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演员幸福的地方在于她可以通过别人的故事去表达自己

公众号新闻

2023-07-07 09:07

■ 本期特邀嘉宾 ■

■吴越■

以下为直播节选，完整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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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本文为吴越获第二十八届白玉兰奖最佳女主角后，《四味毒叔》联合上海图书馆等单位发起的“吴越在'她'的时代”线上对谈直播节选。其中吴越在对谈中聊到关于对角色的诠释等话题，详尽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吴越:大家好，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这个讲座，其实我这次有这样的一个下午是来自毛尖老师，我们其实认识时间真的非常短，从23日认识到现在还没到两个星期，但毛尖老师就像奥特曼一样，组织了这么一个盛大的见面会。我刚才坐在底下其实有一点点忐忑，因为这大概是我做演员到现在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去参加这样的活动。我刚才心里在想，各位老师在发言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履历，也看到了我的每一部戏。包括《大上海屋檐下》，这部戏其实在我的记忆深处真的已经淡忘了，因为那是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去拍谢晋导演做监制的一部戏，这部戏当时在上海应该是大腕云集。我们作为一个学生去实习，心里面都是各种问号，那时候自己对演戏是什么概念都还没有找明白，一直到现在，看到各位老师刚刚说的关于我的这些，我也觉得有点恍惚。我想我吴越“皮得多厚”，才能坐在这样的一个场子，后来我想想，对于我来讲，演员的表达入了大家各位的眼，有的人的心，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各自的出处，也有各自的解读，有的时候是有点哀伤，有的时候是有点欣喜，有的时候也蛮可爱的。

我讲一下我自己参演《爱情神话》的经历，首先我觉得剧本非常棒，当我拿到剧本的时候，他们让我看蓓蓓这个角色，当时我就觉得一定要演她，因为这个角色非常可爱，她的可爱之处在于她其实并没有去伤害到人太多，但是她非常自信，这个自信我吴越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她虽然离了婚，但她还是认为自己的前夫仍然是老公这样的一个角色。我觉得蓓蓓非常可爱，因为其实在生活中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好像其实已经离开，但觉得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身份和角色。就像刚才我坐在下面，我其实早就离开《大上海屋檐下》的冯晓红，但在那一刹我认为我突然又是了。其实刚才也说到演员演戏是一个角色，在生活中大家也有各自的角色，在《爱情神话》里蓓蓓这个角色，就是她自己认为自己还是的那个角色。

我觉得在我接到的本子里面，蓓蓓这样的角色是独特的、唯一的，所以我一定要演，虽然蓓蓓的戏份其实很少，一共也就五六场戏。而且吸引我的还有这个角色是用母语表演的，因为我作为上海演员来说特别羡慕东北演员，羡慕他们可以用母语演戏，但好像上海演员就很少有用母语演戏的机会，所以这部戏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特别向往用上海话表演，而且其他演员也全是一群上海人。所以在演这部戏的时候，我觉得大家都是心领神会，而且非常默契，也非常轻松，很愉快地就演完了，现在回头看这件事情真的太美妙了，因为大部分戏的创作过程是挺痛苦、挺挣扎、挺艰难的，这部戏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一部轻松的戏。

毛尖:因为吴越老师得奖以后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今天的活动其实有很多记者来问能不能接受采访，但吴越老师也是没办法，只好一律拒绝了，有很多记者把问题给到我了，所以我也就帮着记者问一些具有相关性的问题。你最喜欢、认为自己最胜任的角色是哪一个？你觉得自己有没有“最没有演好的角色”？

吴越:我其实今天都是即兴，也没有任何准备，我非常真诚地回答您的问题，我觉得最喜欢的、完成得最完整的角色，其实说句实话，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没有哪个角色可以说是最满意、完全觉得ok、一点遗憾都没有的。但是我可以讲，有哪场戏我觉得自己完成得很不错，在那场戏里我感觉特别对，我可以有这样的回答，因为它对我们实际操作前线工作的人来说是非常具体的东西。比方说拍《县委大院》的时候，其实我对这个人物整个过程当中并不是完全十拿九稳的，但是有一场喝酒的戏，在一个酒局，我们招商的老板被别人套走了。在这整个一大场戏的开场，我从外面走进来，走到酒桌上，走的那几步我自己是满意的，因为我觉得那几步非常像一个真实的、靠近艾鲜枝那种类型的官员的路，走的那几步我自己是满意的，我可以这么去说。

