问毛哥,有没有慕名而来买床垫的。他说有司机的孩子看了节目,才知道父亲有多么辛苦,给爸爸买了卧铺垫。我想这下卡友不但能睡得舒服一点,心里也会更舒服了吧。我很庆幸,因为做纪录片,遇到了毛哥这样的人,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还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我们在河南许昌见到了做假发生意的优雅姐。她和好姐妹两人去非洲卖假发,又孤身一人去中朝边境和朝鲜人谈假发加工,实力演绎了她的家乡戏名段《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在深圳华强北见到了卖手机壳的伊哥和挂哥。他们不愿意去工厂打螺丝,他们告诉我们,“远方有房有车有老婆”,还说“看到的还叫什么希望,希望是你看不到的东西”。我们还在珠海遇到了种地的邹子龙。他率领着一帮90后,把一个世俗眼中很不靠谱的创业计划做了很多年,也不知道他的有机农业的梦想到底能不能实现。我们还见了很多很多人,他们增长了我们的见识,也不断地启发着我们反思一个问题:我是谁,该如何生活?《人生一串》拍过的淄博烧烤里,主角老单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本独一无二的书,我们非常有幸能够读到它并把它记录下来,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能读到这些书。开卷有益,希望大家也能在这里读出远方,读出有趣,读出人性闪耀,也读出心灵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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