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衰，几乎是人类最迫切渴求、却又总是飘渺无踪的永恒天问。从古至今，无论是东方世界“炼丹术”，还是西方世界“不老泉”传说，人类似乎从来没有停止对“长生不老”的追寻。只是千年以来，这些追寻要么是寄托于神秘传说的玄乎其玄，要么就是像近代的保健品一样只有聊胜于无的功效。不过，近年来随着现代医学技术的发展，人类抵抗衰老的追求变得不再只是一个梦想。越来越多的科学家逐渐进入抗衰领域的研发与投资，抗衰也逐渐成为被资本所青睐的赛道。最近，36氪发现一直深耕于医疗领域的投资机构“远翼投资”，竟然默默投资了好几年抗衰公司；甚至已经将抗衰作为旗下医疗基金的重要赛道。据悉，远翼旗下的医疗一期基金已经完成了约50-60%的投资，且已顺利已经运行近2年，但同样欢迎有共同投资方向的LP加入合作，共同关注抗衰领域的布局机遇。这不免引起我们的兴趣：抗衰，真的已经迎来了黄金时代吗？
“因为这是我们作为人类共同体其中一员的责任。”当被问及为什么投资抗衰赛道时，远翼投资医疗基金合伙人高颖这样回答。什么是抗衰？与从前的医美、保健品相比，今日抗衰有什么不同吗？抗衰也是创投的赛道之一吗？对于近年来狂卷新能源和硬科技的一级市场而言，对“抗衰”这两个字是陌生迷蒙的。但对于许多深耕医疗行业的创投基金而言，这早已是一座正在开垦的金矿，而且是一座由严肃医学沿袭而来、看得清逻辑和未来的金矿。虽然并非中国一级市场的主流赛道，但在全球范围内，抗衰市场已不能算小众。据估算，目前全球抗衰市场规模已经突破2,000亿美元，增速也一直保持在8%以上。而在对于中国而言，受惠于多重因素，过去几年抗衰赛道也在默默蓬勃生长着，消费者的抗衰意识在不断增强。有研究报告显示，中国关注抗衰的人群中，超过80%在35岁前就已开始使用抗衰产品，而我国35岁以上人群占比约为57%，粗略估计，相当于有8亿的潜在人群需关注抗衰。行文至此，我们要先来回答前两个问题：什么是抗衰？如果说过去的抗衰给人的印象更多是以功用不分明的保健品为主，那么今天我们谈论的抗衰已经远远地延伸了它的边界。高颖告诉36氪，抗衰是一个全民课题，对于健康人群和不健康人群都有对应的解决方案。本质上，抗衰是严肃医学在不同场景和不同需求下的应用。可以用于表皮，抑制黑色素，使皮肤持续保持年轻状态的烟酰胺、葡萄籽，以及通过干细胞移植、分化与组织再生，促进机体创伤修复、治理疾病的再生医学，都在抗衰的范畴之内。延展边界意味着扩大人群和适应症，更意味着从小部分人的选择性消费走向大众的日常消费中。韩国的抗衰美容世界闻名，我们常常在韩国文艺作品中看到通过各种医美保持青春的桥段，尚处双十青春年华的青年男女就已经会选择医美。这种狂热往往给人一种病态的错觉，但事实上，在欧美市场，抗衰已经从狂热下的选择成为一种理性化的刚需，人们往往在30-35岁——即青春真正开始流逝之时，开始日常化地采取抗衰手段。托生于远东宏信，远翼投资对于医疗行业的理解向来敏锐，据高颖介绍，远翼团队正是在对严肃医疗的关注中发现了抗衰的潜力。他们在调研中发现，此前用于治愈病痛的医疗技术之中，近5年来涌现了一批勇于帮助人类抵抗衰老的产品；而后者的需求远比他们想象地要庞大，从一线到五线城市，需求是全圈层覆盖的。那么，为什么此前主要应用于临床的严肃医学，会在抗衰领域展现它的威力？高颖认为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技术的进步。真正引领近年来抗衰领域的发展的，是科学技术的突破。例如近年来基因编辑、细胞疗法、脑机接口、人工智能、再生医学、抗衰机理机制等等各方面的突破，都使得原本偏消费属性的抗衰概念产品能够通过实打实的技术验证来让消费者更加放心地使用，而通过科技达到抗衰，这也和远翼投资始终追求投资科技型企业的大逻辑不谋而合。