那么如果说不满意的地方，其实我觉得还挺多的，我也是局限于哪一场戏，你说某个角色完全不满意，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因为我在接戏的时候，这个角色一定会是打动我、让我有感而发、让我想去hold住她，我才会去接这个角色的，所以她肯定有一部分东西是我特别想表达的，我就会契合进去。所以我会觉得演员幸福的地方是在于，她可以通过别人的故事去表达自己，通过别人的故事可以点亮自己的某一刹那，因为有的时候你自己缺，但那个角色里有，你在角色里头是非常愉快、很幸福的，其实这个东西是很满足的。

那么说到不满意的戏，其实前面我已经有点记不住了，因为也演了那么多戏，但如果我们还是说《县委大院》的话，其实有一段cut是经常大家在放的，就是我们冒雨去等侯处的那一大场戏。其实我那场戏的剧情就是我在骂房子斌演的李保平，我当时的设想是因为这场戏我的戏很有限，而且都是很日常的表现，真的是只能当做纪录片去处理，对我来说是一个课题，我觉得这场戏所有戏剧冲突就是我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他逃掉。我当时设想的是我骂房子斌的时候，我骂到自己非常委屈，因为她确实非常委屈，他们太狼狈了，但那天我觉得那场戏太珍贵了，所以我自己认为我没有演到让我自己满意，我想象中应该是这个人物演着演着到最后，在观众的眼里她应该是瞬间处在一个弱势的状态。其实一开始她是在盛气凌人，但最后其实她是在自己的一种情绪里，但最后我说实话觉得不是很满意。

毛尖:那这场戏网上很多人喜欢，我看了很多视频，称这场戏是教科书级别的一场名场面，竟然还是你自己这里的不满意。

吴越:我自己觉得不是很满意，后面有一场戏是她直接去开会去，她就继续骂这些人，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对自己有一些约束和要求，盘点一下，她再出发再去骂，我觉得这场戏演得还算是我自己满意的，但是骂李保平的这场戏，其实我自己觉得还没有到最高温度。

倪文尖:我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我刚刚听吴越老师非常真诚地回答的时候，稍微有点意外，但同时又觉得还是相通的。做演员的好处您刚刚讲了，那么我们做老师的好处是自己做不到的可以要求期待学生去做。当然我觉得吴越能成为一个越来越好的演员，我想她今天刚刚真的说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反思。我们作为观众看戏，看一个人、看一部戏，但在您这儿，在专业的人士和自我认知里，其实就是一场场戏，这真是特别的受教。那么作为一个演员，您如何来处理这些角色之间的差异？又因为有了岁月、有了时间的介入，这些年还是有一些变化的，我想您先来讲一讲，然后再请两位就这个问题我们再谈一谈。

吴越:其实这个问题包裹了很多东西，如果从专业上来说的话，首先，一个演员和角色之间的关系，角色的诞生其实不是演员一个人使劲的，她有编剧，有合作的所有的服化道。造型师给你穿对一件衣服，你都觉得成功一半了，所以造型师非常重要，剧本给到你一场好的戏，你就觉得自己赢了，还有就是导演也得选中你，制片方也得认定是你来演，还有最后剪辑师的这一刀是剪在哪里，也决定你的胜负，其实它是一个合作的工作。但是演员也幸福也倒霉，幸福的话，如果一个角色成功了，观众说你演得好，其实还有很多人的功劳就全部都没有光芒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在台上，但如果你演得不好，观众也更多地会指责演员一个人，所以其实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就像硬币的两面一样。

所以其实一个角色的成功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演员是占很大一部分，因为毕竟她是抛头露脸的，但还有很多幕后英雄是不可以忘记的。但现在观众看戏都非常的直接，观众甚至认为这个角色就是你本身，那么在这个时候你作为一个演员也得去承担这一部分，你不能说观众想的不对，其实你轮不上说这个话，因为嘴长在人家身上，所以他说你好你就是好，他说你不好你就是不好。所以从演员的角度来说，就像所有的人都在做的一个项目，但最后出头露脸的是演员一个人，那么只能祝她幸运了，如果她不走运的话，那就是蛮惨的一件事情。

倪文尖:老罗接着回答，你前面还没说完，你如何看待吴越老师这些年的变化？这是附加题。

罗岗:我刚才看见雄飞在拉你的演员片单的时候看到一部片子，我突然之间想，我开始的时候看根本没想到是你演的，就是《清平乐》里你演的刘娥皇后。其实因为这部片子甚至带起了大众对于宋代美学的关注，所以我就在想，你演过很多现实题材的作品，也演过很多像《大明风华》这样的古装剧。在你接到《清平乐》这样一部片子和角色的时候，因为如果知道宋代的历史和整个故事，其实刘娥皇后这个角色是很吃重的，你拿到这样的一个角色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或者怎么思考来有不一样的表演的？

吴越:其实只有《清平乐》和《口红》是找了配音的作品，当时因为导演觉得我的声线有点不太适合他想象中的刘娥，所以他们最后找了一位配音老师帮我配音。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其实已经不太习惯听别人配音的自己的角色，但后来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戏，我觉得可能导演的决定是对的，因为他希望刘娥一出来母性更重一点，那么当然对我自己来说也有些遗憾。事实上这部戏的创作本身并没有像大家看到的这样子，其实一路是挺搞笑的，因为我们当时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有两个版本供导演选择，一个是古文版本的台词，还有一个版本完全是现在的语言，导演非常勇敢地选择了文言文的版本，然后我们所有的人都要背“死”掉。化妆老师跟我们说，她说一般古装的妆造都非常要时间，一般为了轻松会开一些音乐，但是《清平乐》的化妆间没有音乐，所有的演员都在化妆造型的时候背台词，因为那个语言实在离我们太远了。

我记得我第一天去拍戏的时候，因为我以前背词还是很快的一个人，一般提前两天准备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前一天晚上我到了横店，我发现我为什么还背不熟，明天就要拍了，我就有点紧张，我好像一直背到了晚上12点才觉得有一点点把握。第二天拍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们把所有刘娥的重场戏全安排在了一天，我第一天演的时候，第一场就觉得有点紧张，因为好像背的时候是一回事，等现场导演说开始，你张嘴，面对所有的人、面对对手演员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就觉得好像这个词怎么也不牢，我就开始紧张。等到下午要换妆，换一个发型、化老年妆，我就开始背，我就觉得下午这些词还是不牢，副导演问我的发型师吴老师化妆还要多久，化妆师说半小时，我“唰”踹了她一脚，让她说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又开始背。

后来我离开剧组的时候，听到的笑话就是所有的人都是抱着剧本睡着的，但据说背词大王应该是王凯，大家说他背得非常棒，但我们很多人都不是非常地理解台词，不懂的地方去问导演，导演其实有时候也有点含糊。现场有一个专家，那个专家我印象特别深刻，是一个好年轻的姑娘，大家完全都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地去问她。所以其实这部戏在拍的时候完全没有后来大家看到的刘娥好像很飒图的那种感觉，在现场真的不是这样的。最可笑的是有一次我们拍上朝的一场戏，我、边上的小皇帝、两排大臣，导演先拍全景，拍全景就是从头录到尾，那个词特别长，我磕巴地说完，小皇帝磕巴地说完，底下大臣也磕巴，大家都非常顽强地自己停了又重新再起番。所以对我们来说，就看大家谁能够坚强，谁能够顽强，这个东西才能定在那。然后导演再拍近景，拍近景的时候，算溜得还比较熟吧。所以其实《清平乐》在我的印象当中关键词就是背词，谁能够背出来谁就赢了，就是这样的概念，我觉得和大家可能观众看到的样子真的是两个世界。