同时，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叠加国内对于硬核科技创业的支持力度空前增加，越来越多的科研人才选择进入市场。无论是国外科学家的回归，还是在校实验室的一些优秀原始科研成果积淀，都在促使着从科技到产品的转化率在飞速提高。“这个背景给予了创投市场一个很好的机会，那就是通过比较灵活的市场化的方式，把最早期实验室阶段的成功导入进市场，然后一步步走向商业化。”高颖说。再加之在经历了过往几年的新冠疫情肆虐后，全民对保健养生方面的意识整体又有了进一步的加强，这些都为抗衰赛道未来可能迎来的爆发埋下了种子。此外，从严肃医疗到抗衰本身也是必经之路。不同于海外市场在品牌和营销上的擅长，国内抗衰产品在品牌建立、消费者洞察、消费者沟通等关键市场环节上的理解是非常滞后的。这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抗衰产品无法说服消费者相信自己的功效，永远在自证怪圈里打转。高颖告诉36氪，即使是一家实打实有核心技术的公司选择先做消费品，也会给人一种错觉：看起来像保健品一样。而一个已经在标准最高的领域——严肃医疗中验证了功效的技术和产品，能优先获得消费者的信赖——这本质上是一种降维打击和弯道超车。因此，大部分公司会选择先做临床，评审和审批医疗产品，然后再将其推广到更广泛的领域。“通过更严肃的方式建立品牌形象，然后使用高维打低维的方法进入市场，让消费者对产品更有信心，是当前抗衰公司的重要打法。这样可以花费更少的钱和资源来建立品牌，从而减少了找KOL和抖音、淘宝等流量费用来推广产品。”
远翼人民币医疗基金在创设之初，就明确了三大投资逻辑，包括前沿技术的国产替代、全球领先的技术创新以及医疗技术的普惠落地。在已经出手较多的创新医疗器械、生物新技术和科技型消费医疗外，远翼投资人民币医疗基金一期也将抗衰这一赛道作为持续关注的对象。在高颖看来，这些赛道都是严肃医学的一体多面，与远翼投资一向在医疗赛道上的投资是一脉相承的。在这支基金中，远翼医疗已经投资了包括和其瑞医药、尧唐生物、中博瑞康、惠升生物、微创手术机器人、海杰亚、大米和小米、昌进生物、必如、可啦啦等等一系列优质企业，其中也有一些企业的核心产品已经在抗衰相关领域显现出非常大的应用潜力。以创新生物医药公司“和其瑞医药”为例，其核心管线的临床主要适应症就包括雄激素脱发症（AGA），针对的正是如今开始令年轻人颇为困扰的“秃头”难题。脱发虽然不会影响人的生命安全，却会严重影响患者的外貌和自信心。人们也往往会把脱发和衰老联想到一起，给脱发者的工作和生活带来困扰。高颖向36氪介绍，雄激素脱发是全球高发病率的毛发疾病，而目前针对AGA的治疗方式效果都很有限，这个广阔而切实的需求亟待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当下大火的植发，实际上只能达到“拆东墙补西墙”的效果，无法改变头发流失的速度。即使种植了头发，AGA依然会令这些头发快速地脱落掉。另一种流行的方式是采用米诺地尔药物，但只有30%的人群对这一药物有应答率，也就是说使用药物的100个人中只有30个人能长头发，而且一旦停药，头发就会停止生长，毛囊可能会退化到用药前的状态，所以需要持续用药。而和其瑞医药开发的针对AGA这一病症的药物，则能相对完美地规避这些问题。因为是生物制药，所以该药物副作用较小，作用时间较长。而且该药物采用的是类似胰岛素的皮下注射方式，患者可以自行给药。