毛尖:我倒没想到《清平乐》的台词你们都是背下来的，我以为你们前面都有提词板呢，我一下子增加了对王凯的好感，因为王凯的台词是很难的，他不仅是“大宋背诵天团”的，所有的诗词他也都要背一遍，还有很多我们一辈子都没听过用过的词，他也都要说一下。

吴越:但是你会觉得他说出来的时候非常轻松。

毛尖:对，我觉得可能蛮轻松的，因为你说他是全部背下来的，我一下子对他有好感了。怪不得王凯拍完《清平乐》瘦了好多，我觉得可能就是被台词折磨的。

罗岗:我觉得有题词也很难。

倪文尖:你要偷看的话，一看就看出来了。

毛尖:我们前面放一个提词板很容易的。

罗岗:因为它不是大白话。

吴越:对于演员来说，比如说演医生、演律师、演古装戏，包括我们这次的《县委大院》，因为这些词我们太陌生了，我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迅速地产生一个语境，所以演员有的时候真的是生背的。我在这里讲一个胡歌的笑话，因为《县委大院》也是到最后才有完整的剧本，一边拍一边在写后面的部分，小枪老师给胡歌写了太多大长段的会，胡歌每天都在背词，他的化妆师告诉我们，他每天抱着剧本就睡了，早上吓醒了然后继续再背，因为化妆师跟胡歌很久了，他说以前拍别的戏都是早上推开门胡歌在休息，但是现在在《县委大院》推开门，胡歌都在背词，各种背。我们大家还要分享怎么样才能把它记住。因为那些词真的有点记不住，大家后来发现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把它形象化，那几个字打在自己想象中观想的一张A4纸，在想象中把那些字写在上面，有形象了之后背的时候可能就稍微能够牢一点，背《县委大院》的台词对于演员来说确实是一座山。

倪文尖:像我们学校期末考试前的学生。

毛尖:怪不得我觉得胡歌在《县委大院》里面的表演没有《琅琊榜》好，因为《琅琊榜》里面他台词很少，胡歌属于那种不动不说话就最好的演员，他动起来说起来不如他啥也不演。

吴越:但我有点不服，因为我到最后一场戏的时候，有一场其实已经是他最后一次开会的戏了，他在讲我们应该怎样，我们以后怎样，其实这些词拿到剧本的时候在我看来没有特别的感动，但他在试戏的时候，我坐他边上直接被他念的眼泪出来了，我觉得他已经进到梅晓歌的世界了，而且一刹那他就是含辛茹苦的梅晓歌，所以我还是觉得胡歌演得还是蛮好的。

毛尖:这样一说我觉得会蛮期待《繁花》的，因为《繁花》里面他演的阿宝可以不用说很多的话。

倪文尖:我觉得是这样的，因为你曾经回应过演不演大女主这个问题，你说自己无所谓，那么你怎么看待现在国产剧里不断涌现所谓的大女主剧？你认为对于演员而言，一部戏、一部剧、一个剧本，吸引你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吴越:因为我是非常害怕撒谎的一个人，所以我这是一句实话，在这次白玉兰拿奖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大女主戏的概念。我95年大学毕业，我的心目当中只有男主、女主，男一号、女一号，男二号、女二号，是这样排列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番位”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对这个词一直没有印象，我也没有去研究过这件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番位的意思是所有的男女演员放在一起，你排在第几位的意思，我真的是从这次白玉兰才知道的。当时那天在后台他们做了一个采访，有很多媒体问到了关于番位的问题，我现在才知道那个问题是个坑，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想，因为所有的话题无非就是关于演员的，所以我就非常认真地在回答我是怎样面对我剧本里面这些角色，我面对她的时候哪些角色我yes，哪些角色我no，我其实在回答这么一个问题。那么这两天我彻底清楚了这个概念，但是已经也来不及了。

那么现在我其实回过头来说的话，我认为其实演员面对的每一场戏都是一点一点演出来的，无论在一部作品里你有多少场戏，你肯定是要从第一场演到第二场，不可能合同一签完，一下子一百场戏就演完了，这是不可能的，你总要每一场每一场去演的。那么只要你是一场一场去演的，你对于角色的体会和分析，她是烫的还是温吞的，她的哪些地方是我特别想抓住的，哪些地方我是要举重若轻的，你总会有一个自己的安排，所以这些东西我认为是免不了的。所以其实现在的回答的话，依然回到我最初那天晚上回答，我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

毛尖:我再问一个谭飞托我问的问题，他说你扮演过许多类型的女性角色，例如女县长艾鲜枝，但你在生活中应该很难接触到这样的人，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把握人物的职业特征和性格特征的？他想问问有什么诀窍？

吴越:我特别喜欢这个问题，因为借此机会我也可以有一个非常真诚的互动，我也可以给大家种个草扫个盲。其实演员真的不是说一定要真正处在某个环境中，才能去演这个环境里的角色的，比如我演一个妈妈，我自己本人并没有孩子，很多人说那你怎么能演妈妈呢，但是我就是能演妈妈，我的回答是，我演妈妈并不需要我是一个真正的妈妈，只要我心里有爱就可以。如果你作为一个演员心里面是没有爱的，那么你对于角色的很多表达是很难完成的，妈妈如此、妻子也如此，包括你对于不同职业和工作的演绎也是如此。因为毕竟在戏里是浓缩了一个人的人生，浓缩了很多年的故事，所以其实如果你完全像纪录片那样的表演过程是不太可能的，你总是要拎重点，这场戏是为了表达这个，是为了让自己从那个门出去，会有一个这样的安排。所以谭飞老师提到的这个问题，难道演个杀人犯真得杀一个人才能当演员吗？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戏剧学院来了一个外国专家给老师们上课，外国专家给老师们的命题是模仿孩子，结果模仿得最成功的是我们学校年纪最大的一个老师。所以从这个例子来看，其实演戏本身当然是需要阅历和经历，但是它当然也需要自己的想象力，所以一个艺术家的分数在哪里，是看他的想象力，我觉得作家如此，画家如此，音乐如此，表演也是如此。

学生:三位老师好，吴越老师好，首先我先表达一下感谢，因为我本身也是华师大中文系的研究生，今天很荣幸可以听到这么精彩的分享。因为我最初看吴越老师的电视剧到现在，给我的感觉是演技非常成熟，我不觉得您是在演，反而觉得每一个角色就是您本身。我想问您，表演对于您的生活来说意味着什么？

吴越:我觉得还是对于我来讲今天这样的场合是第一次，对吴越来说可能很不一样，我又觉得好像我的墓志铭大家都写好了，我也有点害怕，我离开这个礼堂之后该怎样去面对我的角色，当我忘词的时候，我怎样告诉自己我是最牛的，我什么都不怕，我好像也做不到。我很喜欢你这个问题，因为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年轻人需要我这样的分享。因为表演是我喜欢的东西，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它是我的梦想，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它是我实现的一个梦想，在我毕业之后它是我追逐的一个梦想。表演于我而言，我觉得应该用这样一句话比较准确，一个人有梦想是幸福的，但你不一定要是最成功的，比如你是一个国家的总统，并不代表这个总统是整个国家里最聪明最勇敢的。我觉得人如果没有梦想的话会比较干瘪，而且很多东西都没有一个精神上的支撑。所以对我来说，有可能今天离开这个礼堂之后，我接了一部戏真的非常糟糕，可能大家都觉得对吴越很失望，这太有可能了，我也不希望自己无时无刻都天天向上，因为人是做不到的。我觉得对于我来说，如果一个人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很美好的，而且她已经慢慢地摸到了它的温度，还有很多人支持你，我觉得这非常非常的幸福，我也祝福你，希望你有这样的幸福，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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