最重要的是，这一药物能够针对性地作用于头部，而不像其他药物会增加患者在其他身体部位的体毛。目前，和其瑞该药物已在全球开展多中心II期临床试验，并且已初步显现出较好的临床效果，具备成为脱发全新治疗方案的潜力，而该药物和目前现有治疗药物相比，不仅能改善病症，提高患者生活质量，还可以加速在脱发领域的学术研究，进一步阐释衰老与脱发之间的内在关系。或许能够在未来为雄激素脱发的治疗提供更多新思路新方法。在高颖看来，生物制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即可以不仅仅适用于一种适应症：“当生物药在我们全身高表达区域的作用、机制和激励了解清楚后，它可以用于多种疾病。”这是一种对生物体本质的探寻，不止作用于当下此刻的问题解决，更能够举一反三地为其他疾病的解决提供可能性，具备着临床和社会价值。但更重要的是，考验一家严肃医疗公司能否打入C端市场、从临床走向抗衰的，正是能否适应丰富的场景。因此在远翼投资的被投中，许多公司都具备这样多点开花的能力。另一家被投企业“尧唐生物”，是一家以体内基因编辑技术为核心的早期公司，尧唐生物在基因编辑领域已经拥有自主的技术平台和专利，也基于该平台正在开发针对多项难治疾病的治疗应用。虽然体内基因编辑这项技术问世不久，但相比其他技术能够更直接的从本源上探究基因与生物行为表现的联系，未来是有很大的机会能够解析出基因与衰老之间的内在关联，从而帮助人类更多地创造出抗衰的新方法。随着基因编辑等前沿生物技术的突破，细胞领域的研发已经成为全球生物医药领域的一股热潮，远翼投资的中博瑞康，其国产化设备产品适用于多种细胞产品标准化的生产，不仅能实现连续自动化，也能满足规模化生产的需求；中博瑞康的设备产品也是制备抗衰生物制剂的关键点，大幅降低抗衰制剂类产品的生产成本，可让更多的人享受到科技进步带来的红利。远翼投资的惠升生物，优势也在于其关注于糖尿病的所有联合用药的药物，不管是1型还是2型的糖尿病，或者是因为能抑制食欲而减肥的GLP-1，惠升生物都有所布局且已经在审批流程中。高颖告诉36氪，当一家生物医药公司专攻一个科室的时候，管线越丰富经销商的资源就越强。无论是进医保还是走商业化推广路线，都有很大的市场。
关于抗衰，最后一个要回答的问题是，是时候将它视为重点关注的赛道了吗？远翼投资的回答是：现在正是最应该投资抗衰的时候，中国抗衰公司处在投资的黄金期里。中国抗衰公司当然面临着强劲的对手。国外公司在技术、品牌等各方面相比都具备先发优势，不论是像雅诗兰黛这样长期主打抗衰产品的美妆巨头，还是诸如艾伯维这类不断尝试拓展抗衰新疗法的制药龙头，都在中国市场上拥有一定的影响力，在国内也有像汤臣倍健这类的保健品公司，以及华熙生物这样上规模的抗衰原料龙头。这些公司在抗衰领域的技术和研发确实相对成熟，并且在品牌、渠道、经验等方面的积累也更具备优势。但中国公司在抗衰领域的技术创新也有自身的优势。近年来中国生物和医疗技术发展迅猛，有不少的前沿技术和产品已经与国际接轨，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处在全球领先地位。例如中国在干细胞技术和基因编辑技术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全球性突破，而这些前沿技术都有可能或已经被应用在抗衰医学领域；近年来比较火爆的合成生物学赛道，不论从产业链的成熟程度，还是从技术储备的覆盖广度，中国和海外相比，非但没有劣势，反倒还有所领先。在这个领域，远翼投资也已经看到了国内外许多抗衰产品的产业化落地，这其中蕴藏着大量的商业机会和投资机会。高颖告诉36氪，除了技术上的优势之外，中国科技公司的一个重要优势在于背负的历史包袱比较少，在新领域的拓展上更灵活，也能够更快地适应市场需求的快速变化，将这些新机遇和新技术被转化成新产品。远翼相信，这些公司创造的产品往往会具备颠覆现有市场的潜力，从而建立起新的壁垒和新的市场格局。“中国拥有巨大的市场和人群，我们有足够的空间拓展，有人群帮助我们改进。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在某些创新领域实现弯道超车，超越国外技术。因此，我们愿意将资金投入给中国的技术创新公司。”高颖说。高颖向36氪介绍，目前市场上的抗衰公司主要是这样一个画像：处在A轮、B轮左右，类似于5年前美国市场的成熟度。这些公司通常拥有独特的技术、工艺或产品，能够激发消费者抗衰的新需求，除了医美注射剂、抗衰美容仪、功能性护肤品等外在抗衰产品在被更多消费者接受外，采用生物疗法、基因技术等为消费者提供个性化内在抗衰解决方案的产品也在大量涌现。因此，远翼投资在甄选标的时，遵循着tech-first的逻辑：“我们认为，在抗衰赛道会具备长期竞争力的企业，应当是以技术而非商业驱动的研发型企业，其核心竞争力在于创新能力和技术积累，所以大部分也都是以资深科学家、技术人员、工程师团队为核心。”高颖表示，因此衍生出的两个判断标准是：首先，技术必须在国内具有领先度和革新度；其次则是该领域市场要足够大且具有较大的国产替代机会。前者是后者的前提：替代机会的基础是技术必须创新。这些技术创业的企业通常在产业化方面具备优势，而在商业化方面需要借助外部的力量。高颖告诉36氪，这些tech-first的公司最主要的需求有两个：已有产品的公司，需求是接触更多患者。他们希望借助渠道接触到省会城市或北上广深的医院的患者，从中挖掘不同市场对产品的需求；对于正在做临床研究的企业。他们的目标患者可能不会流向一线城市，也不会流到做临床最主流的中心医院。因此，他们需要更广泛和下沉的渠道挖掘到更多患者，将其导入到的病患筛选库中，从而扩大他们做临床研究的对接面。而这恰恰是远翼投资的优势。远翼投资所背靠的远东宏信，旗下海拥有着宏信健康这样的综合性健康产业集团，目前宏信健康的控股综合性医院已有近30家，这些医院分布在全国各地，大部分均位于下沉市场，辐射近亿人口，是国内少有的平台型严肃医疗线下流量入口。事实上，抗衰的需求不止集中于一线城市人群，生活在三线或四线城市的人对医美抗衰的需求也非常大。如果能够推出真正能证明有实效的抗衰产品，上市后也会受到追捧、走向广阔的下沉市场。高颖表示，结合在抗衰赛道的不断布局，远翼投资会作为桥梁纽带，帮助被投企业借助宏信健康的医院资源加速企业的商业化进程。同时，近年来宏信健康也已启动了线上商城平台的运营，未来远翼投资被投企业的抗衰产品可以借由线上商城触及原本很难到达的下沉市场。可以说，远翼背后的资源能够全方位助力抗衰创新企业的发展。而在抗衰上的布局对于远翼投资、远东宏信以及宏信健康而言，技术型抗衰企业也可以补充加强集团在该领域的认知和技术水平，形成在抗衰领域从触及消费者到满足消费者全面需求的的生态链闭环，提升集团和被投企业整体的竞争力和盈利能力。事实上，宏信健康的存在对远翼投资而言，本身就是最好的认知库。高颖告诉36氪，远翼投资关注抗衰的团队，许多认知都来自于在宏信健康的调研。“我们之前往往会会通过专家访谈、高管访谈等方式来了解市场和产品情况。但与一线医护人员交流能更真实地了解临床需求和竞品销售情况，他们给出的答复和交流结果都较为务实。”“我们相信中国抗衰公司正在迎来弯道超车的机会。”高颖说，“我们同样相信远翼投资能找到其中最值得支持的选手，相信我们集团化的力量能帮他们走得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